第274章 拒絕
不過一天，一直故意在陵州府閑晃的張家眾人收到來自通縣的軍報后，什麼閒情逸緻，什麼喝茶聊天，全都沒了。
連之前感興趣的提純鹽工坊都失去了興緻。
「雲龍，出大事了。」姜雲龍還在打坐修行，進一步清洗體內的濁氣，以便宜大圓滿的不漏之身踏入大宗師。
結果黛綺絲直接推開護衛，衝進了書房。
「夫人，什麼事這麼驚慌？」
姜雲龍放下雙腿，看向黛綺絲。
「張家敗了，南下軍隊，只有吳起部安然脫身，其他部軍大半戰死，剩餘部分也被打散。」
黛綺絲說得又快又急。
「韃子騎兵已經奪回戰船，準備北上。」
姜雲龍有點奇怪道：「你們沒有看守戰船嗎？」
「只要發現不對，把戰船拋錨啟航不就行了？」
黛綺絲苦笑道：「當時戰船正在搬運貨物，韃子騎兵衝過去時來不及開船。」
姜雲龍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些貨物十有八九就是堆積在通縣的物資。
韃子之前吃過一次虧，讓姜雲龍帶著太湖義軍奪下了池州城。
所以之後的物資集散地，選擇了放在戰場後方。
張家、姜家都有水軍，他們當然不敢把物資放在靠海、靠河區域。
但鎮江之前一萬多人，每天需要的糧食也很多，長途搬運也不合適。
所以通縣成了糧草地。
這也是吳起敢火燒鎮江貨棧的原因。
要是這裡有大量物資在，以張家的吝嗇，哪裡捨得一把火燒掉。
但正因為他們的吝嗇，所以快速佔據通縣后，就全力搬運物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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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開拓海外，需要大量糧食的。
雖然是海運，省時省力，消耗不大。
但海外可沒辦法就地徵集糧食。
何況如今大都糧價翻了幾倍，這批糧食無論是用於海外拓展，還是賣到北方，都是一筆巨大的價值。
估計就是他們自己，也沒想到過會輸。
更沒想到韃子一口氣衝到了鎮江，火速奪取樓船。
「來不及了。」
姜雲龍說道：「如果雅達現在率軍北上大都，我們根本追不上。」
黛綺絲這個時候哪裡讓姜雲龍裝傻，說道：「不是北上大都，是他們反攻海州，準備重新打通南北通道。」
姜雲龍說道：「就算戰敗了，守城應該沒問題吧？這些騎兵能有什麼戰鬥力，在荒野還行，可要是攻城，不是自討苦吃？」
黛綺絲說道：「我們擔心武衛軍會配合南下，一南一北，同時攻擊我們。」
姜雲龍搖頭道：「如今北方都被快缺糧逼瘋了，哪來的糧食南下？」
「頂多就是威嚇你們，把你們注意力分散。」
「雲龍，你就這麼看著不理嗎？」
黛綺絲大聲道：「讓韃子攻佔海州，壞得可是天下大局。」
姜雲龍輕聲道：「夫人，請問我怎麼幫忙？」
黛綺絲急促道：「抽調七府戰兵，還有向朱家求援。」
姜雲龍拒絕道：「為了張家，我放棄七府，夫人，我可不姓張？」
黛綺絲說道：「虎豹軍北上，你們趁機拿下蘇州和福州，這可是兩州之地。」
「再說了大瀚已經被你打殘了，他們哪裡還敢攻擊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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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雲龍婉拒道：「夫人，抱歉，我頂多可以派出三千騎兵，在關鍵時刻馳援海州。」
「再多的兵力，我也沒辦法了。」
黛綺絲失望道：「你想要什麼才能出兵？」
姜雲龍平靜道：「我知道夫人擔心張家的安慰，擔心家人的安危，但我不覺得有什麼危險。」
「韃子已經強弩之末，打敗你們是為了守住家園。但進軍海州，死磕城池，除了送死，還有什麼好處？」
「只要你們守住十天半個月，韃子就會自行撤軍。」
黛綺絲見他神色堅定，失魂落魄離開了。
姜雲龍輕輕敲擊幾下桌子。
「去查查，張無垠在哪裡，是不是在海州某座城池？」
「是！」
一名衛兵從書房外快速回答離開。
黛綺絲不可能對張家這麼忠心，否則也不會提前與姜家打好關係，並安排拜火教弟子前來投靠。
姜雲龍懷疑這位夫人被張家捏住了命脈，所以不得不不顧一切，前來懇求出兵。
「派人把李真人請來。」
李娜很快就到了。
「大元帥，又有什麼事要讓我去做。」
李娜看起來有點不滿，最近乾明軍沒有事，她在到處做法事，積攢功德。
「想請你幫個忙。」
李娜眼睛一轉，笑道：「可以啊，一千石糧食。」
姜雲龍無奈道：「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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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黛綺絲的事說完后，說道：「要是我找到了張無垠的下落，希望師叔可以幫忙把人帶回來。」
「不行，太危險了。」
李娜一口拒絕。
「張家很可能把人藏在官衙或者軍隊裡面，我要是進去，豈不是兔子進狼群，任人魚肉。」
姜雲龍說道：「放心，我親自去，師叔要做的是在我手裡把人帶走。」
李娜問道：「你都親自出手，還要我幹嗎？」
姜雲龍笑道：「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的真實境界，尤其是知道我會飛。」
李娜悶聲道：「你就不該練武，修道才是你的最佳之路。」
姜雲龍說道：「我可不想變成你們這種清心寡欲的人，人間如此美好，辜負他們豈不是可惜？」
李娜冷哼道：「這麼一個混亂的世道，哪裡好了？」
姜雲龍說道：「那是你沒看到那些美好的東西，就算是地獄，也是有美好的存在。」
「而且不正是因為這些污穢在，所以你們要下山除魔，我要入世經歷殺劫么？」
李娜對張家不關心，對黛綺絲的兒子也不關注，她的心思只有獲取更大的氣運和功德，踏入更高的境界。
在這個過程中，順手替天行道。
「當你把人找到了，再來找我。」
等到晚上吃飯時，沒看到趙雪等人，詢問一遍后才知道，趙雪跑到了團山城去了。
最近甘州軍閥們聽說了姜家不承認爵位，並把鍔州三府公田追回，分給乾明軍和民眾的消息，擔心自己將來也會被這樣對待。
此刻兩州之地謠言滿天飛。
這邊說姜家準備把佔據各地的大瀚功勛們全部清洗一遍，把所有田地奪回變成公田，用於獎勵民眾耕種。
也有說姜家準備分化功勛，打算將來統一天下后，把北方草原、海外島嶼分封給他們，讓他們遷移出去。
更有人直接說，姜家對各地大小諸侯割據不滿，尤其是這些家族一些人仗勢欺人，所以準備清洗一波，把他們貶為乞活軍，進入戰場戴罪立功。
第一個謠言自然是陳家放出去的，就是為了給姜家造成麻煩，延續陳家的王位。
第二個則是張承全等長老派放出來，試探各家態度的。
第三個消息來自魔宗，他們最擔心姜家一統江南，給未來劉復同造成麻煩。
三個謠言誰真誰假，很難分辨。
就算姜雲龍站出來，說他準備採用第二個，照樣會有很多人不滿意。
所以甘州、象州開始異動，很多人為了保住權勢，不斷聯結起來。
趙雪掌握著一部分錦衣衛的權力，這次也被姜鴻飛調走。
「紅珊呢？」
姜雲龍問向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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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安慶府了，擔心團山會動兵，所以提前籌備糧草。」
「算了，那就我一個人吃吧。」
等姜雲龍吃完準備修行時，侍衛過來請示。
「元帥，張夫人來了。」
「這個時候，來幹嘛？」
姜雲龍翻身下床，慢慢穿好衣服，步入前堂，黛綺絲已經等待了一會。
「夫人，這麼晚了，有什麼急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