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結盟
張無痕還想多為張家爭取一點好處，至少給他們多爭取一些準備時間，拉住太湖義軍的腳步。
不過黛綺絲卻開口同意下來。
在這位夫人的眼裡，要不是自己兒子被張家給綁架了，她怎麼可能為張家如此勤勞。
不與張家徹底決裂，就已經是對得起張家了。
換成姜雲龍，早就掀翻桌子，直接開打。
陳家不就是被他給玩殘廢的么。
「等我踏入大宗師，再找你算賬，張志誠！」黛綺絲心裡自然不會這麼大氣。
大氣的女人不多見，尤其是護崽心切的母親。
等張無痕離開后。
姜雲龍半躺在這塊玉石床上，說道：「還是海龍王講義氣，知道我現在不好意思對張家出手，乾脆自己動手。」
黛綺絲冷哼道：「難道不是海龍王架不住太湖義軍那些人摧，擔心張家投靠了你，就沒了幾百萬兩銀子，所以這才火急動手？」
姜雲龍笑道：「夫人這麼生氣幹嘛？反正張家那些錢，又落不到我們手裡，讓太湖軍拿去，總好過他們帶到海外去。」
「既然這樣，你為什麼出餿主意？」
「把張家名聲搞得更臭，省得張家帶走太多人，把海州人口掏空。」
姜雲龍說道：「而且讓義軍打一打，早點摧張家離開神州，也好讓我早點掌控海州。」
黛綺絲問道：「韃子最近到處賄賂，真的沒問題？」
姜雲龍胸有成竹道：「放心吧，他們想得倒是美，可這也要有人同意才行啊。」
黛綺絲有點不理解，追問道：「張家不會與韃子交戰，損耗自己的戰力，而且還可以敲詐一筆巨款，肯定會答應下來。」
「你雖然有水軍，但上百里的大江，如何能不分晝夜看住？」
「依我看，還不如現在就動手，我不信甘州、象州那群人實力有那麼強，比陳勇部還擅長攻城，能打下團山城。」
姜雲龍說道：「倒不是他們，我擔心的是陳家。」
「陳家？」
黛綺絲問道：「他們還敢繼續進攻？」
「為什麼不敢？」
姜雲龍說道：「我把大瀚給弄塌了，他們不想復仇？」
「為了防止長老派反覆，配合陳家給我上眼藥，連江城這麼一座大城我都沒要。」
「何況是現在兩州不穩。」
黛綺絲問道：「那這次他們真的會動手？」
姜雲龍看著對方關注的神情，說道：「放心吧，我爹出手，可比我更狠。」
黛綺絲想起姜鴻飛的手段，點點頭。
姜雲龍做事至少講究規矩和人情，時常把感情放在第一位，利益放在第二位。
有時候為了照顧自己人，寧願自己丟臉皮。
比如前些天把《青蓮劍訣》交給了張無笙，順帶還指點了她們母女三人兩個時辰。
但姜鴻飛更重大局，必要時不惜損失個別下屬的性命。
當時帶著右衛軍脫離大瀚就是個例，不知道連帶多少人被大瀚報復，貶斥為刑徒。
暗中遇害的大瀚軍方中下層軍官更是不少，大多數都是冤枉，是姜鴻飛故意早前接觸聯繫的。
目的不言而喻，讓大瀚軍方清洗掉這批忠臣后，自斬手腳，直接讓大瀚軍隊抽調地方駐軍官僚替換軍官，迅速墮落腐化，引發底層士兵的不滿，最終被姜雲龍輕易取勝和吞併。
「我很好奇你爹怎麼做。」
姜雲龍笑道：「現在倒是可以說了，夫人要聽？」
「你說呢？」
姜雲龍跟黛綺絲介紹自家老爹的計劃，另一邊姜鴻飛坐在團山城的原水師都督府，面見接連上來彙報的下屬。
「將軍，已完成了暗殺目標。」
「很好。」姜鴻飛笑道：「接下來，我們什麼都別做，就看戲好了。」
「看戲？」
姜劍雄問道：「大伯，就殺一個人就行了？」
姜鴻飛反問道：「難道還不夠？」
姜劍雄不解問道：「大伯，洪元史不過是柳正南的女婿，他會為了一個女婿，跟藏銀安開戰？」
姜鴻飛笑道：「正常人不會，可柳正南一定會，因為他曾經因為一點口角，在江城與藏銀安的女婿在鬧市鬥毆，結果誤殺了對方。」
「那時候陳友亮依靠自身威望，強行壓了下來，只是讓柳家賠償了一萬兩銀子。藏銀安雖然有幾個兒子，但只有一個女兒，平日寶貝得很。」
「那婦人也是一個痴情的，要不是因為有兒子，說不定就殉情了。在那個女兒的哭訴下，藏銀安多次說要報仇，只是沒能找到機會。」
「兩家一直暗中爭鬥不休，所以這一次柳家認為與我們加好，藏家就相反，堅決要與我們爭鬥一番，好保住富貴。」
「這次我們趁機暗殺了對方，並故意選擇在忌日，由不得柳正南不懷疑這是報復。」
「洪元史並不算什麼，但現在自家人被殺了，不做點事來無法交代。」
「要是以前，有陳友亮在，又有各大長老在，柳家肯定眼下這口惡氣，問題不是我們現在支持柳家報仇嗎？」
「只要柳家把藏家解決掉，我們就許諾可以保留他們家在昌吾縣的資產，還可以讓他帶兵加入乾明，日後立下戰功，做開國公侯，你說柳正南打不打？」
姜劍雄張大眼睛看著自家大伯，說道：「大伯，你殺了他女婿，還讓他為我們打仗？這也太不仁義了。」
姜鴻飛柔和道：「劍雄，你要知道，雲龍做事必須堂堂正正，但有時候一些陰晦事也是必須做的。」
「再說了洪元史是我們的下屬嗎？」
「不是。」
「柳家現在是我們的人嗎？」
「不是。」
「那不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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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鴻飛說道：「既然不是我們的人，那就是敵人，挑撥敵人自相殘殺，有什麼不對？」
姜劍雄問道：「可是大伯，萬一柳家打贏了，我們真要同意保留他們家的資產？」
姜鴻飛冷冷道：「那也要他們能贏？」
姜劍雄一愣，想了想雙方的實力，覺得至少應該不會輸。
可隨後事態發展，超出了姜劍雄的預料。
柳家聽到姜鴻飛的許諾后，擔心無法打贏，就拉攏了幾家甘州軍閥一起合作。
但消息莫名走漏，藏家也與一群人聯起手來。
兩伙人也沒有選擇大軍廝殺，避免實力受損，導致被姜家撿了大便宜，而是選用了江湖最常見的手法，武夫之間的刺殺。
雙方開戰後，甘州軍閥很快參與進去。
本來這些家族為了「長治久安」就相互聯姻，動了刀子后，幾乎大半甘州被卷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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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柳家秘密與姜家聯盟的事也被泄露出去。
於是仗還沒打完，柳家就成為第一個被滅門的家族。
這些割據勢力的爭鋒逐漸把控不住，各方私軍也被調動。
眼看著一場大混亂就會發生，陳家、長老派一起出手，出面邀約這群人在岳陽城開會。
「各位兄弟，大家都是大江幫兄弟，為了一點小事，何苦相互殘殺？」
荀明江在荀家子弟攙扶下，站在岳陽城外湖岸邊。
為了取信各家，這些人都只帶了十人進場，以防止被對手截殺。
場地也是進行挑選的，這裡是湖岸，原本是牧場。
一望入眼，不用擔心有埋伏。
各方可以乘船，也可以騎馬進場，離開也是如此。
「如今姜家不顧情意，退出了我們大江幫，還準備廢除大瀚爵位，清理田地，限制各家的田畝，你們這麼內耗，不是便宜了姜家？」
「要是各位信得過我，不如今日一起結盟，這樣姜家真要不講道義，對付各家，好歹大家也能聯手讓姜家顧忌七分？」
有人騎在馬上，隔著兩百丈，大聲道：「荀大長老，如今天下能統一的必然是紅巾軍，或者姜家，你為了一己之私，組建這個聯盟，將來江南血流成河，你荀家必然有滅門之禍。」
荀明江站在高台上，諷刺道：「錢學文，你要放棄一切，投靠姜家，我不攔你，但你也不要攔著我們。」
「這大瀚爵位和封地，是大家辛苦戰鬥得來的，都是大家該得的，姜家憑什麼一言就奪走？」
「陳家雖然卑鄙無恥，但我看姜家也沒好到哪裡去，不看看各家的死傷，只顧著那些平民，沒有我們的廝殺，哪有今日的太平？」
「呸，厚顏無恥，甘州能趕走韃子，是所有人的努力，怎麼成了你們這幾十家的功勞？」
錢學文冷笑道：「我看你們荀家是利欲熏心，遲早要完蛋！」
「走，道不同不相為謀。」
荀明江笑道：「錢學文，你不加入聯盟，這是準備叛變嗎？」
錢學文冷笑道：「你們要是不怕乾明軍南下，就來攻打我們好了！」
隨後又有幾家離開，並不是所有人都樂意當個土皇帝，阻礙天下一統大業的。
明知道這個聯盟必然失敗，又何必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