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軟的不行來硬的
啊?陸玄鬱悶,不好意思,我還真沒那麼深思熟慮,你怕是想多了。
見他默不作聲,楊無極也無所謂深究,他道:「我為湛青殺你,你不吃虧,並且我還可以答應你,日後我若繼承楊家,將繼續維持和陸家互為犄角的關係,攻守同盟維持不變。」
陸玄道:「你怎麼就能確定可以在天牢之中殺我而不被牽連?」
楊無極笑道:「這一點你用不著擔心,我做事向來周全,除去讓你從青松觀中僥倖逃脫之外,不過這一次我也算是補上了。」
他說著,從懷中取出一粒藥丸,伸進了牢房中。
「這枚是百日紅,毒藥中的極品,無色無味,吃了即刻斃命,絕無痛楚,死後屍體會呈現出心臟病發的癥狀,你會被判為意外死亡。」他淡淡地介紹著百日紅的效用,說的好像它不是毒藥,而是一件寶貝似的。
陸玄無語地望著這個自負的傢伙,「我若不吃,你能奈我何?」
陸玄料定他不會進來,這裡是天牢,是他管轄的地盤,但卻不是他的一言堂,典獄長的地位是很高,但也不代表他能一手遮天,在天牢里為所欲為。
楊無極笑道:「沒關係,我不會去強迫你吃,我只會跟你提議,並且做交易。」
「什麼交易?」陸玄不解。
楊無極繼續說道:「你服下百日紅,我替百草堂的大夫們伸冤,如何?」
陸玄沉默了,他並不懷疑楊無極的本事做不到這件事,相反,他有點心動,因為能讓京師府尹的判決變得無效的人少之又少。
而眼前的楊無極就是那少之又少裡面的之一,他有充分的職權可以濫用,也有足夠的地位可以影響甚至左右到王青珞的判決。
「你機會不多,這次算是我給你的一點施捨,同意了吧,你的命不值錢,你回憶一下自己這二十年的過往,用無才無德形容不為過吧。」
楊無極繼續做著陸玄的工作,這些話很直白,也很打擊人,但他說的倒也沒錯,至少陸玄覺得形容的還比較貼切。
他不知道我為什麼能從青松觀逃出來,也就是說他不知道我的體質是所謂的『絕緣』,也不知道青松道人和李君行的事情。
這對我來說是個機會,反正我也沒少以命搏命,這次何不也試試自己能不能苟住?
萬一活下來,百草堂也有救了,那就是兩全其美;如果我掛了,百草堂得救了,那木小鹿估計得記我一輩子。
怎麼想怎麼也覺得賺了。
陸玄想罷,伸手說:「給我。」
楊無極想過陸玄會接受他的提議,但沒想過陸玄會這麼果斷,他以為這個懦夫會跪著向自己求饒,然後求饒無果,哭著吃下毒藥。
可他果斷的有點不像他了。
楊無極還是將百日紅交給了陸玄,後者想都不想,仰面吞了下去。
正如楊無極所說,百日紅藥效極快,陸玄甚至都來不及把頭放下來,維持著仰脖的姿勢就倒了下去。
楊無極苦笑連連,陸玄終於死了,這個殺不死的小強命還真硬。
這邊事情結束了,那麼另一邊應該也要開始進行了。
他站在陸玄的屍體前面停留了片刻,好像是怕陸玄又起死回生了似的,許久之後,他非常確定陸玄就是斷氣了,這才瀟洒離去。
與此同時,劉府中一聲慘叫打破了夜裡的寧靜,一家人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看著在地上哀嚎打滾的劉仁禮。
劉明前此前就已經睡下了,他是被劉仁禮的慘叫聲驚醒的,夫婦二人來到這邊就看到劉仁禮捂著胸口在地上痛苦的哀嚎。
一邊站著的衣著單薄的女子則是嚇傻了,一動不動地站著。
劉明前厲聲問道:「愣著幹嘛,說,這是怎麼了?」
他知道自己兒子又在外面找女人回來過夜了,因為這個女人他從來沒有見過,但是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得知道自己兒子怎麼回事,才能想辦法救他。
女子顫抖著身子說道:「我,我不知道,劉少他說煩躁難耐,就拉著我回來,可我們正要,正要……他就突然大叫地倒在地上打滾,我真的不知道,不是我。」
女子儘力組織語言,還不讓推卸一下責任。
劉明前一把拽過身邊的下人,說道:「去,去找天壽葯堂的大夫來,快!」
「是,是。」下人也嚇壞了,忙不迭地就撒腿衝出們去。
一旁的劉夫人則是一邊哭著一邊哀求道:「相公,你快,快想想辦法救救禮兒吧。」
劉明前怎麼可能不想要救他兒子,可眼下他也一頭霧水,該如何施救?
看劉仁禮一直抓著胸口,似乎還是此前所中奇怪的毒藥所致,「天壽葯堂的人不是說藥到病除嗎?來人啊,把府中剩下的,沒用完的葯煎來給禮兒。」
他這話音剛落,只覺得胸腔炸開了似的,一時間竟沒有站穩,直接跪在了地上,劇烈的咳嗽聲中,他竟吐出了一地的鮮血。
「相公!」劉夫人大驚失色。
下人們也都嚇傻了,怎麼老爺也這樣了,他們不會是招惹了什麼不幹凈的東西了吧。
與劉府同樣混亂的,還有冠軍王府。
冠軍王也不知怎麼的,白天還好好的,晚上突然就開始劇烈的咳嗽和嘔吐,並伴隨著高燒和虛汗,此時人已經昏迷不醒了,看上去竟然像是命不久矣的樣子。
太醫連夜趕來,幾個醫術高超的太醫看了一輪下來,皆是沒看出什麼門道。
嬴靈緊張地問道:「劉太醫,父王他究竟是怎麼了?」
那劉太醫是這幾個太醫裡面資歷最長的,也是醫術最高明的,連皇帝都誇他是賽華佗的當時不二名醫。
然而劉太醫卻一副無能為力的樣子,他哀嘆道:「世子殿下,王爺這是中毒了,我等束手無策啊。」
嬴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父王這幾天從未出府,府上用度皆是有專門的太監驗毒試毒,不可能有問題的。
「這不可能,父王怎麼可能中毒!」
劉太醫說:「殿下,下官非常確定,王爺他確實是中毒了,至於是什麼毒,我等醫道淺薄,確實看不出名堂,真是罪該萬死。」
說著,他們幾個就跪在地上。
嬴靈氣急,怒罵道:「你們確實該死!」
身後嬴若白也攙扶著王妃趕來,她們是女眷,本已經就寢,通知到她們的時候因為還要收拾一下,所以來的晚了些。
「靈兒,你父王他……」王妃杏眼含淚,哭得楚楚動人。
嬴靈不知道該怎麼跟母妃解釋,她一個從小到大養尊處優的富家千金,怎麼可能知道什麼是中毒。
嬴若白道:「王兄,父王這幾天吃過什麼府外的東西嗎?」
嬴靈在腦子裡搜索了許久,「沒有啊,等一下!」
他忽的驚呼,「是藥酒,天壽葯堂送來的藥酒!」
嬴靈來不及解釋,他飛奔著出門,大聲說道:「所有皇家侍衛,跟我走!」
他一聲令下,那些全副武裝的侍衛軍立刻應答,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就衝出了府門。
王妃一臉懵逼,嬴若白卻想到了什麼,「陸玄……」
嬴靈不出府門倒還好,一出來后發現,事情竟然比他料想的要嚴重的多,他出門的時候正好撞到一家人,是昨天來赴宴的一個賓客的家人。
他們拉住世子跪在地上就哭了起來,說要世子幫忙,他們家的頂樑柱要死了。
世子哪裡顧得上,急忙讓人先送回家去,他則帶人快馬加鞭朝著邵宅去了。
一路上竟然又遇到好幾個發病的人家,他知道出事了,而且是天大的事情。
當他趕到邵宅的時候,根本也用不著敲門通報了,他一腳踹開了大門,一群人蜂擁而入,然而觸目驚心的是,邵宅院子里,躺著一片的死屍。
這些人已經死絕,鮮血淌了一地,嬴靈俯身觀察,說道:「他們剛死沒多久,搜院!查人!」
然而,直到他在內院發現了邵鵬舉的屍體,都沒有看到半個兇手的影子。
此時邵鵬舉就坐在他家書房的書桌後面,身體沒有明顯的損傷,只有嘴角溢出的鮮血,嬴靈看到桌上有一行用血寫的字。
「殺我者,北方異俠。」
如果父王的病重,賓客的集體中毒,邵鵬舉全家被滅,他都可以接受,那麼看到這七個字的嬴靈接受不了了。
異俠,竟然是異俠。
大秦國國力強盛,統一中原歷時八年,然而當大秦皇帝陛下揮師北向的時候,卻發現無論出兵多少,中原以北卻無論如何都難有寸功。
然而北方只不過是些小諸侯割據的混亂局面,他們本身就互相敵對,一盤散沙,進攻他們這樣的小諸侯國應該不難才對。
然而這麼多年過去了,大秦國依舊沒有寸功,只因北方有異俠這個龐然大物。
異俠是個組織,也是一群人的代號,他們沒有固定的地盤,也沒有固定的住所,更沒有固定的成員。
所有異俠組織的成員都共用一個名字,就是異俠。
他們做事全憑好惡,沒有任何顧慮,但有一點卻是他們成立這個組織的最初始,也是最根本的,那就是捍衛北方獨立。
說出來可能有點搞笑,他們北方本就是諸侯割據,有什麼可捍衛的,再說他們也早就沒有了所謂的獨立。
然而,這些小諸侯國們卻共同擁立這以為至高的王,那也是異俠們所擁戴的,天下共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