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
「啊！親愛的你怎麼回事呀？」
很快，一聲尖銳的女聲響徹了晚宴現場。
發出尖叫聲的，是楊言的女伴。
她尖叫的原因也很簡單，只因方寸大亂的楊言失手將裝著葡萄酒的酒杯，傾倒在了她的禮服上。
一些酒液也灑在了楊言的西褲上，酒杯更是掉落在了地上。
楊言對此恍若未聞，只是目瞪口呆地看著張昊所在的方向。
他確信，自己沒有認錯人。
人群中這位猶如眾星拱月一般的年輕人，正是他的「白眼狼」前員工。
站在張昊身邊的中年男子是王旭，蘇旭拍賣行的老闆，他也是認識的。
只是他搞不懂，自己手下的打工仔，怎麼配和身家過億的大富豪站在一起呢？
這兩人，不就該像是兩條平行線一樣，沒有任何交互的可能嗎？
可現在，兩人怎麼還相談甚歡，甚至王旭在和張昊交談時，態度還相當熱情呢？
楊言不理解，但大受震撼。
看著呆若木雞的前老闆，張昊將酒杯放在路過的服務員手持的托盤上，並順手取過托盤裡的紙巾，施施然地走到楊言身前低聲道：「楊總，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
楊言不知所措地喃喃道：「你...你！我...」
「怎麼？遇到熟人激動得連話都說不清了嗎？」張昊將紙巾丟在楊言的褲子上，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項鏈很好看，恭喜你啊，楊總！」
說罷，他便轉過身，走回到服務員身旁，重新取回了自己的酒杯。
同時他也發現，宴會廳里有不少人都在向這裡投來好奇的目光。
王旭好奇地問道：「怎麼，你們認識？」
張昊微微一笑，言簡意賅道：「有仇。」
「哈哈...」王旭微微一愣，隨機大笑道，「大喜的日子看到仇人落難，那可得好好喝上一杯！」
說著，他便向一旁的服務員揮手示意，後者當即為兩人各自奉上了一杯香檳。
看著托盤裡帶有「博林格」英文logo的酒瓶，張昊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隨後笑著對王旭說道：「王總，我覺得博林格的香檳，真的好甜啊！」
「是嗎？那我下次給你推薦款更清爽的香檳。」王旭笑道，「先不說這些，跟我來，我帶你認識一位收藏家前輩，他在行業里很有名聲的。」
「好。」
張昊放下空酒杯，和王旭一起離開了宴會廳。
直到二人走遠，楊言才終於回過了神來。
看著周圍逐漸散去的人群，他連忙晃晃腦袋，好讓自己清醒一點。
隨後，他放下酒杯，對仍在向自己抱怨的女伴說道：「你先回房間，我有點事情要處理。」
說罷，他也不等女伴回應，便急急地向著張昊二人離去的方向追去。
可惜，他沒能找到已經進入包廂的張昊二人。
楊言又四下張望一番，見始終看不到張昊的身影，連忙掏出手機，劈啪作響地敲擊著手機的屏幕。
包廂里，張昊見到了一位老者。
「張昊，這位是收藏家秦振業先生，你和我一樣叫他秦老就好！」王旭為雙方介紹道，「秦老，這位是我的朋友，張昊，今天拍賣會上售出的那副《千字文》字帖，就是由他委託我方代為拍賣的。」
張昊主動招呼道：「秦老，您好！您叫我小張就行。」
「好，那我就倚老賣老啦，」秦振業和藹地笑道，「今天我也參與了字帖的競拍，可惜技不如人，未能得償所願。小張，你既然能找到一副宋徽宗創作於金國的字帖，想來也對古董字畫有很深的了解吧？」
張昊如實說道：「沒有，我能得到這幅字帖，只是運氣好而已。」
秦振業笑道，「哈哈，其實我是真心有個問題想要請教你一下的！我想知道，你當初是如何確定，這副字帖是宋徽宗在金國時創作的呢？」
「當初我主要是通過兩個方面來確定的。」張昊說道，「首先自然是用印的不同，這一點在拍賣會的拍品宣傳時做過說明，我就不再贅述。.
第二點，則是墨跡的不同。宋徽宗在北宋時使用的墨，都是御用的徽墨，寫出來的字有落紙如漆，色澤黑潤，經久不褪的特點，而這副字帖所使用的的墨，雖然稱得上是好墨，但墨跡與使用徽墨寫出來的字，還是有一定的區別。」
這些話，大多數是他之前從系統的鑒定內容里「複製」過來的，關於徽墨的描述，則是他學習古玩基礎知識的時候，自己在網上搜來的。
畢竟，他當初可是直接從宋徽宗「本人」手裡得來的這些字畫。
除了保真外，別的他都不太敢保證。
聽完張昊的話后，秦振業臉上頓時露出思索之色。
他打開手機，翻出幾張宋徽宗字帖的圖片，仔細地比對過一番后，才深以為然地說道：
「不錯，你說的很對！當初在預展會上看到這副字帖時，我是通過瘦金字體的流暢程度來確定這副字帖是宋徽宗的真跡！
現在聽你這麼一說，果然你這副字帖墨跡，要比申城博物館展覽的那副宋徽宗字帖上的墨跡要淡上兩分。
張先生，你實在是太謙虛啦！我敢打包票，就你剛才的那一番話，絕對只有專門研究字畫類古董的專家才能說的出來！」
「秦老過譽，我只是恰好了解過相關的知識。」張昊說道，「秦老也對宋徽宗的瘦金體很感興趣嗎？」
「我的愛人比較推崇宋徽宗的瘦金體和院體。」秦振業臉上的表情愈發柔和，「如果有機會，我很希望得到一幅宋徽宗的真跡。」
聽到秦振業的話，張昊心裡微微一動。
面前的秦老，不就是他期待已久的大客戶嗎？
不過，考慮到兩人只是初識，張昊便沒有急著透露自己手中還有四幅宋徽宗真跡的事情。
或許是見到了張昊這位「青年才俊」，秦振業此時完全打開了話匣子，和張昊二人分享了不少關於古董方面的趣聞。
足足一個小時后，秦振業才意猶未盡地對張昊說道：「小張，不好意思，我一聊起古董就有些收不住。今天和你聊的很開心，我們交換下聯繫方式，往後多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