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天使的臉洋溢著笑容,就像是來拜訪多年不見的好友,也像是來會見初戀的情人。
如果它手上沒有提著一顆還在滴血的人頭,這幅畫面的確很亮麗,但是它手上的人頭睜大眼睛,滿臉無法置信的表情,它隨手丟出帕斯歐的頭顱,頭顱在地上滾出一條血痕,兩眼朝著天花板,淌下兩條血淚。
從脖子傷口看來,帕斯歐是被血天使硬生生扯下脖子,傷口肌肉就像是繃緊的紡織被人從中拉斷,正中間還有一段碎裂的脊椎混在一堆血肉模糊的血管肌肉裡頭,令人見了不寒而慄。
隨意拍了拍手,血天使舉步就要往前。
「你,你是誰?血天使!」艾爾·法肯站起來,走到血天使前頭擋住它的行動,原本他還沒想起這個不請自來的人是誰,但是看見血天使那個既奇特又清純美麗的笑容,霎時間他渾身如同遭電擊般倒退幾步。
血天使一出現,法藍克迅速拔刀往前,刀尖指著血天使,沉聲說道:「血天使,你要幹什麼!」
艾爾·法肯也凝聚力量,身為頂尖魔獵者團體的他知道血天使的厲害。撕裂者魔獵者團體的副團長安提歐能夠拿到數百個銅環,是由好幾個人一起搜集而來的,可不是像這個血天使,手上六、七百個銅環全部都是真材實料親自搶來。
「你們不要緊張。」
血天使的笑更美了,身上依然罩著雪白的衣服,上頭一塵不染,彷彿是剛下凡的仙童,但任何人都不敢小看它,小小的身軀裡頭聚滿力量,兩種截然不同的感受全部聚集在一起,更令人不敢大意。
法藍克在洛杉磯聯合車站下頭洞窟就見過它,雖然當時已經受到重傷,但是神智尚未失去,對血天使的厲害印象深刻,不會因為它的外貌就忘記它的殘忍和無與倫比的恐怖力量。
「你要幹什麼!」艾爾·法肯暗暗對外發出有強大敵人來襲的暗號,訓練有素的家庭成員會悄悄包圍這裡,就等著暗號發動攻擊。
別墅裡頭可以戰鬥的人數還有數十個,配備精良武器的魔獵者應該可以擋住血天使。
「你不需要通知外頭的人,他們都死了。」血天使嘆了口氣,眼睛里滿是誠摯的建議。
法藍克和艾爾·法肯一愣,聽見這句話,就算他們是心智沉穩的老江湖,也不禁要往那門口外頭的方向看幾眼。
碰的一聲,木門被大力打開,威爾森滿身是血跌跌撞撞的撲倒進來,倒在進來幾步的位置。
「威爾森,你怎麼了?」法藍克大吃一驚,連威爾森都受傷了,看來傷得不輕,血天使的話沒有錯,外頭的人都已經遭到它的毒手。
「族長,法藍克,」威爾森仰頭吐出一口鮮血,隨著學生喘息又吐出血塊,受傷之重只怕是難以痊癒,他只說了兩句話后就昏倒在地。
「血天使,你為什麼要殺害我的族人?」艾爾·法肯沉著的看著血天使,它的來意不可能是善意,只是它什麼要這麼做?
「我的來意很簡單。」血天使毫不在意兩人怒火滔天的殺意,露出一個清純爽朗的微笑問:「我要你告訴我,陰陽界在哪裡,它真正的作用是什麼,還有,梵蒂岡為什麼肯把它給第一名的人。」
一連串的問題,也是大多數人都想知道的問題,血天使會從美國千里迢迢來到這裡,想必是為了陰陽界的功用,傳說里,陰陽界可以讓死去的人復活。
「你認為我會告訴你嗎?」艾爾·法肯沉著臉,手上的力量凝聚在五指爪,身體隱約出現奇異的紅光,看來是一種奇特的功夫。
血天使聽見艾爾·法肯這麼說后也不生氣,擺了擺手笑說:「你不說也沒關係,你的腦子會告訴我,就像帕斯歐那樣。」手指著地上帕斯歐的頭顱。
它這一說,法藍克和艾爾·法肯這才發現,帕斯歐頭顱的頂上有五個大小差不多的血洞,經它這麼一說,想來血天使身懷某種秘法,可以知道死人腦子裡頭的秘密。
這麼一想,艾爾·法肯和法藍克臉色大變,兩人互望一眼,要想辦法逃出去。
血天使彷彿沒有見到他們的眼神,臉上的微笑沒間斷過,但艾爾·法肯和法藍克不敢大意,因為他們兩個都知道帕斯歐本身也是個頂尖的魔獵者,但他才離開這裡不到一個小時就被殺死,連帶著這棟別墅里的守衛都可以無聲無息地被殺死,血天使的力量恐怖得驚人。
法藍克大喝一聲,長刀忽慢忽快的急轉而出,刀勢凌厲,詭譎多端,刀招綿密,鋪天蓋地的籠罩住血天使身體上下左右的所有方位,屋內空氣長卷而動,天花板和地板裝潢都被強烈刀勁層層掀起,就像起了龍捲風一樣的掃向血天使。
同一時間,艾爾·法肯也發動攻擊,威力極大的鷹爪功一式「鷹揚萬里」,順著法藍克的長刀這后全力絞殺,度圖阻斷血天使的所有退路。
但沒有想到血天使根本沒有要退,它的身體詭異的扭轉,用不可思議的角度和速度完全避過刀招和爪力,眨眼間過去,法藍克後退,艾爾·法肯也後退,血天使完全不動,剛剛的一切好像完全沒有發生。
如果法藍克和艾爾·法肯胸前沒有那兩個抓痕的話,剛剛的一切真的會像是沒有發生。
那兩爪看來雖輕,但法藍克和艾爾·法肯幾乎要吐出血來,入侵到身體里的陰寒痼冷幾乎要凍住身體內外血管肌肉、五臟神經,如果不是兩人身體素質超過常人數倍強壯,光是剛剛那一爪就會要了他們的命。
他們顫抖著,全力催動體內的力量抵抗那陰冷無比的寒邪,更詭異的是,他們覺得皮膚、肌肉和筋骨冷凍麻痹,但體內五臟卻又出現一團烈火焚著,焦枯欲死。
「你們不需要太堅持,因為對我來說,你們是活是死都沒有差別,所以,如果想要活命的話就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事情。」血天使的微笑仍舊維持剛剛的模樣,但對兩人的壓力卻是有增無減。
「廢話!」
法藍克是個遇強則強的人物,刀子催勁震蕩,渾身肌肉暴長几分,猛然把陰寒邪氣硬生生推出體外,如暴風驟雨的長刀夾帶著妖電魔雷往血天使射去,全力催動力量的他甚至臉上五官都流出血來,臉色猙獰恐怖。
艾爾·法肯也使盡全力,雙足疾點地面,雙爪如同萬箭疾射推出,帶起的凌厲勁風絲毫不遜色於法藍克的刀。
血天使不愧為吸血鬼之王,身在驚濤駭浪的攻擊里卻絲毫不顯驚慌,動作如同蝴蝶飛舞在花田裡頭的輕靈曼妙,每每在最危急之時躲過兩人驟雨狂風的攻擊。
書房裡頭的裝潢已經被強烈毀損,不僅僅是傢具破敗不堪,連牆壁都被兩人的刀爪毀壞,但這些攻擊去無法傷到血天使半分。
血天使身體瞬間加速,右手小小手掌印上法藍克胸膛,而左手則是給了艾爾·法肯,兩人大口噴血倒飛,直到撞在半傾倒的牆壁上,空中的血線才剛落地。
艾爾·法肯無力地靠在牆壁上,模糊的眼看到血天使慢慢往自己走過來,他身上的力氣已經完全離體而去,血天使蹲在他面前,伸出食指抬起他的下巴。
碎裂的肋骨因為下巴抬起而感到刺痛,艾爾·法肯悶哼一聲,胸口的難受不僅僅只是骨頭碎裂,還因為血天使掌中蘊含的陰寒入侵皮膚而寒凍欲裂,體內卻五內俱焚,渾身血液焦躁如裂,難受極了。
「艾爾·法肯,我知道你不想說,不過我剛剛說過了,你不需要說。」血天使伸出左手隨手一彈,中指命中還和向站起來的法藍克額頭,法藍克的身體就像是被鐵鎚下面轟中,額頭裂開噴出大量鮮血,登時昏倒。
艾爾·法肯心中大驚,正要挺身而起,頭部只覺一道陰寒無比的冷氣灌入,瞬間就無法思考,連額頭上的血液也馬上凝固,就在他快要昏過去的時候,不知道是從耳朵還是腦海里傳來柔柔的聲音。
「陰陽界是什麼東西?」
「嗚…」艾爾·法肯咬牙切齒,拼了命想要張開眼睛,閉上嘴巴,可事實卻是朝他想像的反方向奔去,他閉上了眼皮,嘴巴卻再也沒停過:「傳說,陰陽界是一種很特殊的神器。」
「做什麼用?」
「可以讓人復活,據說裡頭蘊含奇怪的能量,以前的人說那個能量為無上聖神力。」
「那個無上聖神力可以讓死去的生物復活?」血天使的眼神閃出異光。
「是的,據說只要把生物生前的骨骸放到裡頭,再使用秘法之後就可以讓生物復活。」
血天使沒想到這個世界上居然會有如此神奇的東西,如果有這個東西,那自己不就是真正的不死之身了。
一想到這裡,血天使的心跳猛地加快了兩下,但隨即又平復了。
「梵蒂岡為什麼會願意把陰陽界拿出來,當成教廷魔獵者甄選的獎品?」
「梵蒂岡經過考證后,認為陰陽界是神器,除了可以讓人死而復活之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功用,就是挑選潛藏在這個世界上的神。」艾爾·法肯旗下的情報能力十分強,連海棠和牡丹打探不出來的事情他都知道。
「神?找出這個世界的神?」血天使一愣,隨即放聲大笑,這個世界上有神嗎?如果有的話,那不就是我!
「好,最後兩個問題。」血天使柔柔的笑著,嘴角往上一揚,露出一個任何人都會看傻的甜美微笑問:「陰陽界在哪裡?使用方法是什麼?」
「我不知道。」艾爾·法肯回答的極快。
還可以,基本上都和帕斯歐說的情況差不多,血天使點頭,它知道在自己的魔魂術下,沒有一個人會說謊,手指一推,食指和中指硬生生沒入艾爾·法肯的頭顱裡頭,往後一拉,流出混著白、紅的液體和碎骨鼻涕般的流出來。
把兩指放進嘴巴里身在舔乾淨,血天使畢竟還是吸血鬼,無法忘記貪血嗜腥的天性。
站起來瞥了昏倒的法藍克和威爾森兩眼,血天使今天感覺到滿意,不殺了,轉身往窗外飄了出去。
「帕斯歐和艾爾·法肯都死了!」
當海棠把這個消息告訴魏凌群和柳漾心的時候,兩個人都愣住了。
柳湵心馬上從沙發上跳了起來,雙手抓住海棠,緊張的問:「族長死了?不可能,這是怎麼一回事,我們不是才剛從那裡出來沒多久,他們不是都在別墅裡頭,怎麼會突然死了?」
她的神情驚慌,顯然不願意相信這是事實,不過當海棠拿出幾張現場照片時,柳漾心也不得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海棠和牡丹一直分別跟蹤著兩方人馬,鷹妖城邦手下的情報員也監控著其他小股勢力,昨天才經過十二小時,大大小小被殺的人超過五百多個,其中最令人驚駭的人就是帕斯歐和艾爾·法肯,他們兩個身邊一般都有幾個高手在保護,而且兩個人本身就是實力頂尖的魔獵者,但是卻在幾個小時內先後死去。
更令人驚恐的是,帕斯歐的頭顱在車上硬生生撕了下來,鮮血噴的滿車都是,而發現的地點卻是死對頭艾爾·法肯的別墅里,同在現場的還有艾爾·法肯頭顱破裂的屍體,以及兩個重傷昏迷不醒的魔獵者——法藍克和威爾森。
「我…崔伊娜呢?還有法藍克、威爾森他們…」柳漾心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流,沒想到自己從小生長的家族會遇到如此重大的傷害,族長被人殺害、數量不明的魔獵者被殘忍殺死,這下子…
海棠和牡丹看了魏凌君一眼,眼神里好像在徵詢他的意見,魏凌君點頭表示同意。
海棠輕聲對柳漾心說:「我們有情報顯示,這件事應該是血天使做的。」
柳漾心一愣,眼淚又滴了下來。
過了一會後,柳漾心靜下心來鎮定心緒,她知道此時不是哭泣的時候。
深深吸了一口氣后,她用強制穩定的語氣說:「魏,我需要你的幫助。」
「你先不要急,不管天大的事發生,我都會幫你。」魏凌君溫柔的摟著她,伸手拂開她的散發,拇指劃過兩條眼淚,沒想到這一個動作卻引來更多的眼淚。
海棠和牡丹互看一眼,微笑的往外走出去,把空間留給他們兩個。
經過一番深談,魏凌君這才從柳漾心的嘴裡知道法肯家族已經大大不妙,因為他們畢竟是許多魔獵者或是其他古老家族結合在一起的一個聯盟,而以法肯家族為首罷了,但十幾年來,由於撕裂都魔獵者團體的故意阻撓,加上他們的手法十分強悍,許多生意都被一一搶走,而且旗下的魔獵者死傷嚴重,許多的魔獵者或是其他家族已經十分不滿,等著一個好機會要把法肯家族推下來。
現在的情況顯然就是那個最好的機會,族長死了,其他等著要并吞法肯家族的人鐵定虎視眈眈的流著口水,準備切割這塊美肉。
「放心吧,不會有那種情況發生的。」魏凌君抱住柳漾心,輕拍她的背,溫柔的告訴她:「你希望給誰當族長?」
聽見魏凌君說出這句話,柳漾心反倒是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抹了抹眼淚后說:「哪有人你這麼說話的,什麼叫我想讓誰當族長,我有那麼偉大么?」
「柳,你聽我說句話,這個世界是沒有不敗的王朝,自然也就沒有不滅的家族,如果法肯家族真的無法維持下去,那麼你最好的作法就是接受這件事。」
魏凌君嘆了口氣,要維持一個家族的興盛實在是很困難,尤其是在這種資訊複雜、政治複雜的危險年代更是如此。
魏凌君的話沒錯,在事情爆發后的兩個星期內,法肯家族和撕裂者魔獵者團體雙方內部產生十分大的內鬥,原本結盟的狀態迅速崩裂,兩個大結盟的團體在一個月內分裂成幾十個小團體,各方陸續加入爭鬥的魔獵者和政治人物,讓情況變得更加混雜,每個人都追尋自己想像中的利益,直到敵人死亡或是自己死去。
這件事魏凌君並不是沒有力量介入,不過海棠和牡丹都提醒他,此時介入不見得是好時機,如果真的有心介入歐洲勢力,起碼要等到事情告一段落,但那可能已經是幾個月,甚至是幾年後的事了。
魏凌君把海棠和牡丹的判斷告訴柳漾心,經過一段時間的沉澱,柳漾心的理智抬頭,對眼前的局勢也看的比當時初接到消息時清楚。
法肯家族雖然還有其他長老,但是所有的人都想吞下每年高達上百億生意的法肯家族,而結果就是互揭瘡疤,相互攻擊。此時連家族內部都不團結,更不用說要抵抗分裂勢力,家族解散或是大幅度萎縮是早晚的事。
幾個原本隸屬法肯家族的魔獵者都紛紛離去,或是成為自由魔獵者,或是自立門戶,把歐洲的魔獵者環境變得比以前複雜百倍,這大概是血天使當時出手殺人時沒料到的。
不過魏凌君還是因為泖漾心的要求而出手救了法藍克和威爾森,兩人痊癒后居然也不管家族的事,消失在醫院裡頭。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稱霸歐洲超過百年的法肯家族和由數十個魔獵者團體組成的撕裂者,居然會如此輕易的瓦解,不過,這才是組織的本質,正如魏凌君告訴柳漾心的話,這個世界根本沒有不敗的王朝。
海邊別墅。
別墅背山面海,景色宜人,岸邊有碼頭,一艘大型遊艇停靠奪碼頭。
透過精緻的技術把海水引導到別墅里的游泳池,讓其成了一個活水游泳池,後方森林蟲鳴鳥叫,遠方的海面上掛著一顆又圓又亮的太陽,海水波濤起伏,是個世外桃源似的休閑住所。
泳池邊躺椅上,四個人或坐或躺,微風吹拂,伴著絲絲涼意,給人輕鬆自在的舒適感。
「找到陰陽界了嗎?」
魏凌君和海棠、牡丹以及柳漾心都留在賽法羅尼來島,因為情報指出陰陽界應該還沒有運出去,而且另一情報顯示,梵蒂岡把陰陽界放在核子潛艇裡頭是個假消息,東西還在島上。
但就是因為這個情報,來島上尋找陰陽界的不減反增,少了法肯家族和撕裂者魔獵者團體的勢力威脅,每天都有一大堆魔獵者和妖怪想辦法進來賽法羅尼來島上,試圖尋找陰陽界,成為梵蒂岡口中的「神。」
這件消息梵蒂岡沒有公開承認,但是每個來尋找陰陽界的人都不免相信,一旦幸運的擁有陰陽界,屆時被承認為梵蒂岡的「神」,有沒有神力不知道,也許可以接收梵蒂岡的勢力,光是這一點就可以讓很多人為之拚命了。
而大部分的妖怪都是為了其中蘊含的「無上聖神力」,希望藉由那種力量讓自己進化。
海棠和牡丹同時搖頭,海棠把桌上的一張地圖攤開說:「賽法羅尼亞島的範圍說大不大,說小卻也可以隱藏很多東西,更何況是一個小小的陰陽界,此時島上正在找的人和妖怪起碼有好幾萬個,可是卻沒有發覺梵蒂岡把它放在哪裡。」
經過幾天調整后的柳漾心心情已經恢復,聽見海棠和牡丹的情報后說:「我們沒辦法找到梵蒂岡裡頭負責承辦運輸陰陽界的人嗎?」
海棠搖搖頭說:「在美國的娜塔沙實驗室被梵蒂岡併購后,許多高層主管已經換人,我們的情報來不及反應,陰陽界被運到賽法羅尼亞島上時就被隱藏起來了,負責人的資料一直無法掌握,這件是梵蒂岡高層直接運用特殊秘密渠道運送,所以我們才無法掌握資訊。」
「血天使好像一直都沒有動靜!」柳漾心突然想起那個最大的隱憂,它隨便一個手下都可造成很大的問題,更不用說血天使本身,但是在第二關的甄選時它還有出現一會兒,隨後即消失無蹤,這讓她頗為擔心。
血天使從那天之後就不見了,除了他們以外,還有很多人和妖怪都試圖尋找它,不過可沒人真的找到。
「我們晚上出去酒吧走走吧,也許會有什麼消息。」魏凌群認為,情報的來源方式很多,他還是習慣在以前的客棧、酒樓和茶肆裡頭打聽消息,既然到了現代,那就去酒吧吧。
柳漾心想了想后也覺得這個方式不錯,便點頭同意了。
魏凌君交待海棠和牡丹繼續搜尋相關情報,連歐洲的變化也要注意,雖然他沒意思要進軍歐洲,但海瑞和野生玫瑰留下的資產有很多都在歐洲,他可不想弄丟了。
幾個小時之後,魏凌君兩人出現在賽法羅尼亞島上最大的酒吧,這酒吧名為「地中海」,名字倒是取的和這島的地理位置一樣。
地中海酒吧在前幾天被破壞了一部分,已經修復完事,又開始營業,夜晚有不少的人在裡頭打撞球、喝酒、聽歌,小舞台上有幾個人在跳舞。
兩人走進去后隨便找個位置坐下來,魏凌君買了兩瓶酒,柳漾心的酒量不差,喝了幾口,就當是喝白開水一樣輕鬆,倒是出乎魏凌群的意外。
「這裡有很多妖怪。」柳漾心手上的妖氣探測儀已經被她改過兩次,靈敏度越來越高,許多以往不容易探測的細微妖氣現在都可以搜索到。
酒吧里的男女大都穿著暴露,幾個女人甚至只有幾片布遮著三點部位,吵雜、音樂、大笑的聲音把這裡混成了不同於外頭的世界。
如果是以前的魏凌君,鐵定無法忍受這麼濃的妖氣,因此,說這裡和外頭比起來是兩個世界也沒錯。
看著眼前的場景,魏凌君想起了以前和師父在客棧聽八方來往過客談天說地的情形,各路消息總是在那裡交換,怎麼現在差這麼多?
魏凌君耳聽八方,這裡妖多、人多,也許可以知道一些什麼。不過時間過去一兩個小時,兩人酒都喝上幾瓶了,也沒聽見什麼有用的消息。
「看來好像是沒用。」魏凌君苦笑。
柳漾心伸手摸了摸他的手臂,說:「算了,也許我們今天運氣不好,走吧!」
「好吧,等等,我先去上個廁所,聽說很多消息都是從男廁所里來的。」魏凌君站起來,準備往男廁的方向走。
柳漾心噗哧一聲笑了:「就你會胡說八道,人家指的是女廁。」
魏凌君閃過好幾個頭髮五顏六色的女人,尋著指示燈走向廁所,沒想到才剛靠近,就被兩個壯漢擋在外頭。
「裡頭正在辦事,先去別的地方。」右邊的壯漢身材魁梧,金色胸毛外露,誇張的胸肌像山脈一樣橫行,每一個想要走進去廁所的男人都被他擋了下來。
左邊的男子倒是一副弔兒郎當的模樣,外貌普通不其出眾。
魏凌君一愣,沒想到現代的人居然連廁所都可以拿來辦事?心念一轉,功聚雙耳,四周嘈雜的聲頓時消退,傳入耳朵的聲音逐漸變成是廁所裡頭的說話聲。
「…怎麼樣,大家配合,事成之後每個人都有好處!」
「想要參加的人數實在太多了,要不要先…"
「想要拿到陰陽界也要先秤秤有沒有足夠的份量…」
魏凌君原本只是打算隨便聽一下,如果沒什麼特殊的就要放棄,沒想到卻聽見「陰陽界」這三個字,連忙把注意力再度集中到男廁所裡頭繼續偷聽。
「晚上十點的時候,我們先到塔客西亞湖外面…」
「等等,不要再說了,小心有人偷聽。」
原本聽的十分順爽,沒想到居然會有人這麼小心,幸好聽見了最重要的地點名稱,魏凌君回到座位后馬上把剛剛的事說了一遍。
柳漾心沒想到魏凌君居然真的聽見了消息,不過她沒聽過那個地方,兩人商量了一會兒決定不回家了,就在這裡等他們出發,到時候直接跟蹤比較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