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魏凌群的五覺蔓延出去，他發覺附近的妖怪不僅沒有減少，反倒是有些力量極高的妖怪陸續出現，它們沒有馬上出手，先躲在附近觀察，這些妖怪的智慧比起剛剛那些要高上不少，看來血天使力量雖高，但要取得陰陽界還是十分困難。

就在魏凌君思考著該怎麼走下一步的時候，一件意外卻突然發生。

一個身材巨大如同野熊般壯碩的妖怪擎起巨臂，往身材嬌小的血天使轟了下去，這一擊如果捶實了，血天使的頭和身體就算是柱子，野熊妖怪左右開弓，一手上來就換另一手下去，連續幾次后把血天使的腳腕打進泥土裡頭。

血天使發了狠，手腕倒轉，雙爪迎上野熊妖怪的手臂，銳利的雙爪刺入手臂，跟著迴轉分拉，野熊妖怪的雙手被撕裂出十道深刻的血痕。

野熊妖怪發生怒吼，但血天使的狂性列強，單足往前，銳爪一推，野熊妖怪的肚子被它硬生生撕開，傾泄出來的內臟、血水正好把陰陽界潑了個全濕。

就在此時，天上的烏雲正好散開，一顆又圓又大的月亮銀盤似的掛在天上，原本呈現烏黑狀毫無反應的陰陽界在被野熊妖怪的鮮血灑上，再加上月光突然出現，猛然爆出銀色的芒點。

突如其來的光線讓所以妖怪全部停止廝殺，陰陽界吸收了野熊妖怪的血液和月光之後，出現了前所未有的異變。

應該只有在銅鏡反射后才會出現反應的陰陽界開始產生變化。

首先，它表面上的符籙圖案像是活了起來一般開始遊動。

陰陽界的表面原本刻劃著各種上古符籙圖案，其中奧妙常人難以想像，但如今圖案卻彷彿活魚、泥鰍般的靈動悠遊，不僅動了起來，甚至還把符籙圖案攪成一大團無人能識的靈活線條。

魏凌君一愣，他不知道陰陽界居然有這種奇怪的功效和反應，其他妖怪顯然也被突如其來的變化給震住，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血天使站得最近，幾秒鐘后它就回過神來，伸手準備拔出陰陽界，沒料到它手一伸，尚未靠近陰陽界時，上頭的金屬蓋子卻突然無聲無息的移開，露出裡頭的空間。

由於這一移開，月光得以照入棺材裡頭，眨眼間，陰陽界反倒是從被動的照射月光變成了主動吸收月光，一條銀龍似的光柱由上空月亮垂直的往下引入陰陽界裡頭，霎時間發出的亮光讓所有妖怪都同時覺得身如烈火焚灼，體內五臟六腑焦裂欲干，苦不堪言，但時間才過去幾秒，傳過來的挪威頓時消退，取而代之的卻是凍乇心肺的寒冷，幾隻力量比較低的妖怪甚至在幾秒之內凍成了冰塊，而又過了幾秒之後卻變成了大熱，這一寒一熱，一來一回之間，就讓場的妖怪死掉了一半的數量。

十幾秒過去，陰陽界的光芒不減反增，而且一團一團的銀色芒圈從棺材內部長了起來，一收一吐，一張一縮，一收一葉，一張一縮，接著猛然一爆，銀芒倏地擴張開來，眨眼間範圍就擴及整山脈。

魏凌君只覺得眼前銀白光芒一閃，後來就什麼東西都看不見了，兩人也從樹上掉了下來。

魏凌君掉下樹時反射性的往旁邊一抓，卻沒想到抓了空，身體飄忽忽的落了地，魏凌君往左右一看，剛剛的銀色光芒已經消失，但自己卻不知道到了什麼地方，而且，柳漾心也不見了。

原本摟在身邊的柳漾心在兩人從樹上掉下來后突然消失，魏凌君大驚失色，連忙往四周尋去，這裡顯然不是剛剛那個山壑，身邊應該是躲避觀察用的樹木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的針葉林。

而且剛剛流言是午夜才對，怎麼一眨眼就到了白天，上頭烏雲密布，濃稠稠的烏雲就像白紙上頭被人倒了墨汁似的，逐漸渲染開來。

魏凌君記得十分仔細，剛剛並沒有這片針葉林存在，也就是說，如果不是自己突如其來被送到這針葉林裡頭，就是這一大片的針葉林突然到了自己身邊。

無論哪個說法都不對勁，魏凌君心急如焚，因為他最重要的心愛的發人就在他身邊不見了。他連續喊了幾聲柳漾心的名字，但是都沒人回答，倒是嚇跑了幾隻躲在暗處的松鼠。

魏凌君心想民柳漾心不大可能離開這裡太遠，於是馬上展開「浮光掠影」輕功身法，用圓弧形的方式搜索附近，隨著時間的流逝，搜索的範圍越來越大，但依然沒有發現柳漾心的身影。

而連續跑了一會兒后，魏凌群停了下來，他發覺自己好像沒有跑也這個地方，因為他又看見自己掉下樹時折斷的樹枝和被他身體壓過的枯葉痕迹。

魏凌君很快的想到自己應該劉陷入迷陣裡頭，一想到這裡，他的心裡反倒是鬆了口氣，因為如此一來，柳漾心應該也是陷入迷陣裡頭，因此兩人才會分開。

但一個好好的山壑為什麼會變成一個迷陣呢？魏凌君只想了一下就把疑點轉移到陰陽界上頭，想來有這種不為人知的奇特功能，只是以前沒人發現。

不過回頭再想想，魏凌君記得以前和師父在家裡的時候曾經無意間發現在某個特定的時間下，如果陰陽界照射到月光，的確是會出現某種陣法的資料，當時還讓無極子欣喜若狂，但是後來的研究也沒什麼樣進展，此次會發生這種事，也許是陰陽界的神奇功用。但是後來的研究也沒什麼發展，此次會發生這種事，也許是陰陽界的神奇功用。

但這也實在很難令人想像，一具金屬棺材經過月光照射后，居然可以把附近不知道多大環境化成層層迷陣，這一下子不知道有多少人類和妖怪被困在裡頭了。

又回頭一想，如果是迷陣的話，魏凌君卻是不怎麼擔心的，因為他相信，剛剛所有在山壑裡頭的人類和妖怪只有自己對陣法是最熟悉的了。

如此一來，魏凌君相信自己破除迷陣的機率也絕對會最高。

迷陣講究的是時辰、方位、布陣工具、手法等四大要素，魏凌君多年來跟著無極子學習茅山術的天地人三大陣法，對於陣法的研究自然十分深入，但經過一連串的觀察后，他卻發覺自己無法看破這陣的陣眼所在之處。

如果要破除一個陣法，最主要的方式就是除去陣眼，而從陣眼的布置方式便可以知道布陣之人的手法、技術，乃至於家承，但魏凌君沒料到的是陰陽界根本不人間之物，透過月光激蕩而推演大自然山川走勢，神而妙奇的化生成這詭奇多端、奧妙難測的天地大陣。

當然不會只有魏凌君、柳漾心兩被困在大陣裡頭，舉凡血天使、大長老、月女、沙琨、麻繩、伊亞、庫得、血鷹幾個吸血鬼，甚至是鱷妖、冠軍，還有當時在山區裡頭的所有妖怪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困進大陣裡頭了。

該死…魏凌君苦笑著跳上了樹梢，望眼看去，果然是一座大陣，依魏凌君的眼力居然看不到針葉林的盡頭，這個島可沒那麼大。

明白是大陣，那就要先確定時辰，因為幾乎所有的陣式都會隨著天上星辰的流轉而產生變化，確定了時辰可以有助於判斷大陣的先後變化。

天上的月亮依然如明鏡般高懸，從北斗的位置來判斷，魏凌君判斷出自己應該是面對西北方，這座大陣離下一次變化的時辰大約還有兩個時刻左右，如果時間一到大陣依然改變，那就代表這座陣的力量的確是來自天上星辰，地下五行之力，而非人力所為，這麼一來能不能出去靠的就是對陣法的了解了，要不然，像這種大陣連續運轉個幾十年甚至上百年都不是不可能的。

魏凌君不再像無頭蒼蠅一樣的亂跑，一來消耗體力，二來那根本沒有幫助。

魏凌君記得師父無極子曾經說過一個例子，在茅山術里有一種迷魂陣可以讓迷失在裡面，如果沒有施陣的人放他出來，被困在裡頭的人根本逃不出來，只能活活餓死。

當時無極子和魏凌君正好經過浙江的杭州，在客棧時聽見許多過往客人說雁盪山出了一群山賊。

這根本不關他們兩個的事，因此一開始聽見幾個旅客在說也不是很在意，但旅客接下來的話就讓無極子留上了心，因為在一個多月前那些山賊在幾天之內突然死了，而且被發現的時候都是活活餓死的。

這倒奇怪了，因為那些山賊每天都在山上生活，山林裡頭對他們來說像是在家裡一般自在，怎麼可能會餓死，而且還是一群人一起餓死，這就是很不對勁了。

幾個旅客竊竊私語，都說那山裡出現的魑魅魍魎，把所有的山賊的性命都給勾走了。

這些揣測自然被魏凌君和無極子兩個人聽進耳朵里了，思考了一下后無極子當即就決定去那裡走一趟，看看情況到底是怎麼樣的。

兩人就這麼往雁盪山出發，幾天後到所說的那個山寨外頭，破敗不堪的山寨看得出來已經荒廢，四周屍首也不見了，看來不像是被野獸吃掉，應該是有人把他們就地埋葬了，因此在山寨前頭才會有凡座大墳，不過還是有幾具屍骸被挖了出來，幾根骨頭散落在附近。

那些都不是無極子關心的目標，當時的魏凌君看不出什麼端倪，但無極子不同，他在山寨前後左右繞了幾圈后就肯定這些人會餓死在這時，是因為這座山寨前頭被布下了一個奇門陣法。

不要看那山賊殺人搶劫的時候一副兇狠的模樣，但在真正的高手面前，他們根本比孩子還要脆弱。無極子是用這句話告訴魏凌君的。

「你看到那株樹了沒有？」無極子指著東南巽方一柣楠木問道。

「看見了。」魏凌君朝無極子的手指方向看去，七八十公尺外有一柣**環抱的大樹。

「有沒有發覺不對勁？」無極子問。

既然師父這麼問，那就是有問題，可是魏凌君把樹木前後繞了幾圈，都看不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過了一會兒后，魏凌君摸著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呵呵…呵呵…好像…」

無極子當即給了他一個響頭，把魏凌君疼的蹲了下來，齜牙咧嘴的摸著頭逃開說道：「師父，你的熱乎勁越來越大了，連我的穹蒼都要一下子才能除痛。」說完還扭鼻子歪眼睛的看著無極子，一臉無辜。

「看樹下根部附近。」無極子沒好氣的看著自己這個徒弟，這小子越來越會嘻皮笑臉，混蛋。

魏凌君走到大樹旁蹲下，果然發現一個類似釘子的東西釘在樹根的部位，他疑惑的站了起來看向無極子說：「師父，這根釘子…」

「還有這裡。」無極子趁著魏凌君往前走的時候已經走到另一頭的一顆大石頭旁，手指著石頭的下方。

魏凌君走過去看，發覺無極子指的地方有把生鏽的小刀插在地上，他不解的看著無極子。

「像這種布置應該還有十九處，這應該是一座『二十一天罡迷魂陣』。」無極子說：「他用了釘子、生鏽刀子，除此之外應該還有其他十九件提供五行運化的陣腳物品。」

「二十一天罡迷魂陣？」魏凌君回想自己學過的陣法，裡頭好像沒有這一樣。

二十一天罡迷魂陣並不是茅山術裡頭比較常為人知的陣法，是湘西那一地方特有的陣法，據說有「天地萬物盡在此陣中」的美譽。

被困在此陣的人是生是死，會遭遇何種事情，完全依照布陣之人的意思，如今眼前山寨的盜賊全部被活活餓死，顯然是布陣之人下的毒手。

這種功力當然十分高強，被困在陣中的人生命完全可以說是捉弄在布陣人手中，魏凌君是突然想起那個陣法，他隱約感覺到自己所陷的陣法和二十一天罡迷魂陣有異曲同工之妙。

但兩者之間有一個很明顯的不同，就是眼下這個陣分明是陰陽界吸收了月光之後才產生。

魏凌君這時有點後悔沒把二十一天罡迷魂陣學全，只是約略懂了基本概念后就沒下功夫研究，如果當時可以多了解一些的話，也許今天就不會陷入窘境。

就在他思索該從哪裡著手的時候，眼前的影像已經開始變化，原本一大片無邊無際的針葉林變成了一望無際的石林。

魏凌君驚嘆的看著眼前不可思議的景象，一根根如同十幾棵大樹合抱粗細的石柱憑空出現，他站在裡頭，前後左右滿滿都是，景象駭人至極。

右足單點，一式「直上雲霄」，魏凌君在石柱上點了兩下後上了石柱頂。

他一眼望去，果然與剛剛針葉林的情況相同，是無邊無際的景色，觸目所及全部都是石林，每一柱幾乎同樣大小，這又是天地大陣的另一個變化。

單足點石，魏凌君在各個石柱頂端上頭跳躍奔跑，身形快如閃電，此時他運勁於目，因為他知道必須找出陣腳和陣眼，都能夠破除這個大陣。

但按照推理，最有可能的陣眼應該就是陰陽界，陣腳則是當時山壑裡頭每一個可以用到的自然物品。

有敗木、枯枝、樹葉、石塊、金屬，甚至是剛剛死去的妖怪屍體內的神經骨骼、肌肉血液等等物品中，按照如此推算，這座天地大陣可以連續運轉上好長的一段時間，而且變化出來的東西可以每次都不同的。

就在魏凌君思考該怎麼走下一步的時候，右側前言突然一個黑影閃過，魏凌君大喜，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其他生物，雖然可能是敵人，但在共同艱難環境下，敵人也可以成為短暫的朋友。

一念至此，魏凌君連續施展「乳燕穿林」以及浮光掠影兩式輕功，身體如同驚雷閃電般往前疾射出去。

依魏凌君如今的輕功，能發現他的妖怪絕對不多，但不巧的是，魏凌君的身體才剛落在一石柱上，下頭的人就發現他了。

魏凌君意外看著下方的女人，他見過這個渾身白色的吸血鬼，當時是在聯合車站下面的不洞窟裡頭，它是千百個吸血鬼裡頭的一個，但能夠出現在這裡，顯示出它的力量絕對是吸血鬼一族裡的頂尖人物。

「你是魏凌君。」月女冷冷的看著上頭的魏凌君，身體輕飄飄上了魏凌群前面的另一要石柱，好像沒有任何重量。

「你是誰，為什麼會認識我？」魏凌群沒想到對方居然認識自己。

當時魏凌君在酒吧遇見伊亞，被伊亞半拉半騙的牽到吸血鬼所屬的大樓，那一天也是魏凌君再度遇見柳漾心的日子。

後來魏凌君和柳漾心施計逃脫，伊亞不僅沒有吸到魏凌君的血，甚至還受了點傷，這當然讓它十分憤怒，隔天就要大廈的警衛把監視系統的影像資料調出來。

之後伊亞憑藉著吸血鬼在洛杉磯的勢力查到魏凌君的資料，而這件事也讓月女知道了，因此月女才會認得魏凌君。

「你是魔獵者。」月女並不是十分在意魏凌君，因為一來它看不出魏凌君有多厲害，二來這裡絕大多數都是妖怪，而且都是頂尖的妖怪，就算魏凌君再怎麼厲害，即便已經是頂尖魔獵都也沒用。

「…算是吧！」魏凌君也不想多說自己，眼前的情況是逃出這個大陣才是重點。

「你也是來掃描陰陽界？」月女的神態一向冷冷淡淡，此時雖然被困在這個石林無法逃脫，但也不見它有絲毫驚慌之態，心思沉穩至極。

魏凌君點頭一笑，這時候會來這裡的誰不是來找陰陽界。

「你不可能拿到，如果能夠保住你自己性命就已經是奇迹了。」月女的眼神彷彿是在看一個快死的人，語氣雖然不急不燥，但對魏凌君卻是十足的輕視。

魏凌君也不和月女爭執什麼，問：「你知道這個石林是怎麼回事嗎？」

也許是因為好不容易有個人可以說話，月女沉默了幾秒鐘后說：「應該是陷入了一個迷宮裡頭。」

「迷宮？」魏凌君沒想到吸血鬼會把迷魂陣看成迷宮，不過回頭想想，反正功用、名稱、來歷、原理、方法不同罷了，隨便它怎麼說。

「我記得剛剛的妖怪很多，還有你們那個…血天使也在…」魏凌君提起血天使，月女的眼神馬上有了變化，不過他看不出那裡頭代表的含意。

月女不是那種見了面就殺人吸血的角色，它明白此時要出去，多一個人的意見總是比較好。

「你知道這裡怎麼會變成這樣子的嗎？」月女不想和魏凌君談大多其他事，把話題拉回該怎麼出去的部分。

雖然對魏凌君沒抱有什麼希望，畢竟如果魏凌君知道該怎麼出去，他就不會在這裡，而如今遇上了，那結果不言而喻，月女會開口說話純粹只是不想繼續血天使的話題罷了。

「你知道陣法嗎？這裡應該是一座迷魂大陣。」魏凌君往附近看了幾眼，已經出現一個月女，也許還會有其他人出現。

如果真的是一座大陣，就算妖怪的數量再多也可以完全包進去，魏凌君和月女能夠遇見真的只能算是巧合，但此時魏凌君最擔心的不是陰陽界被血天使拿走，而是柳漾心的下落，因此他才會急著破陣出去。

月女搖搖頭表示不懂，魏凌君大略的解釋一下什麼叫做迷魂陣，月女聽的很仔細，過一會兒后問：「你說這個…大陣可能是因為陰陽界和月光變化出來的？」

魏凌君想了想后說：「差不多是那個意思。」

就在他們商量著該怎麼出去的時候，右側突然傳來一聲牛鳴怒吼，十幾隻巨大、超過大象的牛隻連續撞毀好幾根石柱，往他們這裡衝過來。

魏凌君一見到如此怪異的情況頓時大驚，此時那些牛妖已經距離他們兩個不到十幾公尺距離，它們來的太快、太怪，彷彿是信口雌黃一般。

但此時已經不是探討它們為什麼會突然出現的時候，因為才幾個眨眼，魏凌君所站的石柱已經被一隻牛妖硬生生撞上，巨大的石柱幾乎沒有什麼抗擊性似的，一下子就粉碎坍塌。

在石柱完全倒塌前，魏凌君雙足已經離開石柱，往二十幾公尺外的另一石柱飛越過去，而月女所站立的石柱也被撞碎，她的身影落在了另一石柱上，速度比起魏凌君可以說是不遑多讓。

牛妖往前沖了幾十柱后停了一下來，轉身又往他們所在的地方衝過去，看來是針對他們而來。

月女和魏凌君連續閃躲，毀壞一大片的石柱林后，他們在無聲無息之間被牛妖包圍起來，站立的石柱前後左右都被牛妖圍著，只要再一個衝擊，他們勢必要落在地上，和牛妖下面衝突。

站在石柱上，魏凌君仔細看了牛妖幾眼，它們的體積大和驚，每一隻牛妖的身軀都大過一頭大象，但它們身軀雖大可是速度很快，而且動作靈活，更驚人的是它們的力量大的驚人，一根數噸重的石柱被它們連續的衝擊，沒幾下就坍倒成碎石。

月女看了魏凌君一眼，也不說什麼，轉身就往石柱下頭跳了下去，魏凌君一驚，這吸血鬼不是在找死么！

看見月女往下跳，一隻牛妖四蹄一蹬就往它的身體撞了過來，也不見它如何作勢，曼妙的身軀輕靈靈的往右側移了七八公尺，正好躲過牛妖的撞擊，它跳下來的石柱裂成千萬成片大小石塊坍塌，粉塵飛揚。

其他牛妖見月女閃過，紛紛仰頭髮出震天的恐怖鳴嗥，原本灰色的巨大的身軀挾著飛塵往月女衝撞過去，無數的蹄聲踏出令人膽顫心驚的震天價響。

如此強烈的陣式連吸血鬼也不敢硬碰，月女連續閃躲，幸好它的身法速度極快，在牛妖陣中勉強可以閃躲。

魏凌君在另一頭也遭遇同樣的衝撞，不過他的身法比起月女更加靈巧迅捷，在牛妖陣裡頭遊走可以說是遊刃有餘，但他的心比起月女來卻是著急萬分，因為柳漾心還不知道在哪裡，如果她也陷入這種牛妖陣，以她的功夫來看是九死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