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子楚
撫摸著這隻紋著「黃金之花」的箱子，皮革的質感異常的細膩，紋路猶如流水蜿蜒在河道中那麼順滑，曹植鄭重其事地打開了黃金紐扣，隨著一聲細微的啪嗒傳來，他打開了箱子，同時說道：「你知道嗎，亞里士多。在這個世界里、這個時代中，有四個人是我心目上的英雄。」
箱子內，除了一小盒「阿茲卡塔」金幣外，就只有一副面具，一台小型打字機。
「在我被認為是弒親禽獸的時候，是龍秀山的十目真人為我抵擋了一切的磨難，收留、教導了我，讓我能夠以曹植這個名字站在世人面前。他是我的恩師，也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信任的人。」
面具上，除了留有一雙空洞外，還有八隻繪製上去的眼睛，它們顏色各異，瞳孔中刻著八個卦象。
曹植落筆如刀刻，抬手如捧山的雙手伸向它的時候，竟然有些顫抖。他恭敬地捧起了面具，望著那雙空洞，看到的儘是美好的回憶。
亞里士多搖曳的尾巴緩慢了下來，也變得小心翼翼了起來。他其實很想破壞這神聖的一刻，可，他的巢穴被破壞了，雖然不怕死，但最後一條命也不需要用在這個地方。
曹植緩緩戴上面具，這質感猶如紙漿打造，有些粗糙、硌手的面具在貼合上他的臉部時，竟如水般潤滑。那些內涵卦象的眼睛全部緊閉起來，隱入了面目之中。
感受著老師十目真人的遺物，曹植的精神閥門被抬升了一個等級，來到了已知程度的最高，第十一階——空有空空有。亦或者，叫做伊底帕斯之死。
每個精神閥門，代表著每個人能看到（感知）到的東西的多寡。一般人在第三階，既肉眼。非感官向的覺醒者，或者是凡俗通過修鍊獲得「氣」（能量）的修士，根據天賦高低，也能開到第四到五階。
四階，見鬼。五階，遇神。
在物質世界內，達到五階的人基本已經足用。因為精神閥門提高的好處有，但繼續提升下去，風險也只會越來越高。
從第六階起，各地就有了不同的說法。這裡取龍秀山的理解，稱之為：著象。
第七階：動爻。
第八階：變卦。
第九階：障目
第十階：泰山。
本以為十階就是最高，但十目真人竟一掃前人足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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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國，甚至他界求道。最終不知算是皈依了，還是尚未翻譯到他心目中認為足夠好的辭彙。
總之，他稱之為，空有空空有。
以此一境，能見天地，能見眾生。能思無邪，見有異。
更重要的是，它能讓人改變天生既有的真名，創造出一個截然不同的存在。
那張臉沒有變化，變的是他身後的那十隻眼睛。拜倒在強者面前是惡魔的本能與禮儀，亞里士多昂起了身子，成分舒展身形后，用肉翅包裹著身軀，收斂尾巴，整個人半跪在了曹植面前。
他說道：「我，亞里士多，地獄的無巢者，不得姓氏的雜種，向偉大的真知者匍匐魁首。願您能為我洞見未來，指引明燈。」
那台小打字機自動書寫，滴滴答答的聲音一陣，最後，吐出了一張白契。
曹植撕下了白契，放在了亞里士多的頭頂。繼續說道：「第二位，是大善人史密斯·亞當金斯。他用一生的經歷告誡我，這個世界上唯一值得信任的，除了至高的理想以熱愛外，就只有牽動神識的契約。」
「一張彼此都認為公平的契約，是牢不可破同盟的基礎。我繼承了他的理念，所以，他把這台機器留給了我。」
白契在惡魔的頭頂融化，一道深入神髓的鏈接將曹植與亞里士多鏈接在了一起。內容無他，唯有忠誠。
這次白契的大概內容是：
你能傷我，殺我，但不能瞞我，騙我，背叛我。
彼此彼此。
惡魔重新站起身來，回想起了自己背叛世界、組群的行為，心頭一陣輕笑。他用了幾百年建立的價值觀，在史密斯·亞當金斯幾年的時間裡，就被轟成了渣渣。
他相信，只要在給那個傢伙一些時間。他能把惡魔變成天使，把魔鬼變成惡魔。
可惜，他也死了。死在了違約者的手下，死在了那些「有著崇高理想與熱愛」之人手下。
最後，在皮相的夾層中有一本手帳，原主人是神話學家，奧托。他在其中收錄過千百個個體，數十個群體。是榮譽戰爭中最大的反對派。
死因，anti人類罪。被協會執行了死刑。
曹植打開了這本變回了花白的手帳，手掌了書皮上撫摸，磋磨著，想起了那個永遠以為，所有組群都有可能和平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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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的理想主義者。
「他們，選擇了我成為他們的繼承人。所以，我除了是一個天賦者外，也應該是一名契約者，一個求真者，以及一名夢想家。」
「但，我要讓他們失望了。我無法簽署對等的契約，我只能接受服從與忠誠。我不想看見隱藏在至大與至小中的宇宙真道，只能看見我的敵人。我的夢裡沒有愛與和平，只有燃燒著火焰的自由。」
十幾年了，他才終於用上了傳承給自己的遺物們。
將箱子蓋上，曹植單手打開手帳，一手撫摸在黃金之花上，下一秒，一朵曼陀羅被拔出，置入了手賬中的最後一頁。
這是一銘精神烙印，來自世界上最偉大，很可以沒有之一的心靈大師——榮恪。
說起來，老師十目真人與榮恪還有過一段過往，前者送過後者一本經典，是煉丹士的一部旨趣，叫做《太乙金華宗旨》。也是這部經的推動，才讓榮恪融合東西，造就了後來的心靈世界奇觀——冰島。
所以，曹植對四物根本就沒說幾句真話。
除了那瓶吉爾伽美什外，他別無他求。他需要的，只是讓他們放出假消息，僅此而已。
「萬事俱備。」他打開了印有門的那隻皮相，裡面東西很多，很雜，但他只拿出了其中一個小本本。他對著亞里士多說道：「在這兒乖點，不要拆家。我出門買點水果，我喜歡是橘子，不是枇杷。」
亞里士多聽不懂後面的那句謎語，反倒是前面那句淺顯的訓斥讓他一點就著的怒火補了些柴薪。
「你知道我做不到。」
沒有搭話，曹植便離開了。
再次出現時，他站在了子楚國，他祖國的王府內，距離議事廳也僅有一步之遙。
兵士聚集，警報頻傳，內里也傳出了些著急的喊聲。可隨著一聲令下，一切又歸於了平靜。
這次，終於有人來開門了。
「曹先生，請進。」
前來接待的是一位看起來非常有韻味的女士，衣服是那麼的合身，讓曹植不得已多看了幾眼她的高跟鞋。
走入房間內，曹植將小本本放在了桌上，行了個古禮，喊道：「子楚國國民曹植，拜見王上。」
再說一遍，協會的通緝，只是個內部通知，是沒什麼法律效應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