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小偷
牛大力和我回到院子里,長長地鬆了一口氣,「白爺,這個局太精彩了,我可不可以問你幾個問題。」
我說你想問啥。
牛大力望著我,突然唉一聲,「算了,還是不問了,因為無論是牌還是局,我都不知道怎麼問。」
我淡淡說道,「事情很簡單,陳哥他們三個人做了一個局,要圈我的錢,而我,裝著不知道,反圈他們,就這麼簡單。」
「可…可那些牌,還有寧梅算計你,說你出千,你怎麼好像早就知道一樣。」
我說我的確早就知道啊。
「寧梅指你出千,這局是咋個弄的?」
「她手上藏了一張牌,要塞到我手裡,讓我的牌變成6張,但是我在她向我手上塞牌時,也塞了一張牌到她的袖口裡,所以,我的手上仍然只有5張牌。而且,因為她的牌,我順利湊了一個銅錘。」
「那你手,怎麼受傷啦?」
「我的手指要將牌塞進他袖口,必須承受她飛牌的影響,我得用手指擋在前面,所以受傷了。」
他張大嘴,「白爺,你牛,你太牛了。」
我打開鋁皮箱,拿塊,「大力,我給,三萬你自己安排,另外兩萬你給你老娘存著。」
「這個局,我做了很久,你參與時間短,所以,只給了。」
「當然,如果你覺得給少了,我可以多給你一些。」
對牛大力,我畢竟了解不深,所以,我給他的錢不多。
我還想試探他一下。
想搞錢是正常的,想搞很多很多錢也是正常的。
但一起合夥搞錢,對利益分配的態度是看透一個人的最好方式。
陳哥和杜哥,和他們只有爾虞我詐,所以他們的下場很慘。
牛大力的態度是怎樣的,決定著我和他合作的深度。
牛大力將錢拿在手裡看了好久,「白爺,說實話,這之前我無非是幫你演個戲而已,說大了也就值個幾百一千。」
「可你,沒把我當雇傭的馬仔,這就足夠了。」
「我也想錢,想很多很多的錢,然後喝最好的酒,玩最漂亮的女人,但愛財有道,今天我也沒起啥作用,你能給這麼多錢,不是說少了,我覺得是給多了。」
「白爺,以後只要跟著你干,你給我多少,就是多少,你說怎麼分錢,我決無怨言。」
他突然又嘆了口氣,「老娘,白爺重情重義,還給你存兩萬,***了三年,也才存這麼點。他才是我的朋友,劉軍那個龜兒子,以後,我絕對不會拿他當親戚。」
我提著鋁皮箱向樓上走去,對牛大力說道,「晚上驚醒點。」
牛大力全身一緊,「白爺,怎麼啦,你是不是覺得有人會偷錢,要不要我守著錢,沒問題,我盯著錢一晚上,看誰敢來。」
我說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娟姐回老家了,她讓我驚醒點。
主要是她那邊的房間沒人,她不放心。
那些時代,這種老街房,偷東西的人本就比較多,所以,我說的話,其實很正常。
牛大力這才鬆了口氣,說沒問題。
不過,他的目光在院子四處打量,或者,是在看哪些地方容易翻牆越壁。
躺在床上,我很久沒有睡著。
想得最多的,其實是寧梅。
這個女人,身上隱藏的秘密太多。
在牌桌上,有很多東西解釋不清楚。
就這樣,我昏昏睡去。
半夜時,我突然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猛地驚醒,伸手去按燈開關。
只是,一把冰冷的匕首抵在我的脖子上。
微微夜色,依舊能看到那冷冷的寒光。
一個低沉的聲音問,「錢在哪裡?」
「什麼錢?我哪有錢?」我努力平靜下來,鎮靜地敷衍。
匕首一用力,我感覺到脖子一陣痛,一絲鮮血流出來,黑影狠狠道,「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錢在哪裡。」
說罷,他的手一揮。
「砰…」
沉悶的一聲,娟姐在門邊掛著的一幅掛歷掉在地上。
我嚇了一跳,能在黑夜中一擊即中,這手法有多高超,完全不是我能想像的。
我指著衛生間,「進去,扣開第一塊鋁扣板,錢就在那裡。」
「睡著別動,否則,你脖子上的血管,沒掛歷的繩子結實。」
我說我不會喊,也不會叫,你去拿吧。
他的身影慢慢後退,手上的匕首一直指向我。
到了衛生間,他撬開第一塊鋁扣板,手伸進去,立即找到鋁皮箱。
提著鋁皮箱,他淡淡說道,「這筆錢,我必須要。你贏錢容易,別和我計較。」
說罷,他向門外竄去。
然後,從二樓直接跳向一樓院子。
我抓起一個杯子,重重地扔向院內。
「砰……」
黑夜裡,響聲異常刺耳。
立即,牛大力就從房間衝出來,「怎麼啦,怎麼啦。」
如此快速,連衣服都已穿得整齊,應該不是剛剛穿上的。
他肯定沒怎麼睡著,至少也是和衣而眠。
我已衝下樓梯,高聲叫道,「大力,有小偷,趕緊追。」
「什麼,有小偷。」牛大力一個激靈。
他很清楚,小偷的目標是什麼。
我們衝出院子,在街的盡頭,我看到一個身影。
只是,沒等我們跑過去,就聽到一陣摩托車的聲音。
牛大力轉身跑向他的麵包車,而我依舊向前衝去。
對手明顯沒有料到我們反應如此迅速。
何況,油坊街是一條沒有岔路的獨街。
夜深人靜,摩托車的聲音,就是我們的嚮導。
牛大力對油坊街很熟悉,就算是沒有車燈,也能準確無誤地將車開出去。
所以,前面的摩托車,不可能把我們甩掉。
當快跑出油坊街盡頭時,我們已看到那輛摩托車。
那是一輛女式踏板車。
他的方向,一直向著濱江城南的方向。
牛大力開車極猛,對方也注意到麵包車比他快,所以他開始找小街進出。
但慌亂之中,他對街道並不熟悉,所以,有幾次牛大力直接就在小街對面堵住他。.
嚇得他立即轉頭就跑。
摩托車到了城南老街,然後突然沒了聲音。
這條街,我很熟悉。
因為白爺的莊園就在這裡。
每條巷子,我都清清楚楚。
聲音消失的位置,就在離白爺莊園不到一公里的位置。
那裡是一片出租屋。
是這條街最複雜的地段,各種各樣的賭場、洗浴、美容店隨處可見。
可以說,是整個街道最紅的街區。
雖然都是小店,但很多,而且都是本地人開的,隨便一個人站出來,我們都不敢得罪。
麵包車開到聲音消失的位置,這個位置剛好是個路口。
左右各有一個小巷。
牛大力問,「白爺,怎麼辦?」
我下車,閉著眼想了想,指著右邊。
「把車停在這裡,不要說話,悄悄跟我走。」
約莫走了三十多米,我們看到一道低矮的木門。
我指指門。
牛大力點點頭,然後他後退兩步,衝到門口,狠狠地一腳踢在門上。
「砰……」
門被踢開。
門口,有輛女式摩托。
院子對面的房間里,透出昏暗的燈。
一陣劇烈的咳嗽傳出來。
牛大力衝過去,一腳踢開門。
裡面站著一個人,還戴著頭盔。
毫無疑問,這就是那個偷我錢的人。
不過,在裡面的床上,一個人在劇烈地咳嗽,他撐起身體,看向我們。
這是一個滿臉鬍鬚的老頭。
「雪兒,是誰來了?」
牛大力大罵,「誰,老子是債主,敢偷我白爺的東西,活得不耐煩了?」
話沒說完,我發現戴頭盔的那人手輕輕一揮。
牛大力完全沒注意到,啊一聲。
他的下巴突然被劃出一道口,鮮血流出。
我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