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輪椅上的白爺
雖然是背對著我,但那個姓郭的就算燒成灰我也認識。
正是姓郭的和黃毛胖子,我萬萬沒料到原來他們竟然是一夥的。
他們時不時看向樓梯。
很明顯他們是在等我和白姐,難怪白姐帶著我悄悄從二樓的後門出去。
三個人湊在一起,好像在爭論。
我立即藏好身子,找到離他們最近的位置,仔細聽他們到底在說什麼。
姓郭的那個所謂憨厚大叔此時已換了一身西裝,少了土氣,卻顯得更加陰險。
他好像還是三個人的頭頭,他仔細地安排著:「我剛才都看好了,從大廳出去,有一條小路到停車場,那個位置樹多,很少有人,我們三個人一起出手,定能把兩個人一起制服。」
胖子很不耐煩,「老大,我們直接上去把他們抓下來不就行了,這麼等,要等到什麼時候。」
姓郭的罵道:「老二你急個鎚子,樓上有保安,賓館大廳有攝像機,要是我們被發現怎麼辦?這女人的背景我們不清楚,驚動的人多了,你我都得去吃長飯。」
吃長飯是指進監獄。
黃毛依舊是冷臉一張,彈了一下煙灰,「我覺得那女的沒那麼簡單,特別是最後一局,要是因為她提前做了手腳所以我們輸了,那就不是一般的老千了,至少是大門派的頂級老千。」
胖子反對:「怎麼可能,真是大門派的頂級高手都進賭場去了,哪會在車上搞。」
黃毛冷笑,「也有可能是剛好乘車,所以順便一搞。」
姓郭的搖搖頭,「黃毛,她真是高手還差錢嗎,不差錢為什麼不坐卧鋪,所以我覺得胖子的猜測比較正確。不過謹慎一些是好事,不管她什麼身份,重點是要把她制住,下手的時候不要手軟,黃毛你可以讓那妞出點血,只要她一怕,不光錢能拿回來,說不定還能好好爽爽呢……」
胖子不以為然,「大哥,一個小屁孩,一個女人,用得著這麼緊張嘛。」
姓郭的一拍他腦袋,「你懂個屁,我們在這車上搞了半年吧,一次沒失手對不對,這次好不容易遇到個玩大的,結果把自己套進去了,不搞清楚原因,我們以後有法在車上混嗎?」
原來這夥人是專門在車上騙錢的人。
局是他們設的,白姐卻破了他們的局,最後把他們的錢給贏走了。
難怪姓郭的昨天問了好久我是怎麼看出黃毛出千的,又問還看出哪些人在出千。
幸好我沒說白姐也出千了。
黃毛不服氣地說道,「我們每張牌都下了汗,他的牌明明是17點,亮牌時卻是21點。要是那女人把我們下的汗改了,那她就真的太可怕了,這種人難道不算高手嗎?」
胖子不耐煩地補一句,「管他是不是高手,等會把他們抓住弄黑屋裡去,拿了錢,玩了她再說。」
那時我也不知道下汗是什麼意思,之後才知道這是千門的叫法。
意思是把牌做了記號。
他們蹲守在這裡,居然是要抓住我們,然後讓白姐把錢吐出來,而且還想知道白姐用了什麼手法。
那個好色的姓郭的傢伙居然還敢對白姐動歪腦筋。
這些話,聽得我火冒三丈。
我仔細觀察一下位置,找了根木棍,悄悄從側門進去。
然後對著姓郭的就是一棒。
姓郭的一聲慘叫,另外兩人呼地站起來。
我冷笑一聲,將木棍狠狠地砸向胖子,然後轉身向側門跑去。
「咚…」我穿過側門,立即將門關上。
然後沖向白姐的車。
白姐滿臉是笑,不慌不忙上車,啟動發動機。
我跳上車,她的車猛地向出口衝去。
我看向後面衝出來的胖子和黃毛,從窗口伸出手,向他們豎了個中指。
白姐切一聲,「他們懂你這意思嗎?」
我愣了愣,「管他嘞,我自己爽就行了。」
汽車在街道上疾馳,我問白姐我們現在到哪裡去?
白姐轉頭看看我,似乎在下某個決心,然後很認真地說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可以立即下車,自己找工作,以後想幹什麼隨你,但從此以後不再找我,我們當沒認識過。如果你不下車,那麼以後就得聽我的,我也坦白地告訴你,我要讓你學千術,就像我在火車上一樣。」
我沉默少許,離開白姐我有沒有辦法生存是個問題,但最重要的是,或者跟著白姐,才是我為爸報仇的唯一希望。
想通了這個邏輯,我鄭重地對白姐道:「白姐,我跟你走,以後你就是我師傅。」
白姐很開心,「師傅另外有人,師姐是肯定的了。」
她滿意的瞟我一眼,那眼神,讓我神魂顛倒。
汽車到了城南一條老街,老街中段有棵巨大的黃楊樹,整個街在這個位置突然寬了三倍,形成一個圓形將黃楊樹環繞。
左側有一戶院落,古式風格的大門,沒有匾額,門也稍微改了一下,白姐的汽車可以順利進去。
汽車停在進門一個專門停車位。
下車,只見院里古樹成蔭,假山怪石相應成畫,溪水蜿蜒曲折,房屋錯落有致,石雕栩栩如生。
站在任何一處都如在畫中,空空蕩蕩的庭院居然讓人覺得充滿生機,甚至有種靈氣陡漲的感覺。
這其實是一處莊園。
兩年之後,我才知道這處莊園是明朝一位姓劉的頂級風水大師為自己建造的住處。
他經過反覆推算選址,又經過細細推敲進行設計,黃道吉日開工,每一件材料都與房屋的整體設計相匹配。
這就是風水的玄妙作用,能滿足人的所有感官印象,讓自己的眼觀耳聽,行止思想都沉浸在最愜意的狀態,也能激發人的最大潛能。
白姐帶著我來到院落***的開放式花園,低矮的柵欄圍在穿城河的河堤,一個銀髮老者坐在輪椅上垂釣。
這就是我的師傅,白爺。
這處位置奇佳,內部豪華致極的莊園就是他贏下的。
按現在的估價價值一億以上。
這還僅僅是在國內的二線城市的價格。
吃過飯,白姐拿了一張紙遞給白爺,我赫然發現,那竟然是一份報紙的某個版面傳真,上面登著我爸自殺的消息。
按上面的說法,我爸參與賭博被人出千暗算,為保兒子平安跳樓自殺。
我的身世,他們沒問我一句,居然輕鬆地知道了。
白姐居然有這麼大的能量,太令人恐怖了。
白爺定定看著我,「你如果想要報仇,那就跟我學千術,如果你不願意,立即滾蛋。」
報仇,這是我爸死後我唯一想要做的事。
我早已下定決心,只要能替我爸報仇,我願意做任何事。
我雙腿一跪,向白爺行了三個禮,「白爺,從今以後,你就是我師傅,我要學千術,我要為我爸報仇。」
白爺捋了捋鬍子,「以後,靈兒就是你師姐,外面的事就由她帶你,你這名字太特別,在你報仇之前,先用用白龍這個名字吧。」
白姐的名字叫白靈。
他安排白姐給我弄個身份證。
他讓白姐給我上第一節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