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葉羅桑的新身份

回到京城，桑羅打開窗帘偷偷張望，被眼前的一片繁華吸引住了，賣冰糖葫蘆的、賣肉的、賣手飾香粉的、賣菜賣包子的，還有各種賣小玩意的，各種吆喝聲…還有幾家綢緞服飾店…幾家玉石金器店…應有盡有。

張啟明和王耀身穿便服騎著高頭大馬，護著馬車前行，馬車後面跟著二十幾個士兵，他們引起行人的一陣注目。張啟明看到一個小販扛著木頭貨架，貨架上掛滿了各種小玩意，其中一個刺繡紅眼睛的白兔子非常可愛，他駕快馬追上小販，從懷裡掏出錢，買下了那隻紅眼睛小兔子，他把小兔子放在正偷偷斜眼張望的桑羅的眼前問：「桑羅妹妹，這隻兔子你喜歡嗎？」

桑羅一身男裝，高束著發的頭小心探出，白晰的雙手捧著兔子，語氣綿綿地說：「好可愛的小兔子啊！她把它小心抱入懷裡摸了摸，探出頭甜甜的說：「謝謝啟明哥哥！」張啟明一口皓牙眼若星辰，說：「桑羅妹妹喜歡就好。」

他看著眼前的小美人胚子心裡暗想，等你再長大一些，我就去求運山把你嫁給我。王耀騎著高頭大馬對馬車裡的桑羅洪亮的說：「桑羅妹妹，哥哥娶親，你可一定要來參加，到時候哥哥給你一個大紅包，以後你想買啥，就買啥！」

桑羅問唐伯：「唐伯，我們要去參加哥哥們的喜宴么？」唐伯一身倦意，有氣無力道：「去的，你替運山哥哥前去可好？唐伯的身體經過這一路顛波，虛弱得只想回家好好休養一陣。」

桑羅明亮的眼睛露出一絲精光，拍手道：「那太好了，王耀哥哥的婚禮肯定很盛大，我聽說他是城裡的公子哥，對不對？」唐伯慈愛的摸著她的小腦袋，點了點頭。

桑羅探出頭，心裡暗想著不能放過另一個大紅包，她笑嘻嘻探出頭問：「啟明哥哥，別忘了告訴我你娶親的日子，到時候我去參加你的婚宴，到時候別忘了給我包一個大紅包呀。」啟明哥哥突然冷臉說：「那有什麼好看的，一大群人圍著新人像看戲法一樣，你還是別去了吧！你要紅包，下次我私下給你可好？」

桑羅不依不饒說：「我就想看看啟明哥哥當新郎官的樣子，一定帥氣非凡，我還想見見新娘子是不是很美呢？呵呵呵。」

很快到了高府大宅「唐候府」，桑羅小心扶著唐烈如下馬車，唐烈如的母親唐夫人早就候在門外，幾年不見夫君的她，雙眼含淚，她激動地淚水在眼眶裡打顫。

她走向前扶著夫君的另一側說：「夫君，您終於回來了。」

唐烈如站立，愛撫地摸了摸她頭上的青絲說：「小倩，你還是沒變，還是我心目中的那個最美好的樣子。」唐夫人嗔嬌道：「夫君一回來就貧嘴了，當著這麼多小輩的面，羞詫奴家了！」

桑羅只見兩位哥哥和家奴們都在暗笑，桑羅滿眼羨慕，唐伯和唐夫人感情真好！就像當年自己的父母一樣恩愛，想到這裡她一時傷心忘了行禮。

唐夫人問：」這麼靈氣的小孩是………是個女孩吧，怎麼穿著男孩子的衣服。」唐夫人喜愛地看著她，仔細打量說：「長得真好看，瞧這水靈靈的大眼睛，嬌翹可愛的鼻子，紅紅的小嘴巴，真討人喜歡！……這是哪家的孩子，夫君？」

唐烈如說：「走，先進去再說。」

古色古香的大堂，黑色的沉木桌椅，一大幅民間洗浣圖裱於堂上方位置，夫妻兩人坐到大堂里，兩位哥哥站立著，桑羅跪下工工整整地給上座兩位叩了三個頭，說：「啟稟唐伯母，奴婢是個孤兒，是被運山哥哥撿回來的，幸蒙運山哥哥不棄，這兩年一直跟隨軍中。」

唐母說：「怪不得臉色有些黃，想必在軍中吃了不少苦吧！運山這孩子自己一個人偷學武功也就罷了，怎麼還讓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孩也吃這苦？我們家養個女孩還是養得起的。」唐母親切地問：「孩子，我第一眼見你就覺著親切，伯母只有運山這麼一個孩子，伯母想認你作女兒，你可願意？」

桑羅感動得願意之情溢於言表，說：「願意的，只是……唐伯和運山哥哥還沒同意呢…」唐伯母說：「甭管他們，他們都聽我的，你願意就好。」桑羅看看唐烈如，唐烈如點了點頭。

桑羅轟重跪下，說：「孩兒參見父親母親！」丫鬟們端上清茶，桑羅給父親母親上了茶。

唐烈如說：「既是我兒，以後你就隨我姓，叫唐桑羅可好？」桑羅激動一躬身說：「謝謝父親賜名。」

從前她總以為運山哥哥不是真的當她是家人，要不然早就認她當妹妹了，為什麼要叫他運山哥哥，而不是哥哥呢？為此事她傷心了好一陣。現在母親總算認了她，她有了新的名份，從此不再是孤單一人。

王耀與張啟明也替她高興著，事後他們回家。

母親親自給她洗澡，給她換上了女孩子鵝黃色布料內衫長裙，束好腰后，給她穿上輕紗羅縵粉外衫，並給她梳了兩個漂亮精緻的小辮子。

她顯然對自己的作品很滿意，無論去到哪裡都帶著她，把最好看的衣服給她穿。一時京城都知道唐府多了一位粉雕玉鑿的女兒。

這不，今天王耀哥哥結婚，家門四處結滿喜慶的紅綢帶，紅燈籠一排排掛著，門外敲鑼打鼓，大喇叭吹得響亮，王耀哥哥喜滋滋迎進新娘子，過火盆、拜堂成親，屋內堂屋賓客滿堂，桑羅身穿深綠色與淺綠色長裙扎了兩個俏皮可愛的髮髻，她站在賓客中，抬頭望著卻也看不到個究竟。只聽說新娘子是朱家書香門第，她排行老三，叫朱顏雪，聽名字就知道是個很美的人兒。

桑羅努著嘴有些生氣，唐母說：「孩子，再生氣也不能表露出來。這樣多不雅觀，要有大家風範。」桑羅乖乖地說：「是，母親。」她心想：想不到大家閨秀，是如此難當的，一言一行都不可有誤。

…待她要走時王耀哥哥果然沒有食言，封給她一個厚厚的紅包，桑羅這才歡喜地接過，喜笑顏開。

母親穿著褐色花朵的淺褐色長裙，與各位夫人交談著。張夫人說：「唐夫人，你這女兒生得好生漂亮！不如許給我家三朗可好？」唐夫人說：「孩子還小，等長大再說吧。」張夫人說：「好，您好好考慮清楚。我等你消息呀！」

回去后，桑羅躺在房內悄悄數了數，整整二百兩銀票！這在以前夠她一家子人吃喝不愁半輩子的錢，想到這裡…她突然哭起來！她雙手合十，暗暗祈禱：希望家人們魂有所依。

一天，她偷跑出去，來到京城有名的清音寺，用這些錢給家人們一一立了超度牌位，就依依不捨回到唐府。回到家時天已黑，唐母不僅沒責罰她偷跑出去，還給她端來一碟好吃的糕點，說：「餓了吧，怎麼一整天不見，要是被壞人抓去，母親可要擔心了。要知道我們是大戶人家…不能輕易露面的。」她慈祥地說。

桑羅說：「對不起，母親，我…我以後再不私自出去了。」她不敢跟新母親說自己為了超度已故家人到了寺廟的事。

很快張啟明哥哥的婚禮也到了，高府大門外雄獅立於大門兩旁，四處張燈結綵，喜氣洋洋。張家大院親戚眾多，大家吃糖喝茶，還未開宴。

啟明哥哥人長得本來就風度翩翩、人中龍鳳，換上紅艷艷英挺的新郎官服，更是英氣逼人！可他的臉卻不高興，直到他看到桑羅來了兩眼一亮，才展笑顏親自招待著：「伯母、桑羅妹妹，快快入席，」唐伯母說：「啟明，恭喜恭喜呀！」

啟明哥哥說：「謝謝伯母，您能來我太開心了。」聽說與張啟明哥哥喜結連禮的是京城第一美女皇親國戚周王爺的掌上明珠周儀曦，是個配得上啟明哥哥的女子，此時張啟明的弟弟張志輝看到唐桑羅問：「你是誰？」唐桑羅一身百褶寬鬆粉羅長裙，胸前粉色絲帶扎了個蝴蝶結，束著兩個髮髻露出靈氣乖巧的樣貌可愛極了。

張志耀與她年紀相仿，別看他人小，卻裝著老氣橫秋地樣子，雙手背在身後，說：「你就是唐候新認的女兒？」桑羅往深紅色長裙的母親懷裡縮了縮，唐母說：「別怕，這是張家三公子，他叫張志輝。」要不要去跟他玩會？」

桑羅搖了搖頭，張志輝見過唐伯母后，伸出手說：「走吧！我又不是老虎，又不吃人我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桑羅這才牽著他的小手離去。

新娘子行完禮后，被送入房中，志輝帶著桑羅躲在新房牆角問：「想不想看看京城第一美人長什麼樣？」桑羅點了點頭，問：「你有辦法？」

志耀點了點頭，說：「看我的。」他在手指上沫了口水，站起來往窗紙上插了兩個洞，兩人貼著洞眼，往裡看，只見屋內紅燭高立，桌上擺了紅棗花生，一個身穿百鳥紅霞喜服披肩的女子，頭罩著紅蓋頭。

桑羅往裡看著，小聲地說：「蓋著蓋頭，怎麼看清？」張志輝鬼靈精怪學起了鬼叫：「啊嗚………啊嗚…」桑羅捂著嘴輕笑。新娘子聽到叫聲，坐不住了，她小心揭開蓋頭，膽怯地問：「什麼人？裝神弄鬼，快給本郡主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