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左右為難的申雯萱

耳畔似乎傳來聲聲議論，孫賦雨知道自己做的有些過了，所以他歉意一笑放開了申雯萱的手，但沒成想申雯萱卻突然臉色一白，雙眼失神地顫抖著，如同那被狼群盯上的兔子一般我見猶憐。

孫賦雨楞了一下但很快就回過神來明白髮生了什麼，他嘆了口氣，又握住了申雯萱那軟嫩的小手，「學姐，別怕，我在呢。」

感受到那有力的手掌，申雯萱顫抖的身子慢慢平靜下來，雙眼之中也再度泛起神采。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孫賦雨：「對，對不起，這些年常有這種情況發生，我，我還是很害怕。」

孫賦雨知道她是被當年的經歷嚇出後遺症了，不過這種事情也沒有什麼好的解決辦法，只能靠時間慢慢消磨了。

不過這時，看著二人牽在一起的手，孫賦雨不禁想到，這會不會也是個解決辦法來著？

孫賦雨才不承認自己是想多牽一會學姐那軟軟嫩嫩的小手，雖然軟乎乎的握著確實很舒服吧，但是咱畢竟是正人君子，不好這麼冠冕堂皇的占人家便宜不是。

申雯萱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她很害羞但是卻又不想讓他放開，所以只能紅著臉蚊吟一般說道，「學弟，還是去個沒人的地方吧在這裡讓人看見了怪不好的。」

「咳。」孫賦雨明知道她這話是怕旁人看見他們拉著手胡亂猜忌，但是她說的實在是太有歧義了，很容易就讓人想歪了。

孫賦雨狡黠一笑，學姐你這麼可愛讓學弟我都忍不住想要調戲一下了呢。

「啊，不好意思學姐，是我不好。」

孫賦雨裝出一副十分抱歉的樣子放開了她的手，申雯萱可急了，連忙上前一步開口道：「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孫賦雨陰謀得逞，壞笑著「那學姐是什麼意思？」

看到他這副模樣，申雯萱自然也明白他就是存心調戲自己，她氣鼓鼓地鼓起腮幫子，照著孫賦雨的屁股來了一腳，殊不知這一幕在外人看來反倒更加的旖旎了。

被踢了一腳后孫賦雨也不敢再胡鬧了，他老老實實地牽著申雯萱的手向前走去，實際上就算沒有這個插曲他也願意一直牽著她的手，多年前他們就是這樣牽著手一步一步走出那片被鮮血染紅的雪原的，當時在她身邊的就是他，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陪在她身邊的還是他。

二人來到一處人徑稀少的亭子內，孫賦雨鬆開申雯萱的手分坐兩旁。

說來也奇怪，人群圍觀之時二人的手拉的比誰都緊，結果周圍沒人了反倒把手鬆開了，真是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學弟，你覺得劉志仁這個人怎麼樣？」

孫賦雨抬起頭看了一眼申雯萱，眼睛一眯，「劉師兄性子不錯，家世應當也不差，但是這個人吧確實不太會哄女孩開心，不適合學姐呢，不如另謀良人。」

聽到孫賦雨的話，申雯萱臉頰一紅，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但很快她就平復下來，默默開口道：「其實，我家裡一直想讓我去找一個世家大族的後代成婚，而劉志仁在他們眼中就很不錯。」

孫賦雨聽到這話倒是沒什麼反應，申雯萱有個少將爺爺，雖然沒趕上開國，但是在新中國剛成立那會也是立下了不小的功勞的，所以連帶著她的家族也成了一個頗有威望的世家，在她老家黑龍江那邊，說到申家那可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但是老爺子近兩年身體不太好，這就使得申家上下有些憂心忡忡，趕緊搜尋各方助力希望穩住局勢。

不過尋求助力自然是要籌碼的，而身為長房次女的申雯萱，地位不算高但又不低，長相又奇佳，自然是他們心中的最佳籌碼。

「學姐，你若是喜歡劉師兄，那你們相合必是皆大歡喜，但是，」孫賦雨略作停頓，眼神中的光芒變得稍顯凌厲，「若是你不喜歡那邊不必委屈自己，畢竟那個家裡真正愛著你的也沒有幾人。」

孫賦雨的話觸動了申雯萱的心靈，其實要不是他的出現她說不定真的就為了家族跟劉志仁好上了，畢竟她雖說並不喜歡他但他其實也不算差，迫於家族的壓力她最後應該也會低頭的。

然而，孫賦雨的出現卻讓她的內心中產生了動搖，是啊，碩大個申家真正念著她愛著她的可能一共也就一掌之數，若是為了他們申雯萱還甘願委屈自己，可是為了其他那些冷眼相待的人，她並不願意。

但是，不答應又該怎麼辦呢？誰能幫幫她，誰又能幫了申家呢？

「學弟。。。」申雯萱的目光略有閃躲，似是不知如何開口。

「其實學姐，你應該還記得我當初說過，你不想做的事沒有人能強迫你」孫賦雨從長椅上站起，跨至欄邊，「而現在，這句話依然生效。」

申雯萱猛地抬起頭，眼中泛起淚光，她彷彿又回到了那個風雪交加的夜晚，明明自己年長他一歲，但是他卻如同一堵高牆一般站在自己面前替自己擋下了所有的刀光血殺，一如他今天所說的話。

時至酉時，殘陽如血，紅霞自天邊映射而來照在他的身上，化作一道籠罩半邊的披風，披風之下的傷口被抹上了一道鮮紅，曾經的鮮血雖已乾枯但那道痕迹卻被永遠銘記，目光上行，那似竹般筆挺的身影映在申雯萱眼中，他並不高大亦不英俊，但在她眼中名叫孫賦雨的他永遠都是那座最為高大的山峰。

「學姐我知道現在的我說這句話是自不量力，但是請你相信我，我，沒有說謊。」

「嗯，我相信你。」

申雯萱知道孫賦雨沒有說謊，但是她是不是真的相信就不一定了，畢竟她家裡人恐怕不會接受一個來自農村的普通孩子呢。

「其實也沒事的，我不是很在意他們的想法，我還是喜歡按照自己的想法來行事。」

孫賦雨自然是聽出了她話中的隱意，她啊還是不相信自己有跟申家對抗的本事呢，他沒有多說什麼，畢竟現在的他說些話確實是沒什麼說服力，不過他確實很感激申雯萱，因為明知道自己就是個什麼都沒有的窮小子還那樣出言安慰自己，她真的是個很溫柔的人啊。

孫賦雨的目光變得柔和，沖著申雯萱微微一笑，「學姐，咱們去吃個飯吧，時間不早了。」

「好啊」申雯萱笑吟吟地站起身，「北食堂有一家麻辣燙很不錯呢，我們去吃吧。」

「看不出，學姐這麼仙風道骨的女子，居然還喜歡吃這種凡俗之物。」

「什麼啦，哪怕是仙人也得吃飯不是，我這是貼近生活呢。」

「哈哈哈，好一個貼近生活。」

北食堂的麻辣燙，確實如申雯萱說的一樣，味道很是不錯，我們的孫賦雨同志吃的滿面春光笑臉盈盈，只不過究竟是喜於珍饈還是賞於美色這就不得而知了。

飯堂席間按理來說是不得肆意言談的，但是孫賦雨二人久別相見自然是顧不得這麼多，笑顏相談之間倒是找回了幾分當初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