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王子和公主
進了家門,蕭浮生很自然地道了句:「你去找地方做,我給你拿葯去。」說完便一溜煙地跑進了屋裡。
坐在院子里織著毛衣的女子笑著看了她一眼沒有多說什麼,反倒看著孫賦雨問道:「小賦雨,那丫頭又拉著你去跟人打架了?」
孫賦雨沒敢說實話,「沒有劉姨,就是摔的。」
「你這小子。」被他叫做劉姨,真實身份是蕭浮生母親的劉雅芝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這兩個小傢伙平日里可沒少在村子里惹事,不過她也知道更多時候都是自家妮子惹出的事讓孫賦雨背鍋罷了。
她嘴上有意說教蕭浮生,但是小妮子在家裡受寵慣了,根本就不聽她的,說了也是白說,所以後來她也就不去說了,反倒是有事沒事給孫賦雨做上一頓好吃的犒勞犒勞他。
「是不是快到該去上學的時候了?」
聽到劉雅芝的問題,孫賦雨點了點頭,他比蕭浮生大一歲,所以今年就該去上小學了,他們村裡沒有小學,只有一所充當幼兒園的私塾,要上小學就得跑到幾里路外的縣裡去。
蕭浮生拿著葯從屋裡跑了出來,劉雅芝見狀也沒再開口,拿著毛線什麼的回了屋,把時間留給了兩個孩子。
「來,讓我看看。」
蕭浮生很有架勢的戴上了聽診器,弄得孫賦雨有些哭笑不得,
「我又沒受內傷,你戴這玩意幹嘛。」
「你懂個屁!」蕭浮生瞪了他一眼,「這內傷啊是看不見的,你以為沒受傷,有的時候反倒傷的很重,別亂動,讓我聽聽。」
說著蕭浮生不容孫賦雨拒絕地拉開他的手,把聽診器的另一端放在了他的胸膛上。
「噗通,噗通,噗通。」
孫賦雨那並不算震撼但卻異常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地傳入蕭浮生的耳中。
這麼多年,她一直好奇一件事,孫賦雨的心跳是不是假的?不管是剛剛跟人打了一架還是剛跑了五公里,孫賦雨的心跳永遠是不快不慢,一下一下的,就像是鐘錶的秒針,永遠以一種固定的節奏進行著,這種特別的天賦讓小丫頭很是羨慕,不像她每次跑完步之後心臟都跳得飛快,很是不舒服。
「別聽了,它不會變的,把葯給我吧,我自己來擦。」
被道破了心思的小妮子倒也不惱怒,老老實實地摘下聽診器,從藥箱里取出了消毒用的酒精和棉簽。
「我自己來行不?」
孫賦雨看著蕭浮生手中的酒精,這個妮子哪哪都好,就是給人上藥的時候沒有半點分寸,總是一下子狠狠地塗上去,每次孫賦雨都會疼的嚎上半天。
「不行!」
蕭浮生瞪了他一眼,「你可是因為我受傷的,所以必須得由我來為你療傷。」
說到這兒,小妮子罕見的有些臉紅,「再說了,人家不都說,騎士出征回來都是要公主親一下才能好的,我不能親你,所以只能給你處理一下傷口。」
孫賦雨被她逗樂了,半調戲半認真地說了句:「那我不要當騎士。」
「為什麼?」
小妮子有些不解,「不是說只有騎士才能得到公主的吻嗎,你為什麼不願意?」
孫賦雨壞笑一聲,「我要當駙馬,騎士只能得到一個吻,但是駙馬卻能得到很多個吻呢。」
「你。」
蕭浮生滿臉通紅,氣的咬著銀牙一把拍在孫賦雨的大腿上,
「還當駙馬,當你個頭!」
被打到痛處的孫賦雨痛呼一聲身體一顫,身下的凳子一下沒坐穩,徑直向後倒去。
好巧不巧,孫賦雨身後正好是一根平放著的釘耙,銳利的耙尖閃著寒光,似是能刺破鐵板。
「啊!」
小妮子驚呼一聲沒敢去看,用手捂住了雙眼,但是卻久久沒有聽到那意想之中的慘叫。
她小心翼翼地挪開手,但是眼睛卻是依舊不敢看向孫賦雨的方向,
就在這時,不知從何伸來的一雙手卻突然一把蒙住了他的眼睛。
「呀!」
蕭浮生驚呼一聲,正欲呼救,卻沒成想聽到了孫賦雨的聲音。
「別動,我幫你揉揉腦袋。」
蕭浮生小嘴一撇,似是很不樂意,但是身體卻乖乖地任由孫賦雨把她按在椅子上,為她按摩著。
「你身上的傷都還沒處理呢,還給我按摩。」
孫賦雨沒有說話,周洪手底下那些傢伙都是些假把式,雖然三拳兩腳的給他身上打的怪疼但是傷勢其實不重,睡上一覺就好得差不多了。
其實蕭浮生倒也知道孫賦雨很能打,他剛出生的時候長得就又白又胖的,讓他姥爺王進山一眼就相中了,一直說他是個好苗子,要好生教養。
王老爺子是個文化人,但同時呢也是個深藏不露的武學大家,孫賦雨在他手底下可是沒少吃苦,自打他會走路開始不管春夏秋冬都拉著他上山上跑步,美其名曰打好底子,跑了這麼幾年孫賦雨也不知道底子打好沒有反正身子骨是練出來了。
「喂,孫富裕,你說外面的世界是不是真的有公主和騎士啊。」蕭浮生沒來由地問了一句。
孫賦雨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或許可能有吧。」
「什麼叫或許可能有啊,你給我認真一點。」蕭浮生對於他的回答顯然很不滿意,嘴撅的老高,都快能掛油壺了。
「那就有吧。」
「真的嗎?在哪啊?」
孫賦雨沒有回答她的追問,因為他也不知道哪裡有那所謂的騎士,不過如果可以的話,他倒是很願意給她當騎士。
「小富生」孫賦雨破天荒地也給蕭浮生用上了個外號,「如果以後沒有騎士肯保護你的話,一定記得找我。」
蕭浮生沒有說話,靜靜享受著孫賦雨的按摩。
他按摩的手法並不高端但是手勁很巧,蕭浮生舒服的扭了扭小腦袋,並不算長的頭髮從他的臉頰上掃過,好似那公主的輕輕一吻。
他不像騎士但她卻很像公主,因為公主身邊的永遠都有王子,
哪怕是衣衫襤褸被人打得鼻青臉腫的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