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宣洩
聽著手機里傳來的陣陣嬉鬧聲，孫賦雨掛斷了電話有些無奈地看向了李志儒。
「乳鴿抱歉了，因為我的事情連累到你了。」
李志儒搖了搖頭「其實也不能這麼說啦，畢竟我自己，我自己。。。」
話沒說完但是李志儒的臉已經紅成了猴屁股，茂斌傑不用想都知道他後面要說什麼，畢竟雅婷姐姐那勾人的身姿也不是開玩笑的，李志儒說不定早就被迷的神魂顛倒了，只是剛好湊上孫賦雨這個契機才順勢答應了她罷了。
茂斌傑哭喪著臉雙眼失焦地向前走去，現在他是真的生無可戀了，讓我去死吧，狗老天你為什麼如此不公！
沒有人理會茂斌傑的絕望，孫賦雨三人有說有笑地走向車站的方向，但是還沒走幾步他的身影就突然僵住了，眼神死死地看向某條小巷。
「怎麼了？看到誰了？」
李志儒好奇地踮起腳想要看看孫賦雨是看到了什麼，但是趕上早八，人潮洶湧的憑他的小身高就算是跳起來也還是什麼都看不到。
「沒什麼」孫賦雨搖了搖頭「就是以為碰見熟人了，結果一看是自己看錯了，沒什麼。」
「哦，那快走吧，一會人又要更多了。」
「好。」
孫賦雨點點頭跟著眾人朝前走去，但是他那時刻握緊的手似乎在表明事情遠沒有那麼簡單。
乘車個把小時，眾人來到了長城腳下，由於不是休息日所以人其實不算太多，所以李志儒去排隊買了票後幾人便順勢進了景區。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孫賦雨興緻不高，可是他不說茂斌傑幾人也不好多問，只能一直跟他說著話希望他能振作起來。
說著說著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站在長城上了，蜿蜒的牆體沿著山脈向兩端延伸而去，就像兩條巨龍一樣盤踞在這方土地上，它張著那猙獰的獠牙警告著意圖來犯的侵略者此路不通。
牆磚上布滿了歲月風蝕留下的痕迹，牆上預留的射擊孔內也早已滿是火藥的殘渣餘燼，但是那仿若民族脊樑一般堅毅的城牆卻還是依舊屹立著，屹立在這個國家身前，為其後的萬萬民眾擋去那骯髒的污泥灰垢。
「呼~」
站在城牆邊，孫賦雨雙手撐在垛口上探出頭，谷間凌冽的山風自他耳畔吹過，將他腦中紛亂的思緒盡數吹走，嗅著鼻尖傳來的青草芳香，他感覺他的心靈無比的平靜，就如同那無風的三月柳枝映襯下的漾漾湖水，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
但是，有人卻似乎不想看到那平靜祥和的景象，比如正好從他身後經過的一名男子和他身旁的，李酌盞。
「這裡風景真好呢。」
「呵呵，是啊。」
那熟悉的聲音傳入了孫賦雨耳中，就如同平靜的湖面突然被扔下了一顆石頭，啪的一聲那份寂靜便被砸了個粉碎，石頭砸進水中激起層層漣漪，正如那急促的呼吸和圓睜的怒目一般起伏跌宕。
「喂，乳鴿，帶他們兩個先走，我等會去找你們。」
聽到孫賦雨的話，李志儒楞了一下，但是很快就點了點頭拉著茂斌傑和沈桂江先行離去。
「哎哎哎，乳鴿你拉我幹嘛，富裕還在那呢，富裕，富裕，走了富裕！」
「哎呀賦雨要去上廁所，你別煩他，他等會回過來的。」
「哦哦，那等會給我打電話，別迷路了！」
聽著茂斌傑那直冒傻氣的話，孫賦雨輕笑一聲搖了搖頭隨後便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那個熟悉的嬌小身影就走在前方，她身旁還有著一個穿著光鮮面帶笑意的公子哥，言談之間與她的關係似乎十分密切，大有著成為情侶的傾向。
孫賦雨從口袋裡取出口罩戴在嘴上，他咧嘴一笑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殘忍之意，好久沒有憑著武力欺負人了，差點就讓人誤會我孫賦雨是什麼遵紀守法的三好青年了呢。
他活動了一下手腕向前衝去，目標赫然就是李酌盞身旁的那名公子哥。
「砰！」
走在李酌盞身邊的公子哥突然被一股巨力抓起，猛地砸在了地上。
「啊！」
周圍的遊客驚恐地叫著四散遠離似乎是怕被他們給誤傷了。
公子哥躺在地上同樣驚恐地看向孫賦雨，「你要幹什麼——」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那有力的拳頭一拳打了回去。
「砰！砰！砰！」
孫賦雨的拳頭如同雨點一般落在他身上，他疼的嗷嗷亂叫卻又生不出反抗的心思，只能捂著頭躺在地上忍受著他的拳頭。
「住手，放開我家少爺！」
幾個穿著黑衣身材健碩的男人從人群中衝出，領頭的那個叫囂著伸手抓向孫賦雨的肩膀，似是要把他拉開，但是他的手還沒碰到孫賦雨的肩膀就被反手箍住一把拽下。
「砰！」
被拽的失去重心的黑衣人的下巴狠狠地撞在孫賦雨上頂的膝蓋上，巨大的衝擊力讓他的腦袋嗡的一下就呆住了，孫賦雨像是丟垃圾一樣隨手一扔就把他扔到了牆邊的角落裡。
「大哥！」後方的黑衣人紛紛怒吼一聲沖了上來，拳腳之間不再留手盡數招呼向孫賦雨。
「呵。」
孫賦雨冷笑一聲，就這些人那些三腳貓功夫在他眼裡跟小孩子過家家沒什麼區別，其實說白了這些保鏢混跡職場也就是靠著自己體格壯碩力氣夠大，真要打起來其實沒幾個有真功夫的。
「一出」
孫賦雨架住面前黑衣人的右臂猛地一抬，「謠通！」，雙臂直直擊出，重重地撞在黑衣人的胸膛上，他頓時便感覺胸口一悶喘不上氣，身體搖搖晃晃地靠著牆軟了下去。
還沒完，孫賦雨看著後方繼續衝來的黑衣人架勢一轉，右肘開路點在一人胸膛上，隨後作勢猛靠，
二轉，棘突。
那人只感覺自己的肚子像是被一輛高速疾馳的汽車給撞上了一樣，整個小腹一陣酸痛，腳下止不住地向後踱著步子，腳下一個不穩坐在了地上。
孫賦雨顧不上理會無力軟倒的兩人，他勁力未消的身軀輕輕一轉一把攬過一旁的兩名男人，隨後雙手一收一振，狠狠地敲在他們的胸膛之上。
三振，霎晦。
一股勁風緊隨其後從孫賦雨身後襲來，他知道那就是那為數不多的足夠他重視的幾人之一，他不敢怠慢，小腿一躬整個人矮了半截躲過了那人的拳頭。
那人一拳不中暗道不妙，抽身欲退，但是孫賦雨卻如同跗骨之蛆一般貼了上去。
他輕輕一靠鑽進那人懷中，那人反手一拳捶下但孫賦雨的拳頭卻已經先行而至，一記重拳自下而上，以貫穿之勢擊在他的胸腹交界處。
四貼，揚庭。
那人吃不住這一拳，無力倒下，而孫賦雨正欲順勢躍起卻只見後方剩餘的幾名黑衣人正有些畏縮地退去幾步，眼神中滿是警惕之意。
孫賦雨不屑一笑正欲上前，卻只聽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
「快住手，不然我就報警了。」
聽到這話，周圍一眾唯恐天下不亂的圍觀群眾都不由得捂住了額頭，小姑娘你是不是稍微有點太天真了，人家都在這公共場合光明正大地開打了還會怕你報警嗎？不過說到這他們就想起來了，好像被打的那個公子哥就是跟這個小姑娘同行的，嗅覺敏銳的人已經從中聞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看向李酌盞的眼神也逐漸玩味。
然而令他們跌破眼鏡的是，孫賦雨還真的就停手了。
「呼！」
低頭吹去衣服上沾染的灰塵，他面容肅穆無悲無喜，只是靜靜地轉過頭看了一眼李酌盞，看到她面有不忍泫然欲泣的模樣，他笑了，怎麼說呢，在真的看到她之前他心中曾經設想過自己會是怎樣的心情，或許是難過或許是解脫，但是總不應該是現在這樣平靜的好像出了家一樣。
「警察來啦！」
遠處的一聲叫喊讓孫賦雨回過神來，他看了一眼李酌盞，眼神中沒有情緒起伏，只是沖著她笑了笑隨後便邁步跑遠。
他走後，李酌盞像是脫力一般一屁股坐到地上，眼神也慢慢失去了焦准。
她本以為自己能狠下心徹底跟孫賦雨斷了聯繫，但是後來發現事情根本就不是那個樣子的，或許有很多人都很好奇，那天晚上到底還發生了什麼，讓這對本來應該走到一起的年輕人自那之後一句話都沒有再說過，但其實她自己也不想這樣的。
警察到來，將她扶起詢問發生了什麼，她擦乾眼角的淚痕一五一十地說明了情況，但是卻並未透露那個男人的真實身份。
「對不起。」
這是她藏在心裡一直未曾說出的話，而這句話應該永遠也沒有機會說出口了吧，因為她剛才的一句話已經親手把他從自己身邊推遠了。
該送醫的，該做筆錄的做筆錄，很快原本喧鬧的人潮就平靜下來，人們只是把那當成一件茶間飯後的談資並未放在心上，卻沒有人知道那是一個傷心欲絕的男孩壓抑至極歇斯底里的發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