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老色批
「你啊。」孫貂雪頗為無奈，看來楊廣早就算到自己不會拒絕。
「對了，師傅，這一切都要秘密進行，不要讓王世充輕易察覺，不然他定會出手阻止。」
孫貂雪穩重的點點頭。
此事複雜還是挺複雜的，只能智取而不可力敵，如果不是見楊廣改變，有著成為明君的跡象，他斷然不會跑這一趟。畢竟一個不好，就會丟了性命。
晚些時候，楊廣送孫貂雪秘密出宮，他帶的人不多，只帶走了十餘個錦衣衛，從楊廣這取了一些金銀當做盤纏。
楊廣望了好一會兒。
孫貂雪從來沒有讓他失望過，希望這次也不會。
瓦崗寨的那幫英雄好漢，對他這個隋煬帝幾乎沒什麼好感，要麼也不會豎起替天行道，剷除暴君的旗幟了。
現在他們被王世充招降，也算是大隋的臣子，只要孫貂雪能夠在這一點上做做文章，相信成功率還是不低的。
「好了我們回去吧，別說師傅選的這地方還挺偏僻的，大白天的便透著一股陰氣，待久了，朕還真有點兒不寒而慄。」
楊廣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很難想象，在奢華無度的江都行宮之中，居然還有這樣一處雜草叢生的荒地。
若非孫貂雪帶他來，在離開江都之前，他恐怕都不會踏足。
不遠處的那座偏僻的小院子，年久失修，荒蕪的不像話，在落日的餘暉下顯得鬼氣森森。誰要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大概會被逼瘋吧。
楊廣抬腳要離開，誰想院子的煙囪處，傳來寥寥的輕煙。
「裡邊住著人？」楊廣驚奇問道。
楊公公擦了擦冷汗：「陛下，你不記得了？」
「哦？」
楊公公汗顏：「這座院子裡邊，住著前江都通守的女兒秦如煙。」
「秦如煙？」
楊廣仔細回想一下，對於這個名字，他確確實實有些印象，可就是想不出來，原主人對秦如煙的記憶十分模糊。
「朕一生經歷的女人太多，哪能各個都記得那麼清楚，你仔細給朕講講她的事情，講的好了，朕重重有賞。」
楊公公頷首，開始緩緩講述了起來。
楊廣對此很感興趣，畢竟他最喜歡的就是聽故事。
只是沒多久，楊廣的表情就越發古怪起來。
前江都通守秦南，負責整個江淮地區的防務工作，為人正直，算是少有的一代忠臣。
在原主人當年帶著文武百官，來江都生活的時候，也曾數次進諫，要原主人收斂收斂，別把大好的江都搞得民不聊生、人心惶惶的。
可惜後來他還來不及讓原主人發生改變，就被砍了腦袋……
記得那時候，原主人剛在江都修建好行宮，心情愉悅下，設宴款待群臣，作為江都通守的秦南當然要作陪。這本來沒什麼，偏偏那秦南想不開，將自己那個年紀輕輕便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兒秦如煙也給帶了過來。
原主人一個老色批，什麼樣的女人都休想逃過他的魔爪。
見到秦如煙的第一眼，就被秦如煙的美色所吸引，起了色心的他，命人輪番上陣把秦南灌醉，隨後強行帶著他女兒進了房間，不顧秦如煙的哭喊，攻城略地，強行奪走了她的清白。
身為江都通守的秦南，在這地界上就相當於封疆大吏、土皇帝，什麼時候受過這種鳥氣？既然當忠臣就要被原主人欺辱，那還當個狗屁忠臣！
離開行宮的當晚，就調動一切能夠調動的力量，要為女兒出頭，誓殺原主人這個昏君。
然而那會兒的大隋人才濟濟，一個江都通守，還不足以令大隋改朝換代。
這不，還沒抵達江都行宮，便被司馬德戡帶著驍果軍捆綁起來，送到楊廣面前。
可惜原主人直到此刻也沒有絲毫內疚，只覺得出了個亂臣賊子，辜負了自己的信任，盛怒之下砍了秦南的腦袋，了結了這件事。而向來會拍馬屁的王世充，這才抓住機會成了新的江都通守。
隨後。
王世充主張連秦如煙一併殺了，免得這樁醜聞傳揚出去，給原主人臉上抹黑。
還好，朝中以裴炬裴蘊為首的一批朝臣，極力勸阻，認為這麼做有違天理，是一件要遭報應的事情。
楊廣這個昏君，那次倒是十分難得的採納了這批臣子的建議，又侮辱了秦如煙幾次，對她徹底失去興趣之後，命人在行宮中劃出了一部分偏僻的區域，然後把秦如煙安排在裡邊。
這地方，平時也沒人來，只有一些秦南曾經的下屬，隔一段時間便想辦法給秦如煙送來一些吃穿用度，這麼多年下來，勉強保住了秦如煙的性命。
至於那些鎮守江都行宮的人，出於對秦如煙悲慘遭遇的憐憫，因此也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唯有當楊廣來了行宮，大家才會稍稍收斂一些。
「這……」
聽完這個故事的楊廣，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原主人到底是個什麼鬼東西啊，辦起事來如此喪盡天良？真想給自己一巴掌。
這事兒屬實太臟，太惡劣了。
楊公公不敢過多評價，而是勸解道：「陛下，誰都有年少輕狂的時候，那會兒陛下還年輕，不像現在這樣老成持重，因此不用太自責……」
楊廣苦笑：「不管怎麼說，朕依舊是害了江都通守一家啊……當年那場禍事，死了不少人吧？」
楊公公沉默，有些不敢說。
「說吧，不用擔心會打擊到朕。」
楊公公只得乖乖說出：「回陛下，光是江都通守的直系以及旁系親屬，就死了幾百口子。可以說只有秦如煙僥倖活了下來。」
楊廣捂住額頭，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澆了個透心涼。
是真的拔涼拔涼的。
「這原主人，造孽啊！」
楊廣苦笑：「還好秦如煙還活著，要麼朕連贖罪的機會都沒有。」
「對了，傳朕旨意，那些曾經幫助過秦如煙的人，不管現在是什麼身份，統統重賞，還在朝廷當官的，連升三級。」
「明白了。」
楊廣沉思片刻，又擺擺手道：「走，跟朕去看看秦如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