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秦如煙
「奴才遵旨。」
楊公公暗自點頭,楊廣能正視自己曾經犯下的過錯,這份態度還是值得肯定的。
片刻之後。
楊廣走進了秦如煙所居住的院落。
從外邊看,院落破敗不堪,籠罩著森森的寒氣,但進來后,卻發現不大的院子被收拾的十分整潔,一邊種植著花花草草,一邊種植著一些普通的農作物。..
立於楊廣身側的楊公公沖著裡邊高聲喊道:「秦姑娘,陛下來看望你了。」
「進來吧。」
聲音很平淡。
「放肆。」
楊公公訓斥:「還不速速出來見駕?」
這時候,房門才從裡邊緩緩打開,一個披散著頭髮,穿著單薄的女子從屋內走出。看起來二十多歲的年紀,長的十分漂亮,身上有一種清秀恬靜的氣質,一看就是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出身。
但當她緩緩走來楊廣的面前,杏眸中卻飛快閃過一絲恨意,與此同時,手裡握著的匕首,以極快的速度向著楊廣的胸膛刺來。
「住手!」
楊公公臉色劇變,條件反射擋在楊廣面前,同時雙手如鷹爪般飛快探出,十分輕鬆的便將匕首奪了過來。
「閹狗,滾開!」秦如煙眼眸通紅,匕首被奪,讓她心中十分不甘心,乾脆張牙舞爪直接向楊廣撲來,她已經打定主意,就算跟楊廣這個狗皇帝拼個同歸於盡,也在所不惜!
但楊公公的身手十分了得,輕輕一推就讓秦如煙一個踉蹌倒在地上,而楊公公還上前一步,說話間就要奪取秦如煙的性命。
「慢!」
楊廣一聲大吼,叫住了殺心驟起的楊公公。
「朕並未要你殺她!」
「陛下,此女剛剛要弒君,已是死罪,就這麼放過她,這說不過去啊……」楊公公面色一凜,顯得有些糾結。
「朕的話你聽不懂嗎?」楊廣冷哼。
楊公公沒得辦法,只得冷冷的瞪了秦如煙一眼,重新回到楊廣身邊,不過時刻保持著警惕,以防秦如煙再敢玩什麼花樣。
「狗皇帝,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又何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態?你這個不得好死的狗賊,還我爹爹的命,還我秦家人的命!」
秦如煙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來,聲音怨毒,又再次撲過來對著楊廣的胳膊一口咬下。
「嗤啦!」
楊廣的袖子當即被撕裂,皮膚也被牙齒咬出了鮮血,疼痛感迅速傳遍全身,但楊廣沒有反抗,並且還面帶歉意的望著秦如煙。
「不管你信不信,朕這次真的是來向你道歉的,在你原諒朕之前,朕不會做出任何一件會傷害到你的事情。」
秦如煙冷笑,抬頭譏諷道:「道歉?可以啊,你讓我爹活過來,讓秦家幾百口人活過來,我就接受你的道歉,如何?」
「我爹身為江都通守,不說為大隋立下什麼汗馬功勞,但至少一生忠君愛國,可你呢,你到頭來是怎麼對他的?」
「我秦如煙又何時招惹過你?你辱我清白不說,還把我關在這個鬼地方關了足,狗皇帝,你這樣昏庸無能,喪盡天良的暴君,就該被千刀萬剮,根本不配活著!」
多年積攢的一腔憤怒,在這一刻盡情宣洩出來。秦如煙不斷口吐芬芳,罵的十分難聽,直把楊廣罵的無地自容,罵的抬不起頭。
最後還是楊公公看不下去了,沉聲警告道:「夠了!秦如煙,我勸你不要不識好歹,陛下仁慈,但你也不能一直由著自己的性子胡作非為。」
「所以呢?你想把我怎麼樣?」
秦如煙無所畏懼,諷刺著道:「我剛剛說的那些,哪件不是事實?這狗皇帝既然敢做,那就應該不怕人說,想讓我閉嘴是吧?很簡單,楊廣你大可以向當初殺我爹那樣,把我也給殺了!」
聞言,楊廣深深嘆了口氣。
早在見到秦如煙之前,他就知道這女人肯定恨自己恨到了極致,就像現在這樣,儼然變成了來找他索命的惡鬼,自己要不死在她面前,恐怕她不會善罷甘休。
看來想要求得秦如煙的原諒,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楊公公,先把秦如煙帶出去吧,在行宮中給她安排一間清凈的院子,晚些時候朕再去找她。」楊廣回頭看了一眼楊公公,他覺得,想要跟秦如煙坐下來好好聊聊,還得等她先冷靜下來再說。
秦如煙精緻的臉頰上閃爍出瘋狂的殺意,甚至有幾分猙獰:「狗皇帝,你又想做什麼?」
楊廣挑眉:「朕要做什麼,剛剛已經說的夠清楚了。」
秦如煙臉色通紅的喘著粗氣,但美眸中卻無比複雜,她已經罵的夠凶了,可楊廣逆來順勢,自始至終都表現的十分淡定,跟記憶中的暴君判若兩人。
不得不說,真的很蹊蹺。
秦如煙目光閃爍,猜測這狗皇帝此次找她的目的肯定很不簡單,或許有事情要利用她。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秦如煙在行宮中獨自待了這麼多年,早就變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復仇者。
她從楊廣的身上,只能聞到濃重的血腥味。這血腥味不是別人的,正是秦家人的。當年,因為這個狗皇帝要強行霸佔自己,不惜覆滅整座秦家,甚至,還把自己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強烈的復仇慾望,讓秦如煙無暇考慮那麼多,狗皇帝不是還要來找她嗎?這說明,她還有動手的機會。
不由放聲大笑,笑的極為刺耳,真猶如剛剛從地獄里爬出來的人一樣,光是遠遠看著就讓人感覺一陣毛骨悚然。
「好了,朕走了,你要什麼,缺什麼,統統可以跟楊公公說,當然,楊公公跟你應該沒什麼恩怨吧?你在他面前,就沒必要跟現在這般瘋狂了。」
楊廣看著秦如煙嘆了口氣。
他倒是想要化解這段因果,只是秦如煙索要的,他給不了,也不想給,因此只能想辦法通過其他的途徑彌補。
沒多久,楊廣重新回到了書房。
沒想來護兒早已在此等他。
「來護兒,這麼晚了,還有何事要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