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胸口上刺刀
「陛下你對中郎將竇賢此人，可有印象？」來護兒一臉嚴肅的說道。
楊廣細細回想，很快想起，竇賢是驍果軍的一位將領。
「他怎麼了？」
來護兒：「就在兩天前，竇賢帶著他的部下準備逃回關中，不過還沒有走出江都，就被末將的麾下給抓了回來。」
「草！」
楊廣爆了一句粗口，他平生最痛恨的就是叛徒，尤其是驍果軍，這純粹是在他的胸口上刺了一刀。
這竇賢叛逃，很明顯是擔心自己會去江南。
儘管自己已經在各種場合公開表示，不久就會率軍掉頭回去，重新奪回長安，可有些人就是不肯相信他的話，非得作死。
一個將領率眾叛逃，這是相當惡劣的事情，如果不重重處罰，以儆效尤的話，其他人恐怕會有樣學樣，紛紛效仿。
「殺，直接替朕殺了他！」
「那竇賢此刻在什麼地方？」楊廣臉色難看，絲毫不掩飾眼中的殺意。
來護兒道：「回陛下的話，末將已經把他打入死牢，不過這竇賢的親兵數量不少，足有一千之眾。」
「這一千人現在被末將秘密關押了起來，不過末將覺得，就這麼殺了他們，未免太可惜，或許可以利用利用。」
楊廣蹩眉，面色狐疑：「你打算怎麼利用？」
來護兒沒有多說什麼，而是湊到楊廣耳邊小聲嘀咕。
這一剎那，楊廣瞬間明了。
眼神落在來護兒身上，帶著那麼一絲欣賞，以前只知道來護兒是大隋的大將軍，精通調兵遣將，此刻才知道，論智謀，也不弱於宇文化及之流啊。
當天晚上，行宮中靜謐一片。
渾身傷痕纍纍鮮血淋漓，被沉重鎖鏈束縛的竇賢，由來護兒親自押來了書房。
剛剛鬆手，竇賢就如一攤爛泥一般倒在地上。
此前他歷經了不少的折磨，整個人只剩下半條命，但見到楊廣，仍然提起最後一絲力氣，不顧疼痛掙扎著爬起來，跪在地上不住向楊廣磕頭求饒。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啊！末將已經認識到錯誤，以後再也不敢私自叛逃了。」
楊廣起身，來到竇賢面前居高臨下的望著他，淡淡道：「恕罪？那你覺得，朕是會給你一個機會，還是現在就賜你一死？」
竇賢愣了一下，絕望道：「末將明白了。」
楊廣撇了他一眼：「你明白什麼了？」
「末將自知難逃一死，不過，還望陛下能夠能夠放過末將的那些部下，他們只是受到了末將的蠱惑，其實本身並無過錯。」
「呵，看不出你這個叛徒對部下倒是還挺仗義，行吧，看在你身上還有幾分可取之處的份上，朕或許可以考慮給你一個保命的機會……」
「啊？」
竇賢渾身一顫，忙激動地額頭貼地，驚喜交加：「多謝陛下，多謝陛下了！」
「也別高興的太早，你犯此彌天大錯，想要讓朕留你一命，那肯定得付出一些相應的代價。」楊廣緩緩道：「聽說你在決心離開江都之前，宇文智及曾經還找過你？」
竇賢面色一白，一時間不敢承認。
「怎麼，不想說？既然如此，來人啊，拖下去斬了！」楊廣擺擺手，不耐煩的道。
「陛下，末將這就說！」
竇賢渾身一個激靈！立即脫口而出：「沒錯，宇文智及確實曾經找過末將，當時，他是帶著宇文化及的意思來的，宇文化及想要讓末將歸順於他。」
「你竇賢只是驍果軍一個普通將領，宇文化及怎會看上你的？」
「據末將所知，宇文智及不光找過末將一個人，連帶著其他將領，還有司馬將軍，都被他找過，不過驍果軍對陛下忠心耿耿，全都婉拒了宇文氏的邀請。」
「這宇文化及異想天開，居然想拉攏朕的驍果軍，這下吃癟了吧？」楊廣冷哼。
竇賢反應過來，趕忙拍了個馬屁：「陛下天威蓋世，宇文化及怎能跟陛下相提並論？」
「此次被來護兒將軍抓回來，末將徹底想明白了，身為陛下的部下，末將應該唯陛下馬首是瞻，不該動不動就要叛逃，即便陛下真的要去江南，末將也應當誓死追隨！」
楊廣雙眼微眯，盯著竇賢看了半天。
竇賢一個激靈，忍不住看了一眼楊廣的臉色。
雖然本身是一個武將，不過畢竟在官場上混跡了這麼久，竇賢還是很清楚楊廣的脾氣的。
對待他這樣的叛徒，楊廣肯給他一次機會，又問及宇文化及拉攏驍果軍眾將的事情，很顯然，隨著宇文氏與皇權的爭鬥愈演愈烈，兩者之間的矛盾已經不可調和，即將爆發。
但凡懂事一點，就知道該做出何等的選擇，像他這樣的驍果軍將領，儘管遠遠不是宇文化及的對手，可如果楊廣讓他上的話，那硬著頭皮也得拼一拼啊，要麼就只能跟活命的機會擦肩而過。
他猶豫了一下，才咬牙艱難開口：「陛下是想要讓末將去對付宇文化及吧？只要陛下一句話，末將上刀山赴火海在所不辭！」
楊廣面帶不屑：「朕，現在讓你去找宇文化及拚命，你有那個能耐嗎？要是影響了朕的計劃，你就算死十次，也不夠！」
「懂嗎？」
這一刻楊廣所展現出來的氣勢，無疑是充滿了碾壓性、侵略性，直讓竇賢承受天大的壓力，肩膀上彷彿壓了一座泰山。
膝蓋發軟，「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末將從此之後，一定謹遵陛下的吩咐，陛下指哪末將打哪，至於陛下沒有吩咐的事情，就算借末將一百個膽子，末將也不敢主動生出事端。」
「很好。」
聽到這回答，楊廣總算露出滿意笑容。
看來經過剛剛的短暫交流，自己算是徹底將竇賢震懾住了，以後也不怕他敢違背。接下來，就可以實施來護兒獻上的那個計策，好好利用一下竇賢這個人。
眼見楊廣表情緩和了許多，竇賢頓感壓力驟減，擔憂道：「那陛下，你到底有什麼事情要吩咐末將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