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明察秋毫

宮中謠傳，周婕妤吃了趙婕妤做的桂花糕中毒了！

宮中又謠傳，那桂花糕本來是趙婕妤獻給聖上的！

宮中還謠傳，周婕妤是看出了趙婕妤要害皇上，所以以身試毒！

當然，這些謠傳都是假的。但傳假話的人多了，假的也變成了真的。

所有的謠言都是周昭昭放出去的，她一口氣吃完了趙大傻子做的桂花糕，然後積食了。臉色慘白的周昭昭捂著肚子在自己床上大喊中毒，多日不起，引得宮中混亂不堪，謠言四起。

周昭昭淚眼婆娑地望著來看她的狗皇帝，輕柔地說：「一定是昭昭自己吃壞了什麼東西，跟趙姐姐的桂花糕一點關係都沒有。趙姐姐雖然嫉恨陛下寵幸臣妾，卻也不會做出這等事情，姐姐她心地純良，以前雖各種陷害辱罵臣妾，但臣妾相信她不至於給陛下下毒，還請陛下明察啊。」

「你放心，朕一定好好查查這件事。」

皇上質問趙婕妤：「近日宮中的風言風語你可曾聽聞？周婕妤中毒是怎麼回事？」他本就疑心重，疑罪不是從無而是從有，寧肯錯殺三千也不肯放過一個。

「陛下是懷疑臣妾？臣妾冤枉啊！臣妾怎麼會害陛下呢？」趙婕妤被嚇得瑟瑟發抖，不敢直視皇上的眼睛。

「那你解釋解釋周婕妤為什麼現在還躺在床上？」

「一定是那周昭昭要陷害臣妾，證據呢？證據......她可有什麼證據能證明臣妾的桂花糕有問題？」那些桂花糕都被周昭昭吃光了，自然無從查起。

但被派去搜查的侍衛在靈犀宮的廚房裡發現了一些毒藥殘渣。這毒雖不致命，但可使人久卧不起，難以正常行動。

皇上暴怒，差點當眾處死趙婕妤，但念在往日情分——主要是趙婕妤他爹是朝廷命官的份上，趙婕妤被發配到冷宮思過。

慶熙八年，正月十五。

怎麼又想起那個討人厭的趙大傻子了呢，煩死了。

周昭昭沐浴完便讓侍女過來收拾東西，自己坐在桌子前喝酒。今晚的狗皇帝怎麼看怎麼奇怪，他一向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今天卻怎麼能對她半點都不心動呢？

還有袁熙，她和袁熙已經大半年沒有見過了，雖然剛才心狠推遠了他，但周昭昭心裡還是很不自在。

這酒也不好喝，喝不盡興。狗皇帝宮裡就沒什麼好酒。

周昭昭假意睡下，讓侍女關上門不要進來，自己則從床底拉出一件夜行衣來，往被子里塞了個枕頭。

她熟練地穿上夜行衣，把頭髮紮成高高的馬尾。偷偷從後門里溜了出去。

身穿黑衣的周昭昭身形敏捷，輕車熟路地出宮來到了舞陽河邊，然後披上一件樸素的外套。

正值元夕佳節，雖已夜深，但舞陽河邊依然燈火通明，小販的叫賣聲不絕於耳，街上熙熙攘攘，一如一年前她與袁熙初見的景象。

「這位姑娘要點什麼？我這裡有今年最新款的花燈？」路邊一位小販熱情地招呼。

周昭昭略一思索，答道：「那，給我來一隻杜鵑花燈吧。」

提著這隻花燈，她走進了自己的小酒坊——致遠坊。

「東家您怎麼今夜來了，可還沒到......」

「只是來看看，你繼續忙你的。」周昭昭打斷他的話，自顧自地走進酒窖，提出一壇桃花釀。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正要一飲而盡，一隻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昭昭，桃花釀後勁很足，這可是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