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通氣
當阿蒙之前兀自沉浸在對世界的深刻思考時，地上的對峙也還在繼續。
面對老諾特連番靈魂質問的埃弗里臉色難看地沉默著，良久之後才終於開口道：
「但是你真的相信他們願意並且能夠幫助我們擺脫『神秘人』嗎？」
聞言，老諾特沉吟片刻后回道：
「這不是相信或不相信的問題，而是一個選擇。」
「你知道，黑魔王曾經失敗過一次，他的對手甚至不是鄧布利多，如果你說那是個意外，你都無法說服自己。」
「所以，在我看來，魔法部這次獲勝的幾率明顯更高，因為他們得到了鄧布利多的明確支持。」
「而且，埃弗里，你必須明白，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事情能夠不冒任何風險就能輕而易舉地完成。」
「······你總是有道理的。」埃弗里嘆了口氣。
老諾特搖了搖頭：
「只是我更理性，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接著他頓了一下，繼續道：
「埃弗里，我知道你今天來找我是什麼意思。」
「但是，他們剛剛幫助我們找到了一種方法來隔離黑暗印記的影響，因此我們必須表現出相應的態度，而不是刺激他們的神經。」
「既然如此，今天到此為止。」埃弗里沒再說什麼，徑直站起身來。
老諾特見狀也跟著站起身。
埃弗里看了他一眼，忽然說道：
「我聽說你最近在收購魔法書籍，記住要小心，別被那個可恥的小偷偷走了。」
「謝謝你的提醒。」老諾特呵呵笑道。
埃弗里的目光在老諾特臉上掃視了一下，見看不出任何異樣，就淡淡地「嗯」了一聲，
通過壁爐離開了。
在他離開之後，老諾特的笑容緩緩消失，他沒什麼表情地對著面前的空氣說道：
「伯尼。」
家養小精靈瞬間出現，對著老諾特彎下腰，眼睛看著膝蓋，等待主人的命令。
「叫阿蒙到客廳來。」
「是的，主人。」家養小精靈規矩地答道，隨後一個響指，消失在原地。
······
地下卧室中，從密室隱沒的阿蒙憑空浮現出來。
然後，他隨手推了下右眼戴著的單片眼鏡，靜靜地看著房門。
一秒，兩秒······
突然，房門被敲響，外面傳來了伯尼的聲音：
「阿蒙少爺，主人請您到客廳去。」
阿蒙走到門邊，伸手打開門，看著門外見到他下意識鞠躬的伯尼說道：
「走吧。」
······
客廳。
當阿蒙來到時，就看到老諾特一個人靠坐在沙發上，雙手交叉在腹前，眼神沒有焦距地看著茶几上的紅茶。
阿蒙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他對面沙發前的茶几上，那杯一動未動的紅茶，於是對身體側前方的伯尼吩咐道：
「去換一杯紅茶。」
「是的，阿蒙少爺。」伯尼鞠躬，拿走了那杯紅茶。
等他再次回來的時候，阿蒙已經坐到單人沙發上。
伯尼輕手輕腳地將新的紅茶放到阿蒙身前。
隨後他看了眼老諾特，就又去把老諾特那杯少了一半的紅茶換掉。
阿蒙拿起紅茶抿了一口，發現老諾特還是一副沉思的模樣。
這幾乎是老諾特的常態，他彷彿無時無刻都在思考。
對此阿蒙也早已習慣，翹著腿，不以為意地等待著。
過了一會兒，伯尼幻影顯形回來，將盛滿紅茶的陶瓷茶杯放到了茶几上。
茶杯和茶几碰撞產生的輕微細響讓老諾特回過了神。
老諾特沒在意伯尼，而是看著阿蒙頷首，隨口道：
「你來啦。」
說話間，他拿起紅茶抿了一口。
此時，伯尼已經離開。
阿蒙點了點頭，說道：
「你的談話似乎不愉快。」
「但也沒那麼糟。」老諾特評價道。
「哦？」阿蒙饒有興趣地看著他。
「埃弗里和其他幾個家族的藏書庫被偷了。」老諾特解釋道。
「我真為他們的不幸感到難過。」阿蒙頓時呵呵笑道，「所以，他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老諾特看著阿蒙貓哭耗子，輕輕搖了搖頭，表情沒什麼變化地說道：
「他在魔法部受挫，所以他可能想說服我秘密聯繫『神秘人』。」
阿蒙調整了一下坐姿，「嘖」了一聲說道：
「他這麼沒頭腦嗎？」
「你低估了他們對那些書的重視程度，畢竟，不管怎麼說，那都是家族傳承的命脈之一。」老諾特半是試探半是提點地說道。
「我從來沒有低估過那些書的價值。」阿蒙搖了搖頭，變相承認了這件事是自己做的。
接著他話鋒一轉道：
「但他們的反應確實讓我有些吃驚。」
「果然，當風暴不降的時候，有些人會習慣眼前的平靜，然後他們就毫無顧忌了。」
事實上，無論如何，魔法部不可能因為幾樁失竊案，在這個緊要關頭放鬆警惕，所以埃弗里等人的舉動除了將暗中的焦點都吸引到自己身上，不會有任何收穫。
善於審時度勢的純血巫師不應該看不清這一點，但他們還是這樣做了。
那麼，他們要麼是有另外的計劃，想藉此達成不可告人的目的，要麼就是多年的安逸讓他們的腦子都生了銹。
巫師的謹慎讓阿蒙傾向於前者，因此他開口向老諾特問道：
「是因為他們有其他計劃嗎？」
本仍然暗自驚訝於阿蒙能力的老諾特聽到這個問題下意識皺起了眉頭，他一邊思考一邊緩慢說道：
「嗯，不排除這個可能。」
「但是他們想做什麼呢？」
「他們的行為顯然不是為了幫助魔法部，反而像是在高調的對所有人宣布，他們與魔法部發生了摩擦。」
「如果他們不是馬戲團里的小丑，這個結果就是他們主觀上想要達到的，那麼他們的目的是什麼呢？」
「目的是。」阿蒙接過了老諾特的話頭，「魔法部將加強對他們的看管和防範，這將變相加強他們的安全；此外，伏地魔可能會因此注意到他們，他們如果有背叛魔法部的意願，那麼這種結果無疑是他們最想看到的；最後，這種摩擦既不至於讓他們被魔法部視為叛徒，又相當於手握投名狀，換句話說，不管最終的贏家是誰，他們都有機會獲得豁免權，只需要再付出一些和生命相比微不足道的代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