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遇他
兩人面對面坐在蒲團上，中間是一個茶桌，紀老倒了兩杯茶，都放在了付南綰的面前。
付南綰有些奇怪，端起一杯茶問道：「老師為何給我倒兩杯茶？」
「一杯茶敬你的過去，一杯茶慶你的新生。」紀老捋了捋鬍子，意味深長的看著她，那通透的眼神，彷彿能夠看穿人的靈魂。
聽到這句話的付南綰一個手抖，茶杯落在裙擺上，濕了一大片。
阿喜要幫她清理，她卻擺擺手推開了阿喜。
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又沒有問出口，老師的這句話顯然是淺顯易懂的，可是重生這件事肯定是只有她自己知道的，那這樣來說，老師的這句話又不是很懂。
紀老看著她糾結的樣子，微微一笑說道：「有些事，不用說太多，你我都懂就好。」
「兩年前我吵著要嫁給方顧，所有人都在阻止我，只有老師不聞不問，我以為老師是對我失望，現在想來也是因為今日之事？」
「不全是。」
付南綰重重的呼出一口氣，想到現在自己的處境，又不由得問道：「那我現在應該做什麼？」
「你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但是要切記，要保護好自己的安全。」
說到這裡，紀悟真的眉頭微皺，又繼續說道：「明日這個時候你再來一次，我給你一些東西。」
「我還以為老師這樣厲害，知道我今日要來，會都給我準備好呢。」付南綰撐著下巴，恢復嫁人之前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笑眯眯的看著紀老。
「小鬼頭，時間不早了，你先走吧，我要見我另一個學生了。」
聽到紀老這樣說，付南綰來了精神，「老師的另一個學生是誰？雖說老師您只有兩個學生，但是我和另一個人從來沒有見過呢。」
「會見到的。」
付南綰點點頭，老師說見到就一定會見到。
她簡單清理一下裙擺上濕漉漉的地方，就帶著阿喜離開了。
但是令人想不到的是，老師說見到，竟然是在院子里見到的。
那人穿了一身的黑衣，身材高大魁梧，面色冷峻，是十分硬朗的長相，板起來的整張臉，讓他看起來十分的不好相處。而他的左眼角下，竟也有一顆黑色的淚痣，讓他本是不普通的姿色更是丰神俊朗。
付南綰站在一邊，看的有些出神，她起初是不確定這人是不是老師的學生的，但是聽見老師在後面喊了句「阿禮，到屋子裡來。」，她便確定了，只是看起來很陌生呢。
齊慕禮轉頭看了她一眼，眼底浮現出幾分複雜的情緒。
他沒有多想，大步邁進了屋子裡，關上了屋內的門，隔絕了付南綰的視線。
「公主，這人就是紀先生的另一個學生嗎？我以為應該是和公主一樣在這上京有些身份的，但是看起來好像沒有見過他呢。」阿喜有些好奇。
付南綰回頭望了一眼緊閉的門，輕聲說道：「這人看起不像是普通人，身上有一種難以掩蓋的貴氣，說不定是老師在父親沒有被迫謀反執掌朝政之前收的學生。」
阿喜小聲的倒吸一口氣，悄悄說道：「公主的意思他可能是前朝的官宦？」
話音剛落，付南綰就拍了拍阿喜的腦門，「想什麼呢，他看起來比我大不了多少，前朝滅亡那年我才六歲，他怎麼可能是官宦。而且老師這樣的怪人，收學生看的應該是緣分，說不定他是什麼普通人家的子弟或者是什麼來這裡經商的，都有可能。」
到了皇宮，付南綰本來想的是先去見父皇，但是沒有想到的是第一見到的竟然是和她互相看不順眼的另一個公主，付川禾。
付川禾帶了十多個宮女，而她身邊的大宮女懷裡抱了個食盒，看這方嚮應該是去盛陽宮找父皇。
她從小就喜歡巴著皇上，但是無論她怎麼獻好，就是比不過付南綰，這也導致她處處都和付南綰對著干，兩個公主便互相的看不順眼了。
付川禾開始看到付南綰還有些遲疑，等走近了些，她才確定了，便站在那裡抬著下巴說道：「呦，這不是姐姐嗎，是下嫁到都督府過的不順利了？所以回來了？只是可惜呢，父皇這麼久沒有看到你，都不知道還認不認識你這個女兒了。」
她擋住路，付南綰便停了下來，翻了個白眼，揚聲說道：「川禾妹妹兩年不見，倒是沒有什麼長進，和以前一樣幼稚。」
「姐姐有變化？變老了還是變滄桑了？」
「變狠了。」
嗯？聽到付南綰這樣的回答，她有些懵，但是這並不妨礙她的示威。
「姐姐嫁人兩年，都沒有回到皇宮，都不知道呢，父皇現在唯獨寵愛我自己，若是讓他知道你欺負妹妹，便不好了。」
付南綰重活一世，沒有了以前的天真和幼稚，現在遇到這個無聊的妹妹，只想離她遠點。
「付川禾，好狗不擋路，趕緊給我讓開！」她高聲喝道。
見這妹妹不動，撅著嘴在那賤兮兮的站著，其他的宮女又站的鬆散，不能從旁邊繞過去，付南綰來了火氣，直接往前走去。
看到姐姐視若無阻的往前走，付川禾怕她撞到自己，剛要讓開，在看到遠處要過來的人後，竟是哎呦一聲坐到了地上。
「付川禾！你幼不幼稚！」
地上的人沒有看她，拿出手絹在那兒抹不知道有沒有的眼淚，順勢又哀聲說道：「姐姐為何要這樣，妹妹不過是想和你說說話，你就這樣不願意見到妹妹嗎？我們之間的姐妹情就這樣淺薄嗎？嗚嗚嗚……」
付南綰被她搞得心中煩悶，不想搭理她，正要讓旁邊的宮女讓開，就聽到後面遠遠的來了幾聲呼喊。
「禾妹妹？你這是怎麼了？哪個不長眼的敢欺負你？哥哥教訓她！」
一聽這賤嗖嗖的聲音，付南綰就知道這是付姜。
付姜是華妃的兒子，而付川禾是錦妃的女兒，華妃錦妃向來不對付，這付川禾讓付姜替她說話，也有點功夫。
「是我，怎麼了？」付南綰回頭，看向了這個從小傻乎乎跟在她身後叫姐姐的小皇子。
坐在地上的付川禾悄悄露出一隻眼睛，等著這個傻哥哥幫她撐腰，卻沒想到，付姜說的話差點讓她沒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