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有危險
「沒關係的,父皇,來皇宮之前,我去見了老師,他也同意我的做法。」
聽到這話,皇上不說話了。
從小,付南綰有什麼難以抉擇的事情他都是讓她請教紀先生,畢竟紀先生的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不僅是他的才學,更是因為他那種讓人信服的神秘力量。
就連嫁給方顧這件事,也是因為紀先生默認了,他才同意的。
皇帝想到這些,又嘆了口氣,輕輕說道:「既然如此,你千萬要小心,這次你回去,我會給你安排幾個侍衛在身邊保護你。」
付南綰知道搬出老師的話,父皇一定會同意的。
她重重的點點頭,也同意了給她安排侍衛這件事情,畢竟這樣的話父皇也會更放心一些。
父女兩人又談了一些知心話,付南綰才回到了自己原先住的雲鶴宮。
大殿里沒有人,只有外面的門口有兩個守著的侍衛。
現在已經是秋天了,付南綰本以為院子里應該會有很多黃色的落葉紛飛,卻沒想到進去以後,院子里竟然很是乾淨。
「看來公主走了以後,皇上也在每天命人打掃呢。」
付南綰看見這久別重逢的雲鶴宮,心底一陣感動。
不僅是沒有落葉,她的小花園還有正在綻放的菊花,魚池裡還有幾條錦鯉在戲水,甚至石桌上還有一個茶盞。
只是一抬頭,看見宮殿之上還掛著她出嫁那日大紅的綢緞,付南綰卻開心不起來了。
那日她本以為自己從這裡出發,是去了讓自己幸福快樂的地方,結果沒有想到,在都督府的這兩年是她最不快樂的兩年。
甚至大婚那日,方顧都是去了白新月的房,一直到今天都沒有碰過她。
誰能想到已經出嫁了兩年的臨安公主到現在還是個徹徹底底乾淨的人呢。
而她因為曾經深愛著方顧,在都督府受什麼委屈都忍著,以至於落到了如今的下場。
「阿喜,命人把那紅綢子都給我撤下去。」
阿喜看著公主突然嚴肅的臉,沒敢猶豫,直接出去找人。
付南綰繼續往大殿裡面走,只是看見門時,突然發現了有些不對勁。
按理說門外應該是有個木杖橫在兩扇門上面的,防止被風吹開弄髒裡面的房間,只是這門外卻沒有木杖。
她正疑惑時,恰好來了一陣風,門被輕輕的吹開了一個縫。
對著門,有一個窗子半開著,也隨著風輕輕的晃了兩下。
想到院子里石桌上那個茶盞,付南綰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她趕緊推開了門。
這宮殿的大門一打開正對著的是一個大堂,大堂左右各有一扇門通向兩個寢宮,東邊向陽的大寢宮是付南綰的房間,西邊的兩個小寢宮其他人都是空著的,但是付南綰卻讓照顧她的宮女們住在那裡。
進屋子以後,付南綰瞧兩邊通往寢宮的門都是關著的,就快速跑到了那扇打開的窗前。
窗邊沒有落灰,很明顯並沒有打開很久。
這時,外面突然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看樣子是以前照顧她的宮女們和皇帝派來的侍衛到了。
「快來人,快去後面追。」付南綰趕緊沖著他們喊到。
只是一回頭,她突然撇到旁邊的柱子後面有一張白色的紙條。
彎腰撿起來一看,上面赫然幾個大字寫著:六個月後。
六個月!
看到這個時間,付南綰不禁打了一個冷戰。
那正是父皇被殺,她葬身火海的那幾天。
她既然從死亡之時,重生回了六個月前的今天,那就必須阻止那件事!
「公主,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阿喜急匆匆的第一個衝進來,生怕她出現什麼意外。
付南綰看了一眼後面眾多的宮女和侍衛,想了想還是輕輕搖搖頭。
不能打草驚蛇,她必須在暗處才行。
她恢復淡定,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淡淡的回道:「沒事,只是看見後面有隻野貓過去,怕它不小心傷著別人。」
聽到這話,後面的這些人鬆了一口氣,還好不是有刺客。
付南綰面色凝重,低頭把手裡的紙條塞進袖子里,卻在低頭的這一瞬間,錯過了四個侍衛之中,一人臉上異樣的神色。
「你們去收拾收拾,本公主休息一下。」
這一休息,便休息到了深夜。
看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本是在後門守門的石竹突然抱著肚子慢慢蹲下。
「哎呦,我這肚子怎麼突然這麼疼。」
旁邊的侍衛看見兄弟這樣,不免關心道:「要不你先去如廁,我自己在這裡也行。」
石竹抱著肚子彎著腰點點頭,一步一步向後院釀蹌走去。
在身影完全沒於夜色的竹林之中時,他竟是忽然直起腰來,向四周望了望,而後翻牆離開了雲鶴宮。
趁著黑夜的掩護,石竹避開宮中巡邏官兵的視線,飛檐走壁離開了皇宮,武功之高不像是一般的侍衛所能有的。
他來到了宮外一處不小的院落,左右看看後有規律的敲了敲門。
開門的是一個女子,看見石竹明顯很是驚訝,她快速的把他拉近院子里。
「你怎麼回來了?這麼危險,發生了什麼嗎?」
石竹時間緊迫,沒有回答石燕這一連串的問題,只是拉著她衝進了屋子裡。
屋內,齊慕禮正坐在書桌前,桌子上攤開了一本書,卻久久沒有翻動。
聽見外面的動靜,他有些煩躁的扣上書,抬眼看向正要進門的石竹。
「怎麼回來了?不是叫你好好埋伏在皇帝身邊,沒事不要回來嗎?」齊慕禮薄唇輕啟,面色冷漠。
看見明顯心情不好的主子,石竹在門口停頓了一瞬,可是想想事態緊急還是大著膽子湊到前面,小聲回道:「今日臨安公主到宮中,皇帝命四人隨她回到都督府負責保護她,我就在其中。並且她回到雲鶴宮時,手裡拿了個紙條,具體是什麼我不清楚。」
石竹本以為說完這番話主子會更煩,結果沒想到他竟然看起來高興了一些。
齊慕禮挑了挑眉,面色緩和下來,聲音也有了些許溫度,「既然如此,你就在都督府吧,密切關注她的行動,每日寫一封信給我,從她起床到睡覺,事無巨細的都要寫下來。」
然而聽到這話的石竹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