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打發走了朗照和清輝,安近月回了房間,重新拿了那竹哨。把那絲繩都拆開來,用打絲絡的方法把那斷了的地方重新結好,細細地戴在頸上。
她漫步出門,沿著後面的小路走出幾十米,左右看一看,把那哨子放在嘴上吹,不過是細細的聲音,並不如何響。
她調轉了那竹哨,在後面找到那個突起的部分,按下,再吹。
聲音高亢嘹亮,嚇了她一跳。
她微笑起來,想起朗照的話,反正神虎衛現在是不會來的,自己就大膽地試一試,看看這哨音究竟有多響!
她深吸一口氣,用力地一吹,那哨音極凌厲綿長地傳出去,且久久不散,彷彿有什麼魔力似的。待那聲音終於停下來,安近月有一點呆,突然想起初雪怡走的那個晚上,袁向北的那兩聲嘯聲,與此無異。
對於他來說,初雪怡出走,也不過是兩聲的緊急罷了。
他用了什麼法子做了這個哨子,可以發出媲美他嘯聲的聲音,且不需要廢什麼力氣?
安近月拿了那哨子,左看右看,並沒發現什麼不同。
她又試了幾次,若她連吹兩聲或三聲,哨音的切斷處也是很清晰明了的。真是個絕好的哨子!
吹了那麼些下,雖知神虎衛是不會來的,可是安近月還是出於本能地四下里望。風吹樹搖,並無人影。
安近月拿哨子,不再按那突起,那哨子就又發出細小的聲音。安近月隨意地吹奏,慢慢形成一首歌謠:塘下戴,好種菜;菜花開,棉花曬。柿蒂烏,摘個大姑,摘個小姑。
哨音清細而悅耳,一點兒歌歡快的節奏,伴著安近月裊裊而行。
在外面走了許久,安近月慢慢轉回,才進了門,就被楊媽一把拽住了,楊媽手忙腳亂地比劃了半天,很是著急的樣子。安近月定了定心神,用手在地上寫:「清輝有事?」
楊媽恍然大悟地,拿了根棍子在地上寫:「王爺找你。」
安近月愣了一愣,於是寫道:「王爺來了?」
楊媽點頭,又寫了一個字——「急」,約略是說他很急。
安近月想了想,於是對楊媽笑笑,在院子里用力地吹了一下哨子。
這一下分外的尖銳響亮。安近月自己倒是嚇一跳,怎麼這哨音也有感情不曾?自己內心焦急,怎麼這哨音就如此響亮異常?
彷彿只是下一刻,袁向北就從那柵欄后躍進來,他只穿著一件家常服,額頭上隱隱有汗漬。安近月看他這個樣子未免有些發愣,不明白他緣何這樣焦急!
他見了她,不過冷冷看一眼,就仰頭長嘯,那嘯聲勁拔綿長,其實與哨音力量迥異,不過音色略相近。
嘯聲才落,南北兩側各有兩個人影飛掠進來。
「神虎衛『鳶飛』見過王爺、王妃。」
「神虎衛『在天』見過王爺、王妃。」
「你們兩個即日起留在別院,直到有人來接替為止。」
「『鳶飛』領命。」
「『在天』領命。王爺,可是以剛才的哨聲為令?」
「嗯。」袁向北對著安近月一伸手,「哨子給我。」
安近月背對袁向北,從頸上摘下竹哨,轉回身遞給他。
「你們隨我來。」他不由分說,領著兩個神虎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