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殺人

第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那年十五十二歲，十二歲的她已經學會了很多殺人的方法。這一次，首領帶著他們出任務，目標是一個官家，十五隻知道是一個大官，住在很大的房子里。而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殺死他們。

她知道哪些部位能夠最快讓人死亡，但是她依舊很怕，她跟著前輩，穿梭在黑夜中，看他們利落地一刀割喉，讓他們在夢中死去，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

府里察覺了，動亂起來，燈火亮起來，刺客的行蹤暴露出來，然而在黑夜裡已經死去很多人了。

十五是在後門裡逮到小孩的，那小孩十歲左右，長得很精緻，像街上賣的瓷娃娃。他應該是很匆忙地跑出來的，身上還穿著白色的寢衣，但是沾了塵土，髒了。

「你要去哪裡？」十五握住腰間的刀，緊張地開口。她是不是應該抽出刀來，把他的喉嚨割斷，就像前輩那樣做。不過，那樣就不好看了呀！她這般想著。

「我要出去。」小孩的眼睛黑黝黝，裡面映著火光，像兩顆琉璃珠子。他的聲音里有不符合年紀的冷靜，「你是來殺我的嗎？」

十五搖頭，「是首領要殺你們的。」

「你不殺我嗎？」小孩警惕地盯著她。

「首領要我殺人的。」十五看著他，又摸了摸刀柄，「不過你太小了。」和自己一般大小，不過比自己要矮很多呢！

「你能放了我嗎？」小孩的聲音有一些顫抖，也帶來一些莫名的徐徐善誘。

十五看著他瓷白的臉，搖了搖頭。「你跑不掉的。」他小胳膊小腿的，肯定跑不過前輩他們。

「可我想要活著。」小孩忍著眼眶中的淚，定定地看著十五。

十五回視著，「我也要活著。」前輩說過，殺手這一行，不過是拿別人的命來填自己的命，活一天算一天罷了。十五抽出了刀，小孩身體不由地瑟縮了一下，但並沒有求饒，小小的身體挺得筆直。

卻沒想到，「等會兒出門向右跑，藏起來。」十五說完，反手刺進了自己的腹部，血濺了出來，沒想到拿來開刀的是她自己的血。

小孩看愣了，不解地看向她。

「你把我打傷了。」十五攤開手，手上沾滿了血，她繼續說，「然後你跑了。」

小孩會意，迅速把十五推了一下，十五順勢倒下。小孩正向門口跑去，忽然回頭看了一眼地上的她。

十五心中一驚，不會是想順便真的弄死她吧？

小孩走回來，把刀鞘從她的腰間的卸下來，然後看了她一眼，一咬牙，把短刀拔出來，血噴濺在他臉上，黑色的眼珠上掛著一滴血珠，透著一股煞氣。十五見此，一時失聲。

小孩拿著短刀從後門跑出去了后，有前輩找到了她。

任務是斬草除根，而十五放跑了一個活口，去刑堂收了二十鞭，差點丟了性命。

後來，據說那個小孩的屍首找到，身上還有她的短刀。前輩把她的短刀拿了回來，還重新給她配了一把刀鞘，但十五再也沒用過那把刀。

她把書生送到醫館的時候，正巧是上午去醫館看診的大夫，他看到人傷成這般模樣，還以為是東子把人怎麼了。

「傷到了肺腑，需要好好休養。」大夫開了葯，囑咐道。

蕭娘把人帶回客棧后，在柚子驚訝又幽怨的眼神中，安排了一間房間給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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