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1章」
電腦屏幕碎成數塊，上面滿是雪花。
一個「死」字勾在屏幕的最中央，逐漸被「雪花」吞沒。
世界陷入一片漆黑。
......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不知多久后，術仁宮才在一陣咳嗽后醒來。
眼前，站在廢墟上的一個女子側對著術仁宮，不知道在看什麼。
女子身著衛衣，穿著休閑長褲，雙手交叉彷彿胸前，往遠方眺望著。
而當術仁宮看清對方的面貌時，術仁宮不經愣住了。
「呃，你，你是......」
術仁宮確實很難把四年前那個邋遢自閉的姑娘和眼前的人聯繫到一起。
可是從對方的相貌看，這人確實是自己初中三年的同桌——那個在中考之後就和任何人失去了聯繫的傢伙。
「喲，醒了啊？」少女的眼神從極遠處收回，轉移到眼前這個倚在牆邊的人身上。「知道我為了把你從這下邊撈出來廢了多大勁嗎？」
「你，呃，四年不見，你變化挺大的。」術仁宮尷尬地搭著話，「......發生了什麼嗎？」
「你是問我身上發生了什麼還是這個世界發生了什麼？」名叫金玉墨的少女蹲下身，臉湊近，盯著術仁宮。
「......我，我......」術仁宮看著四周的一切，曾經的高樓大廈全部化為廢墟，一切就像是災難片中地震過後的樣子。術仁宮想說點東西，卻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說什麼。
「啪！啪！」優雅的兩巴掌，女子甩了甩右手。
「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所有的這一切。」女子捋了捋頭髮，埋怨地說著。
「......」術仁宮捂著臉頰，有些沒反應過來。
放眼望去儘是人類文明的廢墟，妻子抱著死去的丈夫痛哭著，年輕的父親將雙手插進廢墟中，絕望地尋找著自己的孩子......
一隻巨大的怪物佔據了天空的一半，龐大的身軀攪碎雲朵，形成層層波瀾......
「這......這，不，等等，我就，我只是......」半小時之前的記憶逐漸清晰起來，詭異而恐懼的感覺充斥在術仁宮的內心。
什麼什麼什麼什麼什麼？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現在的一切都是因為自己嗎？這不是一場夢，而是已經發生的現實？就因為那幾個字？就因為那種可笑的原因這一切都，都......
「醒醒，醒醒。」金玉墨說著，在術仁宮的眼前揮了揮手，「我親愛的主角，我親愛的作者，聽我說兩句好不好啊？」
眼神終於再次對焦起來，術仁宮強行克制住內心的恐慌，儘可能不去看那些殘垣斷壁，不去聽那些失去親人的痛哭聲。
「這一切確實就是你造成的，或許你註定會寫下那些東西，又或許就是你的無心之舉，造成了一切的毀滅，但是what』shappenedishappened.往前看，往前看，好吧。」金玉墨用雙手夾住術仁宮的臉，讓術仁宮的瞳孔對準著自己，「無論你願不願意，新的生活已經開始了。」
「不，等等，等等，發生了什麼，到底怎麼了，為什麼，為什麼會......」
「你寫了一本小說，小說的內容是現實中你自己的故事，對吧。」
「不，對，但是，你怎麼......」術仁宮的腦子更亂了。
「所以就像是所有的悖論一樣，一個悖論產生了。發明時光機的人給了過去的自己時光機的圖紙，寫小說的你給了自己寫的小說能成真的設定。」
「等等等等，我捋一下，我捋一下。如果我是作者，那我應該，那我應該能改變這一切吧，我能讓這一切回到發生之前，對吧。如果我是作者，我不是應該能隨意篡改這一切嗎？」術仁宮眨巴著眼睛，大腦飛速運轉。
「哎......」少女聳了聳肩，「你寫了這個故事，你自己想在自己寫的故事中尋求救助。於是便有了我，我是來幫你打破這個絕望的循環的，無論是這個故事裡的你還是寫出這個故事的你。」
「停一下停一下，我可以把我寫過的東西刪除的吧，或者，或者我再寫一次，我再改變一次現實。」
「沒用的，內容會憑空產生，發生的事情已經發生了，每一個你都會陷入困境，寫下下一個你的故事，稍稍改變一些，希望能找到出路。」
「不，我的意思是，這件事很簡單。我，我又不希望世界大亂什麼的，我，我這個人就想混到大學畢業，隨便找份工作，昏昏噩噩地度過一生。我......」術仁宮咬著牙，「這麼做，我，又不是我想讓這個世界變成這樣的。」
金玉墨難得地點了點頭，「是的，是的，你決定的是下一個你還有下一個我的故事，你的故事是上一個你決定的。」
「那，那為什麼？」
「每個你都在問著同樣的問題，每個我都在回答著同樣的問題。」
「嘣！」不知道什麼地方又產生了一場爆炸。
術仁宮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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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你初中的時候和我談過一個東西，缸中之腦？我記得你說過缸中之腦是無法證明的，對吧。那現在的這一切，所謂的我，這一切，也沒有辦法證明吧。」
「這不需要證明，這就是試試，這是你的親身經歷。即使這一切是為什麼外星人的惡作劇或者其他什麼東西，目前都可以按照你是主角為前提行動。」金玉墨雖然很不耐心，但還是解釋道，「我知道的東西比你想的多，只是我不能告訴你而已。」
「可......」
術仁宮還想說什麼，卻被金玉墨打斷了。
「稍等。」金玉墨揮了揮手，轉過身，不知從哪裡掏出一把手槍。
遠處，一隻怪物從廢墟中爬出，長腿蜘蛛般。四五米長的身軀，卻是人的頭顱，人的軀幹。
那怪物竄出來后，便徑直向金玉墨撲來。
這時，幾發子彈呼嘯著，穿過它的身軀，一時間鮮血四濺。
那怪物失去平衡，絆倒在廢墟上，向前滑行了一段，在金玉墨的面前停了下來。
金玉墨左腳踩在怪物的頭上，右手拿著手槍對怪物的頭再來了一槍。
接著，她轉過頭對著術仁宮笑了笑：「你看，我們的處境並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