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聯盟

「你看，我們的處境並不安全，我能儘早進入下一個話題嗎？」

「......」

「如果你有什麼疑問，你大可自己去試試，沒必要和我爭辯。」

狂風呼嘯，煙塵四起，眼前的一切很不真實，彷彿被一層紗籠住了。

但是看了看眼前的女子，又看了看被踩在腳下的怪物，術仁宮還是重新站了起來。

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活動了下身軀。

「我該怎麼做？」

少女背對太陽，注視著少年沉默不語。

落日的餘輝漸漸消去，煙塵遮擋天空，星光招不到這裡，這註定是一個無法安眠的夜晚。

「你就沒有什麼想法嗎？」良久，少女才開口。

「呃......我想先找個人多的地方......這樣能保障下我們的安全。」

「...」

「......那......這邊？」

金玉墨翻了個白眼，但還是點了點頭。

......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異常的事物不斷湧現又不斷消失。

彩色的氣泡飛到高空，竄成一團火焰。

無根的植物從虛空中長出，血色的眼珠長在其上，死死盯著來往的路人。

遊盪天空的水母，赤色腥甜的濃霧，鬼哭狼嚎的梵語，肆意妄為的巨獸......

在未知面前，個人的脆弱就像一觸即破的氣泡，對未知的恐懼佔據了心的大半，而身為人的理性又將人的心靈拉回正軌。

索性這些危險也似乎只是看起來危險，大部分的怪物、異樣並不會主動攻擊人類，這使得文明成為一片廢墟時，人們心有餘悸卻又不至瘋狂。

當天空上的巨獸逐漸游遠，巨大的壓迫力終於減小了一些，人們才慌張地抱成團，互換著信息。

一群人在沒有建築的空地，在工業文明建築的殘骸旁建立了一個新的根據地，在掩埋著他們親人朋友的廢墟旁商量著未來的計劃。

現代文明的電光彷彿原始時代的火炬，人們靠著這火炬的力量，妄想驅趕未知的怪物。

「我早就知道會這樣，早就知道會這樣，世界末日已經來了，人類已經完了！一切都完了啊！」平地上，一個男人舉著手電筒沖著周圍的人群大喊。人們卻不自覺地離開了他，沒有人願意聽他的妄語痴言。

「我們活不了幾天了，活不了幾天了！你們看見那些怪物了嗎？看見那些吃人的的東西了嗎？那就是我們的命運，我們的未來。」男人說著說著便有了哭腔，他奮力將手電筒往地上一甩，失聲痛哭起來。

恐懼、悲傷、絕望、迷茫，腐爛的氣味遊盪在整個營地，僅剩的電池不能提供照亮人們心靈的電力。

術仁宮擔憂地看著周圍的人們，又看了看走在後面的金玉墨。

後者帶著兜帽杵著手一言不發，冷漠地掃視著周圍的人群。

在雜亂分佈的人群形不成有效的交流，人們聚成一個又一個小團體，卻又和陌生人隔出一段距離。

不過這規律並沒持續多久，一地方人越聚越多，擠成一圈又一圈。

夜色里，手電筒的燈光下可以看出人群所圍之處，那是三層樓高的建築，由不知名的墨綠色材料搭建而成。一個人正站在建築頂，拿著個喇叭掃視著人群。

「朋友們，朋友們，聽我說。」那人右手拿著喇叭，左手攥著什麼東西，大聲喊道。

嘈雜的議論聲並沒有因為喊話聲褪去，

但依舊在一瞬間戛然而止。

光芒從他舉起的左手間散出，一簇半米高的青白火焰在他的掌心燃燒，彷彿點燃了希望。

看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過來，男人有些膽怯，但還是硬著頭皮說了下去。

「朋友們，朋友們......」

「我去，火？TMD他手上那是火？」人群中發出一聲驚呼。

接著喧嘩聲再起，人們議論紛紛。

「安靜一下，安靜一下。我們在過去的幾小時中失去了很多，但是我們也得到了不一樣的東西。改變了的不只是這個世界，還有人本身。」男子不得已再次提高音量，壓過議論的聲音。

火焰又向上竄了十幾公分，在黑夜中，這份光芒的變化格外耀眼。

「聽我說，聽我說，請大家安靜一下，」人們越聚越多，但議論聲音卻逐漸小了去，「像這樣的在這次災難中獲得了特殊能力的人不止我一個，世界末日並沒有到來，只要我們大家合作，一切都還有希望。」

「我知道大家現在都很害怕，我也很害怕，但是這一切都已經發生了，我們就必須想辦法去解決......」

「我們要想辦法弄到足夠的食物和水，我們要想辦法救助被埋在廢墟下的人，我們要共同度過這次危機，我們還要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可是具體該怎麼做呢？有什麼辦法嗎？有什麼辦法能在這種資源匱乏的情況下保證每個人的生存需求嗎？」人群中提出了質疑聲。

「我們大家可以一起想辦法......」

「得了，得了，你不就是想憑藉你那所謂的新的能力多拿點好處嗎？食物不夠分的時候你是優先你自己還是優先我們？」

「那您又有什麼高見？」男子的火氣也上來了，「如果您又什麼更好的方法，當然可以提出來。」

「弱肉強食，各憑本事。誰也不要管誰，這樣雖然不太人道，但也比你那樣畫大餅讓大多數人活活餓死好。」

「你......」

「別吵了，別吵了！我有辦法！」另一個男人扯著嗓子說道。

只見一個肌肉大漢勾著建築的邊緣往上一拽，在牆上蹬了兩下便翻上了樓頂。他一把奪過喇叭，用粗獷的聲音喊叫起來。

「有特殊能力的人舉個手！！」說著，他右手高舉起來。

人群議論紛紛，最終百餘人中零零散散舉起十幾個人來。

「請有特殊能力的人走到前面來。」

人群又是一番喧鬧，但最終舉手的幾人還是走到了最前面。

那大漢縱身一躍，來到幾人面前，「都有些什麼能力？」

或強或弱，幾個人都展現了自己的能力。

有人能控制自己的頭髮長度；有人能看到夜裡的東西；有人能讓手間的空氣壓縮到一塊......

不管能力怎麼樣，男人都點了點頭，「有沒有興趣跟哥走？」

......

？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大漢身邊的一個人，那人愣了愣，小心翼翼地說道：「等等，你......」

「啪！！！」

鮮血染了大漢一身，大漢靜靜站在那裡，那把路人的腦袋砸個粉碎的拳頭還在滴血。

一秒，兩秒，大漢甩了甩手，掃視著眾人。

「啊！！！！」一時間，大漢身邊的人都瘋狂地往遠方跑去，聚集的人群一瞬間散開了不少。

「兄弟有沒有興趣？」大漢抬頭，望著樓上同樣愣住的男子。

後者默不作聲，只是死死盯著死人的方向。

「切。」大漢冷哼一聲，隨便找了個方向離開了。

舉手的幾人愣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有四五個人跟著大漢離開了。

「咯咯......」被打中的路人氣管冒出氣泡聲，「咯咯......」

接著便再也沒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