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漫山遍野的綠意
「呼......呼......」
狂風裹挾著塵埃，一路向北前進，聚少成多，逐漸形成肆虐的沙塵暴。
在山崩地裂的今天，它一路沒有受到任何阻礙，那狂風席捲著大塊的碎石，將地面上的一切捲起，將地表的一切囊入其中。
不過這股橫掃一切的沙塵卻在城市的南端停了下來，一路上肆無忌憚、沒有見到任何對手的它第一次遇見如此大規模的植物。
在花草凋零的現在，一片覆蓋小半個城市的綠帶實在難能可貴。
它懷著敬畏之心穿過了這片綠林，留下大部分的碎石重物，一部分塵埃，又接著向北伐去。
「呼......呼......」
「好大的風！」區天和一隻手擋在眼前，嘟囔著。
沒有口罩也沒有防風眼鏡，自然的災害只能由身體硬抗。大規模的沙塵讓人呼吸不暢、難視前方。若是遇上什麼捲入風中的走石、尖刺也難免會受傷甚至有生命危險。
「找個地方避一下吧！」術仁宮大聲吼著。
在此等狂風裡，耳旁幾乎只剩下呼嘯聲。
「好！！」區天和大聲喝著，點了點頭。
可廢墟之中又哪來牢靠的避風港，本就岌岌可危的殘樓在狂風的作用下一吹便倒，坍塌揚起的煙塵又化作沙塵暴的一部分。
幾乎每個人都不例外，在這場風暴中一視同仁。人們搭的臨時居所被吹得東倒西歪，好不容易攢下來的物資被吹得乾乾淨淨。
術仁宮迫不得已只好把自己的後背挖下來，頂在前面。
沒有抓握部分的身體部位只能靠揪，只是還好重量也輕，也沒有多麻煩。
接著用傳送面鑿出一個坑來，喊著區天和、金玉墨進去，再將傳送面往上一蓋，一個避沙的洞穴便造好了。
「呸呸！」區天和抹了把臉，吐出一嘴沙子。
術仁宮靠著土牆，依然舉著手，防止些許走石之類。
濾過的塵土則從他的後背吐出，堆積在坑裡。
至於衣物的損壞，在知道金玉墨能力之後也便不成問題了，因此也不必在意。
「給！」金玉墨從口袋中掏出了三個防毒面具。
「這麼誇張嗎？」區天和接過面具，故作驚訝地感嘆了一句。
「誰知道這風裡會不會混入什麼奇怪的東西，警惕一點總是好的。」金玉墨說著，把面罩戴在頭上。
「呼呼......」
沙塵蓋住天空，地面一片昏暗。太陽的光芒被遮擋大半，天空中只剩下一個淡黃的光斑。
「地震之後天氣也都不對勁了，」區天和嘆了一口氣，「但願不要再來場大規模的災難。」
「呼呼......」
在風暴當中，隱約有什麼東西正在生根發芽，似乎這場風暴並非最終的結局，恐怖的事情似乎還在後面。
洪水、颱風、瘟疫......不同於地震時一瞬間的恐懼，在持續性的災害面前普通人除了目睹災難肆虐以外幾乎無能為力，只能一邊感嘆自然的同時一邊自覺生命的脆弱。
區天和抬頭望了眼天空，長長吐出一口氣，又低下頭來。
不知道這個時候營地那邊怎麼樣了，想必又是雪上加霜吧。
風暴呼嘯著，天與地似乎沒了界限，只剩一片純黃。
「嗯？」
區天和眨了眨眼，隱約中他似乎看到了一抹綠色，一抹不該出現在這個地方的綠色。
區天和揉揉眼睛，仔細朝著術仁宮的背後望去。
一瞬間，血液似乎湧上大腦，隨之而來的是一陣頭暈，區天和忍著一身雞皮疙瘩，緩緩開口。
「術......術仁宮......聽我說，手舉著別動，緩緩離開你在的位置。」
「？」
金玉墨挑起眉。
「呃？怎麼了？」
「聽我的，待會兒再和你解釋。」區天和雙手平舉，緊張的汗水從他的臉頰滑落。
術仁宮狐疑著，但還是蹲著身子，緩緩離開原處。
側著半截身子，轉過頭，才終於發現背後的真相。
身後的土地上，鮮花綠葉，紅火的花苞待放。
那東西，那東西他不會記錯，那給同行的所有人都留下心理陰影的怪物，那株長著眼球的植物。
「呼......呼......」
狂風呼嘯著。
怪物，那個可以寄生在人身上的怪物......它是什麼時候......
是風吹過來的嗎？怎麼會有那麼巧的事？還是說......
這東西的數量已經相當恐怖了。
術仁宮咽了口唾沫。
這麼看來，這裡已經不安全了。
當初它那詭異的能力至今想起依舊毛骨悚然，再聯繫盧新朝所說，這傢伙大概就是佔據大半個城市的植物。
這麼看來，或許還有更多的它們潛藏在風中，甚至可能是看不見的存在。就像是孢子、就像是病毒，這股風暴將帶它們到更遠方，讓這恐怖的植物進一步蔓延。
象徵著生命的綠色卻帶來了恐怖的死寂，所過之處一視同仁，無論是人類、動物還是本不存在於這裡的異物都會被其吞噬。
這一下，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
土地上的花生出數條枝蔓來，向著四周攀爬去。相比起前兩天，今天的它似乎又變了不少。
怎麼辦？怎麼辦？
再向下挖去，挖出一個地下洞穴？
「不行的，到時候我們多半會被活埋。」金玉墨搖了搖頭。
「哪怎麼辦？」
「別急呀，倘若它真的特別危險，那當初那次我們一個人都活不下來。」
金玉墨從身後掏出一副橡膠手套來。她抄起一個一面未封口的鐵盒，往植物上一蓋，接著一腳把鐵盒踩進土裡。
「所以有時候防毒面具什麼的還是挺管用的。」金玉墨擺了擺手，「在飛船里我們都測過離規度了，也知道這個世界還是沒有完全脫離過去的規律的。」
「把它當成一種傳染病來看就好。」
金玉墨不知從哪又順出三件防護服來。
「把自己想象成在喪屍群中吧。四周的空氣中全是喪屍病毒。」
「防護服一旦破損，就有被感染的風險。」
土地上，鮮花早就開得遍地，一株株花兒伸出藤蔓來，向著互相攀去，搭建起綠色的網路。
「呼......呼......」
土黃的沙暴之後，是綠色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