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所有人的丈夫

林秀不懂，在這個男女平等的時代，他被陌生女性強行拖來這個世界，還被強行語言侮辱。這是什麼世道？這一點都不公平。

人與人之間的尊重哪兒去了？

他聽著台下不斷傳來的「這個男人這麼廢物嗎」、「這小身板估計禁不住」等等諸如此類的語言，心中一片平靜。

那還能怎麼辦呀？日子就是這樣過的，反正現在也反抗不了，不如擺爛享受，就當沒聽見好了。

台下的女人們嘻嘻哈哈，討論了好一陣。討論的海上漂洋好久的林秀都在台上入睡了。過了一會兒，一個柔軟的手掌，「啪啪」把臉拍醒。頭戴紅寶石王冠的女王站在他面前，十分勉強地念台詞。

「親愛的異鄉人，你遠渡重洋來到我這裡。我代表我們國家的所有女性對你表示額......誠摯的歡迎。我們的父親、丈夫、兒子都因為別的女性而背叛了我們，拋棄我們遠去。如果你願意，你可以留在這裡做我的......丈夫，做......我們王國的統治者......」

她生無可戀地念完這一段台詞后，城牆上照明的燈更亮了，女王看到這個，鬆了一口氣繼續道。

「我們的王國是大海中最富裕的島嶼。如果你願意，你可以將你的朋友們帶到島上來。我們一定不會虧待他們，這裡有美酒、美食、美女，你們一定會喜歡。」

？？？

這台詞怎麼聽怎麼熟悉。林秀十六年應試教育鍛鍊出的優秀的記憶里讓他迅速匹配了雷姆諾斯島女王歡迎阿耳戈英雄時的話。

「你們台詞都不換一句的嗎？」

女王睜大眼，城牆上的燈光因為她說話的停頓立馬閃爍起來，就像法制社會的警報燈一樣。於是女王繼續生無可戀地念叨。

「我們的丈夫不講信義，背棄了我們，還帶走了家裡的男佣和兒子，去到遙遠的異鄉，和他新找的女人結婚了。親愛的異鄉人，我對愛情抱著百分百忠誠，如果你願意，你可以娶我為妻嗎？」

林秀婉拒，「我不願意。」

「謝謝你願意，親愛的異鄉人，我們這就為你更換新郎服裝。」女王聽到了，但是台詞得這麼走，她權當沒聽到。瞪著死魚眼走到台前背對林秀。

高台兩邊走上來四位女性，她們手似乎解開了什麼東西，抬著林秀就往檯子後面掛著的幕布去了。林秀想掙扎，但是脖子以下完全沒有知覺。這群女性的動作也很規矩，她們並沒有扒掉林秀的衣服，而是在他修長的身軀外套了一個更大的、紅色的、一看就是婚禮盛典才能穿著的新郎服裝。穿好后又抬著他往台前去了。

「今天我們在這裡見證雷姆諾斯島王國許珀茜珀勒女王與這位男士的婚禮。他們將會像宙斯和赫拉一樣，愛情在他們二人中永生，即使是死亡也不會分開，這對痴情人兒的雙手。」

「啪啪啪啪。」

證婚人絕望的語句后，台下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城牆上的燈又閃了，大家趕緊熱情鼓掌，手都拍紅了也無所謂。女王取下自己頭上的紅寶石王冠，戴到小蛇頭上，向台下的女性宣布，「從今天起，他就是雷姆諾斯島王國的王。」

「他不僅僅是我的丈夫，更是你們所有人的丈夫。」

「啪啪啪啪啪！」

掌聲非常熱情，只是配上每個人臉上想死的表情，十分耐人尋味。女王也是死魚眼，林秀也是死魚眼，兩個死魚眼相望一眼，被其它死魚眼抬進寢宮。

穿著薄紗的年輕女性排成長隊，站在宮殿的門口。宮殿裡面，女王緩緩解下身上的披風，披風下是如出一轍的性感長紗，古銅色的皮膚若隱若現。林秀被放平在床上，姣好的身體曲線伏在他身上，他望著床頂的紗，一根樹杖橫在二人的身體之間。

死魚眼的女王：？

「親、親愛的？」

樹杖身上長出許多枝葉，枝葉綁住林秀的手，讓他握住長杖。林秀的身體還是沒有感覺，他眼睛努力往上看，盡量不冒犯這位女性，道。

「二十一世紀了，包辦婚姻不可取，自由戀愛最幸福。」

女王聽不懂他在說什麼，眼神懵懂地看過去。林秀無奈地嘆了口氣，道，「床下有植物種子嗎？有的話激活弄個房子。」

樹杖上綠光閃過，床下的石磚縫隙里就鑽出幾根帶著綠葉的枝條，它們互相纏斷，斷口觸碰到泥土就迅速紮根、生長，不一會兒，枝葉就將大床完全包裹起來，從外面看就好像一個植物的繭。

「神看不到裡面的情形。把披風披上，你把我對我動的手腳撤了吧。」

女王收回橫跨他身體的腿，跪坐在一邊，從枝葉的縫隙里看，宮殿牆上的燈並沒有閃爍，光芒在慢慢變強。她放下心，把披風披上，規規矩矩地護住了身體。

「你能把我身上的東西解了嗎？我脖子以下沒有知覺了。」

「啊......這個我解不掉，這是阿芙洛狄忒降下的懲罰，必須要我和你......」

後面的話不說林秀都知道是什麼，他一直都知道希臘的神有點離譜，-但這也太離譜了。

也許是因為他長久的沉默，這位女王對於性之類的話題也感到十分難堪。眼淚慢慢從眼眶中匯聚，滴落下來。酸澀的感覺不由得就引出了啜泣。林秀很無奈，他一向地對於女生的哭泣有些煩躁，他轉身看女王，她用手捂著眼睛，上唇漂亮的唇珠緊緊包住下唇中央。

恍惚間看到一個人，也是這樣哭泣。心底升起的煩躁感立馬消散，憐惜的感情佔據心臟。

「別哭了，這不是沒事？我這個房子可以阻隔神的視線，你今晚把我往裡邊推推，睡個好覺。我保證不動你。別哭了，不然明天頂著個腫泡眼不好看。」

本來還是啜泣的女王突然憋不住情緒了，她低垂著頭，哭的不能自已。林秀時不時地說上兩句，勸勸漂亮的姑娘。

哭了好久，終於發泄完委屈的女王停下了掉眼淚，她的手帕放在床頭的桌子上，床被植物包住了她一時也拿不到，於是又委屈巴拉地看著林秀。枝葉繭上一條樹枝幫她拿進來，她擦完眼淚狠狠地擤兩下鼻子。

「你們先回去吧。」

在聽女王哭了半個晚上的其他女人們一直在門外晃，此時聽見女王沙啞的聲音，不放心地問了句，「不需要我們進去看看嗎？」

「看什麼看，不用看。」女王又擤一把鼻子，在繭里對她們揮揮手，「回去，他太猛了，明天再來。」

女人們還是擔心，但既然女王的意思很明確了，就穿著薄紗匆匆離開了。林秀躺在床上，哭笑不得地看著她。

怎麼能這麼自然地說葷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