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尋找支點

子彈已足，由晚便決定加快推進校舍的事情，畢竟時間不等人。第二日陽敏便領命再次前往那位北方老闆的辦公室談校舍的事情。

此次由晚開出了五十萬的高價，比校舍租賃價三十萬生生高出了二十萬，本以為可以不費吹灰之力一舉拿下。

可惜天不作美，那人看出由晚迫切希望拿到校舍，便坐地起價，出讓價格漲到了八十萬，陽敏氣得火冒三丈，掉頭就走。

此時的陽敏也漸漸明白她是遇到無賴了，自己的命門已被把住，如果不採取一些非常規的手段，是難以達到目標的。

在回來的路上陽敏看見劉峰正從超市買一些生活用品出來，向拉延山走去。當年陽敏還在開旅館時，就曾經聽客人聊到劉峰，說他絕不是一位普通的教師，從大城市到拉延山來必有所圖。

陽敏悄悄的跟在劉峰的後面，因為上山下山只有一條大道，人來人往，劉峰也未注意有人尾隨。

因為早上是去談生意，陽敏一身職業裝加高跟鞋，哪想到要爬山過坎，剛到半山腰已雙腳生疼。但開弓射出的箭，如何能回。

劉峰雖然常年在山上行走，體力充沛，但今天走得也不快。因為他拎著一個月的補給，這個月他不準備再下山了，購物袋裡蔬菜、罐頭、水果一應俱全，另一隻手提著一袋米。

快到校舍時陽敏發現劉峰早已被逐出校園，自從校舍交割后，劉峰便在校舍旁的一個山洞裡住下，洞很淺，大約十米深，呈漏斗狀，口大內小。內部地面坑窪不平，索性劉峰用細碎沙石平了下，走起路來也就不易磕絆。

劉峰早已將床和桌子搬入山洞，一人高的洞口用帆布遮擋，避免雨入內堂，門口還有木棍釘制的柵欄阻擋野獸進入。

其實這些都不算什麼，最難的是缺水，校園裡是有山泉水的，可是一牆之隔的外面就沒了。去山下打水也不現實，劉峰只能準備了十個紅色塑料桶，放在平坦處接雨水。

旁邊的校園轟轟隆隆，工人們在使用切割機切割木料，拆除一些沒有利用價值的小木屋，為校舍擴建二樓，塵土飛揚，周邊空氣里充斥著松木味和柴油味。

陽敏想試探一下這個男人究竟有多大的亮光，究竟可以照多遠，驗證一下別人口中的厲害人物就是一個怎樣的面目。長期隱居在拉延山，以教師身份作為掩護意欲何為呢。平靜的水面總是需要一粒石子去打破，讓水面泛起漣漪，自然會驚動水下休眠的生物。

她本想和由晚彙報一下，再採取行動，但轉念一想實在沒有必要，她覺得由晚還是一個孩子，雖然比同齡人要成熟一些，但思考問題還是顯得幼稚，沒有狠心以及決斷力，太過顧及面子，這樣的人難成大業，雖然目前有上天的眷顧，但難保以後也能飛黃騰達。

這是陽敏與由晚相處這些日子以來的感受，雖然她自己也是個柔弱的女人，但比起由晚來還是要強上一大截。

陽敏靜靜地隱藏在一大片樹叢中，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洞口，猶如一隻等待時機的花豹，伺機而動，待獵物麻痹大意后，突然衝出，給予鎖喉。

此時的由晚坐在旅館的天台上，啜著清茶，凝視的校舍的方向，他明白自己只是個涉世未深的少年，面對困難需要藉助他人的力量，才有獲勝的希望。此時此刻，他唯一可以藉助的人就是劉峰，但劉峰似乎總是飄忽不定，置身事外，這讓由晚十分苦惱。

由晚回想起當初離校打工時與老師劉峰的最後一次長談，老師的建議也給了由晚前進的方向，當時由晚很是感激，但現在由於劉峰的默然態度，讓由晚心裡產生了絲絲怨恨。

這時旅館樓下的院子里傳來嘈雜的聲音，由晚順勢低頭下望，原來是旅館老闆娘正在教訓一位女服務員。女服務員對客人的要求不理不問，導致客人投訴。平時慈眉善目的老闆娘不得已只能教訓一下服務員給客人出出氣。

「客人要求每天更換床單，這是不符合規定的」服務員感到很委屈。

「客人要換就換，你哪那麼多廢話，就知道玩手機」老闆娘有些不耐煩。

服務員也不甘示弱：「要是這樣做了，你肯定又要說我違反規定，怎麼來，都是你有理」『

「你......，想不想幹了。不想干就走人」老闆娘氣不成聲，渾身顫抖。

那投訴的客人看事情有些搞大了怕後面難以收場，連忙息事寧人。

這一鬧劇結束后，由晚似乎得到些啟發，以前對待劉峰總是客客氣氣，但他卻不買賬，不出力。雖然不確定劉峰是否真的有實力，但是此時只能死馬當活馬醫，搏一搏。

此時，由晚的想法和陽敏形成了一致，決定逼一逼劉峰，讓他站到自己這邊來，為自己出力，於是便撥通了陽敏的電話。

天色漸暗，已是下午四點，在樹叢里等待了三個多小時的陽敏早已精疲力盡，但始終得不到機會，劉峰進洞后一直未出來。

有時就是這麼湊巧，由晚的電話更加堅定了陽敏的決心，她產生了一種不鬧出點動靜來誓不回還的意思。湊巧劉峰開始造晚飯，山洞裡的柴火不多了，便出動踅摸點乾柴來。順著山路往坡上走去，在陽敏的眼裡漸漸背影模糊。

說時遲那時快，陽敏一蹦一跳地沖向山洞，為何一蹦一跳，那是因為有一隻鞋的高跟卡掉了，不得已為之。

山洞裡很簡單，一老式單人床，一張學校的木質課桌，一把帶靠背的木質椅子，剩餘就是一口土灶，呼呼地往外冒著煙，鍋里正在煮飯。

陽敏雙手突然顫抖起來，整個身體隨之不規律地擺動，她把手伸向爐灶，從快要熄滅的的爐火里挑選出一隻燃燒最旺的木棍，木棍一頭燃著火，另一頭卻冒著白煙，好像一隻正在燃燒的雪茄，火神正在另一頭拚命的允吸著。

燃燒的樹棍在陽敏的手上停留約五秒鐘，這短短的五秒此時已變成了五個小時一樣漫長，陽敏的大腦在快速地計算著，採用各種複雜的演算法，輸入各種類別的數據，只求一個結果，那就是不違背良知。

大腦的分析處理結果為，劉峰在這個山洞裡也住不長久，山裡有狼，夜裡隨時會葬身狼腹。即便僥倖得以生還，拉延山的冬季十分潮冷，這小小的山洞是不能容身的。

大腦最終分析結果出來后，不到兩秒，陽敏手中的火棍便向劉峰的床上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