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挑破

姜顏西心一跳，拽開程斐就沖了進去，「盛小崽！你沒事吧！？」

聽見門開動靜的那一剎，盛景不管不顧起身，絆了茶几，磕過牆壁，匆忙地摸瞎往房間奔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躲著姜姜，只是下意識不想以此番模樣見到她，他如此狼狽，見到姜姜生恐自己情緒失控，怕自己忍不住內心思念，也怕從姜姜口中聽到他不想聽到的話。

盛景行動不便，還是在房間門口的時候被姜顏西拽住了手，他第一反應想要收手攬過人入懷，可又想起現在的他已經沒有了資格這麼做。

心間劃過一抹澀然，他抿起薄唇，低低道：「鬆手。」

「不。」姜顏西倔強地應聲。

她眸里水光瑩瑩，望著面前的人，鼻腔發酸，不過小段時間不見，他身上的煙味好重，眼底泛著青紅，不知道他是怎麼睡覺的，看著就讓她心疼得不行。

這人肯定是故意的，姜顏西吸吸鼻子，手上用力拉著他進入房間，再將他房門一關，將他抵在了門后。

倒不是姜顏西力氣多大，而是盛景看不見情況，不敢隨意動作，怕傷到了她。

姜顏西明顯感受到身前的人身體有些僵硬，她靠近一點，卻被盛景抵住距離，她委屈地扁扁嘴，細聲問道：「盛小崽，你有沒有想我？」

盛景呼吸一頓，想啊，怎麼不想，想得心臟都快要碎開了，尤其他眼前是永夜的黑，而他彷彿都能從那一片黑暗中循跡出她的輪廓。

不過，都是幻象。

他保持著距離，抿著唇不言。

姜顏西又問：「你剛剛為什麼要跑？這麼不想見我？」

盛景仍舊不答。

姜顏西往前湊了一寸，伸手捧住盛景的臉用力掐了掐，說道：「話都不和我說？沒良心的，你知道我好不容易來這趟嗎？」

看盛景還是沒什麼動靜，她也不氣，自顧自道：「盛小崽，我想告訴你一個秘密，要聽嗎？」

「他是誰？」盛景唇齒碾磨幾輪，終是忍不住，乾澀地問。

從那日在醫院，他聽見娛樂新聞報道姜姜和那位…『未婚夫』親密出行，再有那女的說的一番話，哪怕後來溫煦與他解釋無數回，他心裡也一直更著一口氣，又覺得自己不該更那口氣。

姜姜是他自己推開的，他和姜姜在一起只會引得網民非議，而姜姜和那位不過是公布婚約，就讓人逐漸轉變了印象。

深夜輾轉時，他想，這不是他想要的嗎？

可他沒想到，今日姜姜竟把那位帶到了他的面前，現在又追著他，姜姜她到底是想做什麼？

明明…他面對姜姜就一點兒自制力都沒有……

姜顏西這才記起來還有個人，她眼珠子轉幾下，放開盛景的臉想要退開身，下一秒她腰間卻被人圈住。登時，她唇角彎起一個狡黠的弧度，語氣狀似隨意地說：「我未婚夫呀？溫大哥和程斐沒同你說過么？」

話一出，腰間的手臂用力重了幾分，盛景的唇幾乎抿成一條直線。

「未…婚夫？」

他聲音沉沉，下頜綳得死緊，牙齦都快要被他生生給咬碎，偏偏姜顏西還火上澆油：「是啊，你不是不要我了么？一開始我還挺不能接受的，後來看人家長得還行，人也挺好，我就尋思著……」

她話沒說完，唇就被人堵住，後腦勺上一雙手死死壓著，兇猛到幾乎快將她給撕碎開來。

太久沒有嘗過盛景的吻，灼熱間，姜顏西嘗到了他輾轉間帶過來的煙香味兒，她眼眶一熱，環抱上身前人腰腹，淺淺回應。

盛景一僵，然後動作更加放肆。

最後，兩人呼吸皆是急促而凌亂。

「姜姜我…」

盛景貼著紅唇，閉著眼遮去眸底的痛心，他不知道該說點兒什麼，琢磨半晌只道了一句「對不起」，作勢便要推開她。

「你又要推開我嗎？」姜顏西不肯鬆手，靠著盛景胸膛眼角濕潤，她帶著輕微的嗚咽聲道：「你還是要和我分手，要和我分開是嗎？這幾天你一點兒記性都沒長嗎？」

她更著喉，賭氣地說：「你今天若敢說一句分手，你若敢承認堅定，我就敢出去拉著那『未婚夫』假戲真做！」

胸膛前傳來濕潤的熱意，盛景半空中的手一顫，那微末的熱意好似順著皮膚鑽進了心底，再將他的心生生撕裂開來，痛到他快喘不上氣。

他捨不得啊……

兩人就這樣僵持良久，盛景嘆了口氣，姜顏西心剛剛一涼，肩膀便被一雙大手攬住縮緊，頸側一陣溫熱的呼吸鋪灑，有滾燙滑進他衣衫，盛景啞澀的聲音響在耳邊：「姜姜，我不想分手，從來都不想的…可是…」

「沒有可是，」姜顏西打斷他，「我不在意別人的看法，我只想要你啊。」

「阿景……」姜顏西輕輕撫著頸側的黑色頭顱。

盛景心尖一顫，手上力度更重，像是要身前的小人兒給融進血肉，恨不得時間能夠停留在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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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相擁許久，姜顏西才得到了盛景的回應。

「不準叫他未婚夫，不準假戲真做。」

要他看著姜姜嫁給別人，他反覆問過自己，他是怎麼也做不到的，那就別為難自己，他加倍對姜姜好，加倍賺錢，若眼睛真的好不了，他就花錢請保姆，將姜姜供起來。

盛景尾音里又帶上了淡淡的奶聲兒，語氣嚴肅間含著些醋意，宛若是撒嬌一般，姜顏西一下子笑了出來：「好好，都依你。」

隔了會兒，盛景悶悶道：「聽網上報道，他碰你腰了？」

「沒有，做戲靠近了一些，錯位的。」姜顏西道。

盛景一想感覺還是氣，抬頭精準地捕捉到紅唇。

氣氛瞬間熱烈起來。

姜顏西被盛景帶著節奏，意識迷濛，連什麼時候磕磕絆絆壓到了床上都不知道，盛景的吻一個接一個猛烈，她大腦空白的沉浮在洶湧浪潮中，找不回神。

忘/情間，盛景動作越發大膽，聽見耳邊小人兒細細的嚶嚀一聲，他心弦一動，急促喘了兩口氣，然後費盡自制力拉回神，給姜姜整理好衣衫，抱住人平復呼吸。

他看不見姜姜此時的模樣，便將臉貼著姜姜的滾燙的臉，想到姜姜害羞的小模樣，他沉沉笑了出來。

這是他這段時間來，第一次真心開朗的笑意。

姜顏西渾身還有幾分軟，安安靜靜地抱著盛景，聞著他身上的氣息，連日來的不安煩躁通通都被洗滌乾淨，臉卻熱得像是一顆紅蘋果。

盛景想到先前姜姜說的秘密，撫著她背脊輕聲問：「你之前說，什麼秘密？」

姜顏西不高興撅嘴，「你不是不聽嗎？」

「我什麼時候說不聽了？」盛景又不安分起來，一下一下上口啄著，這麼多天的相思苦，得補回些來。

姜顏西推開他的頭，斟酌著措辭，小心翼翼地問：「阿景，對我，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盛景捉住她的手，湊過去輕咬一下她鼻尖，「嗯？知道什麼？」

「哎呀，我和你說正事兒呢！」姜顏西再次推開他。

「現在辦得也是正事。」盛景糊了一口水到她臉上。

「盛景！」姜顏西磨牙瞪他，逮過他衣服就一陣擦，結果被盛景壓住又是一頓啃噬，逗弄完了人盛景才道：「姜姜指的是什麼？姜姜就只是姜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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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顏西緩了緩氣息，猜到答案的她並不驚訝，她伸手戳戳盛景俊臉，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你就不害怕我？」

盛景唇角挑起一絲笑意，捏捏她的臉，「從始至終，我都知道。」

他道：「我跟著顏西三年，顏西如何我再清楚不過，姜姜，你和顏西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你的眼睛里有像星星一樣的光。」

「你不是問我，為什麼壓歲錢是5111嗎？」盛景捋著姜顏西的髮絲，在她額頭輕輕印了一下，「你出現是5月11日，另一個1，代表你是我的唯一。唯光，也是為姜姜命名，因為你是我生命里唯一的光。」

「姜姜，謝謝你出現在我身邊。」

拯救他出無盡黑暗，讓他得嘗溫暖與幸福，

姜顏西微微一怔，沒有想到盛景一開始就知道，原來5111是意思是這樣，連唯光的名字也是源於她，她心頭一暖又想哭了，剛吸了吸鼻子，盛景的吻就籠了下來。

分開時，姜顏西氣息不穩地哼了聲，揪揪他耳朵，眼裡冒著歡喜的亮光問：「你對我是一見鍾情呀弟弟？」

盛景咬她一口，「叫我什麼呢？」但他沒有否認，「是，一見鍾情。」

姜顏西嘿嘿兩聲，在他臉上嘬了下，說道：「我的實際年齡比你可要大一點哦～」

盛景不以為意，甚至淺淺笑了笑，然後他湊近姜姜耳邊低聲道：「接吻都是被我調教的，姜姜在你那邊是網上說的…母胎單身？」

「你！」姜顏西羞怒地捶了他一下，她不要面子的嗎！？

「好了好了。」盛景安撫下她，認真地問：「姜姜，你是來自哪兒？」

「這個…」姜顏西微微蹙眉，「我的來處解釋起來就有些，奇幻，不可置信了。」

盛景說：「再奇幻，能抵過你這隻小鬼魂穿？」

「你才是鬼呢！」姜顏西忍不住翻個白眼，然後看一眼神色淡然的盛景，遲疑地問：「如果…我告訴你，我們現在所處的世界，其實是一個劇本世界，你相信嗎？」

「劇本世界？」盛景一愣，思索著這四個字的意思。

姜顏西嗯了聲，說：「我在真實世界也是演員，我的經紀人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她給我接了個劇本，然後我在看劇本的時候睡了過去，再睜眼就看見你了。後來，根據你那是特別的名字，還有熟悉的劇情，我才弄明白我是到了劇本的世界。」

她突然一笑：「說起來，我那好朋友還能算作我們的媒人呢！」

盛景卻沒這麼樂觀，他怕現實里的姜姜出事，也怕姜姜像來一樣的莫名離開，那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聲音有些沉：「那現實里的你…怎麼樣了？」

「我不知道。」姜顏西貼著盛景，她也無數次想過這個問題，顏西曾說過她到時間可以離開，但她並不知道現實里是何種光景了。

「阿景，如果可以，我不想離開你。」盛小崽只有她了啊。

盛景親親她臉頰，帶著絲絲祈求：「那姜姜，永遠陪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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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客廳。

程斐瞪著辰楠，而溫煦禮數周到地招待著辰楠。

程斐道：「溫老大！你怎麼叛變呢！這可是盛老大的情敵！」

溫煦一掌拍到程斐後腦勺，看都不看他一眼，沖辰楠笑道：「小弟不懂事，別介意。」

「無事。」辰楠斯斯文文放下水杯，打量一圈公寓，視線掠過某兩人所在的房間，偏頭問道：「顏西和她那位，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程斐涼涼地說：「我們盛老大和大嫂可早就認識了！你對大嫂死心吧！」

辰楠笑了聲，溫煦給了程斐一個眼刀，將他支使走後才回答辰楠的問題，「阿盛和顏西認識有好幾年，要算正式在一起…應該是去年。」

辰楠鏡片下閃過詫異，點了點頭，略帶無奈地打趣道：「這兩人，是把我們都給忘了啊！有一個多小時了吧？」

溫煦很是淡定，「習慣就好。」

房間里，姜顏西和盛景安安靜靜地聊了會兒，也有提到初期因為劇情做過的噩夢，盛景聽過低啞地笑，然後表態：「若我在姜姜面前用上的鎖鏈，那定然是在…床上，把姜姜欺負到哭。」

「盛景！」姜顏西羞得全臉通紅，埋到盛景胸膛軟軟嗔道：「你怎麼越來越不要臉了！」

等羞意緩過，姜顏西才慢慢探出頭，對上盛景無神的黑眸，微微一黯，她安撫盛景道：「我們阿景以後特別特別厲害呢，所以眼睛的問題阿景你不用擔心，我也拖了於叔在尋找醫生，一定能夠治好的。」

盛景柔和地應了聲，心中卻自有思量，按照姜姜所說，姜姜的到來已經擾亂了這個世界的本來秩序，他的眼睛結果如何，那是誰都不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