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 條件

第三天，徐老太從郴州趕回來。

「真是胡鬧！書英這孩子，越來越不懂事了！」徐老太進門，「寒心呢？」

「在房裡呢，您先歇歇吧！」孟伯迎上去，楊伯把徐老太的行李送回房間。

「琝兒呢？就由著書英嗎？……真是越來越不受教了！」

「您啊，別擔心了，寒心那孩子已經沒事了。」

「這要是萬一已經有身孕了呢……好好的，鬧成什麼樣子！」

「您嘗嘗吧，大紅袍……」孟伯遞過茶，接著徐老太的話，悄聲說，「您著急了，還沒多少日子呢……」

「嗯，急糊塗了。」徐老太也不禁一笑。

楊伯回到客廳，「老楊啊，你也嘗嘗。」

楊伯上前，先把手裡的禮盒放下，然後接過老孟手裡的茶杯。

「嗯，好，待會寒心下來再給她。」

「您哪，現在事事都想著寒心這孩子。」老孟笑著說。

「這丫頭很好……唉，我把事情辦差了……」徐老太一陣心煩。

「您放心吧。」楊伯也寬慰著。……

沈寒心聽見動靜，下了樓。徐老太看見她，高高興興地站起來，拉她坐在身邊。沈寒心面色淡淡的。昨天休息了一天，身體已經好了。昨天一天，她想了很多。以後，對於她，是遙遠而模糊的。現在能爭取的，是好好地去到以後。

「丫頭，委屈你了！」徐老太撫著她的手，一臉愛憐地說，「好些了嗎？」

沈寒心點點頭。

「別擔心，有我呢……」徐老太心裡有愧，事已至此，她也只好儘力彌補了。

「來，你看看這個。」徐老太打開禮盒，楊伯幫著，「這是甜白釉。」

「有年頭了，老太太特意帶回來給你的。」楊伯指著桌上擺著的這尊甜白釉暗刻梅瓶，看著沈寒心說。

「喜歡嗎？」徐老太問。

「謝謝。」

「到了夜裡看，才好呢……好好收著吧，啊……」

「老孟啊，晚飯差不多了吧？」

「後頭準備著呢，可以上桌了。」

「好，我也餓了。寒心啊，走吧。」

徐老太拉著沈寒心坐下，楊伯也留下。菜上一半，徐琝就進門了。徐老太沒去理他，等他走近，才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徐琝明白她的意思，只是如常坐下。大家吃飯。

飯後，喝了茶，徐老太把沈寒心叫到房裡。

徐老太拿出準備好的文件袋放到沈寒心手裡，沈寒心不明就裡。

「寒心，這是地契和公證書。房子是我的父親留給我的，現在給你，你好好收著。」

「……」沈寒心驚訝，徐老太竟然要把她父親留下的房子給她，稍後又瞭然，「我不能要。」

「丫頭啊，這是我的一點心意。房子不重要，我只是希望你以後可以好好生活。」

沈寒心明白。

「我不要。」沈寒心平靜地說道，「一年後，只要能回去好好上學，順順利利畢業就可以。」

「房子你留著，就當作是我對你的彌補吧。上學的事，你不用擔心，我會安排好。等你畢業以後，我會再安排你出去進修。我相信你會變得很優秀的。」

「徐奶奶，房子我不要，我只有一個要求……」

「嗯？好，你說。」

「我要和孩子見面。」

「這個……」

「您放心，答應的事，我會做到。」

「我倒沒有什麼，只是……」

「一年至少見兩次。」

「……好，我答應你。房子你也留著，你的情況我都知道，一個人在豫州總要有個家。好了，你回房去吧，我也累了。」

「徐奶奶，房子我不要。」沈寒心放下文件袋，走出房間。

「……」

徐老太又去了徐琝房間。

「……還有，告訴書英，不要再鬧了。這不僅僅是為了徐家。」

「見面的事，只怕書英不會答應。」

「不答應也得答應！這個要求不過分。寒心是個好女孩，答應我們的事不會做不到。」

「……」

「孩子只會有她李書英一個母親，叫她不用擔心。徐家的面子，她不要，我還要。」

「長期見面，孩子大了也會疑心……」

「以後寒心也會組建自己的家庭的，放心吧。」

「媽，還是在金錢上……」

「她不要，連房子都不要！」

「……」

「這孩子真倔……」

「可是……」

「是我急過頭了，唉！」

什麼都不要是什麼意思？

「什麼都不要，又為什麼要答應？」

「……是我強迫她，不然，就讓她上不了學……我把她的獎學金、工作都停了，她才答應的！」

「媽！」

「為了徐家，顧不得了……地契我交給你，你找個機會交給她……千萬讓書英別再鬧了……」

……

日子靜悄悄而飛速地逝。徐老太盼著孫子，徐琝早出晚歸，沈寒心完成文字logo以後開始整理自己的畫稿。

轉眼半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