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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延春下雪了,雪花飄飄,漫山遍野的白雪覆蓋了全世界。微風吹起的雪花在空中飛舞著,幾人佇立在王雲杉的墓前,誰也沒有說話。

雖然整片山林的玫瑰樹此時只剩下枝幹,但是墓地周圍卻擺滿了鮮花,這些花彷彿與雪融為了一體,又好像原本就生長在這裡。這片神秘的玫瑰園在延春已經存在很多年了,沒有人知道它的真正主人,只是知道這裡有一個漂亮的墓園。而現在,當明年鮮花盛放的時候,他們將發現又多了一塊墓碑……

張鵬飛看著周圍的環境,彎腰捧起了一團雪,用力捏著,重重地嘆息一聲。

「留在這裡她會高興的……」陳雅說道。

張鵬飛伸手攬住陳雅,喃喃道:「小雅,我是不是一個害人的傢伙?」

「這事不怪你,也不怪她……」

「不,這事怪我,要不是我,他們就不會盯上她,也不會盯上王水根,如果不是因為王水根,那麼她就不會……」

「事事難料,她因為愛你才這麼做的。」陳雅捏住了他的手。

「對了,」張鵬飛想到一事,「王水根他……」

陳雅搖搖頭,似乎不願意多談。

「他怎麼樣了?」

「死了。」

「什麼?」張鵬飛驚呼出聲,「怎麼會這樣?」

陳雅說:「當我們的人過去的時候,他已經死了……就在辦公室里,吞彈自殺。」

「哼,死了有什麼用?」提到王水根,張鵬飛心裡難免有些恨意,然而事情到了這地步,死了的和活著的……這一切都沒有用處了。

張鵬飛沒有想到,一位大軍區的司令,共和國高級軍事將領竟然犯下了低級錯誤,最終導致被恐怖分子所利用。如果這事傳出去,那將是共和國幾十年來最大的醜聞!

張鵬飛從王雲杉所留下的u盤當中看到了想知道的一切,事件的原因與他之前的所有的猜測都吻合,這也就驗證了之前王雲杉種種不合常理而略顯愚蠢的做法都是有意為之。這件事張鵬飛已經上報了陳新剛,並被列為了最高機密,或許永遠也不會解密了。

「有些事我們無能為力,這個結局她早就計劃好了的……」陳雅在一旁說道。

張鵬飛點點頭,陳雅說得沒錯,最終的結局確實是王雲杉計劃好的,她從來就沒想活著離開金沙,她想用自己的死洗脫一切罪過,也想用這種方式為自己的愛做個了斷。王雲杉在u盤中留下的信里提到了小葉子的事迹,她說一直被小葉子對愛的奉獻和勇敢打動著,這一次她將和小葉子一樣,為了心愛的男人付出。

王雲杉在遺言中特別囑咐如果張鵬飛心中還有她,最好將她埋葬在小葉子身邊,她想和小葉子一起看著玫瑰盛開的日子,她要在玫瑰園靜靜地守護著自己的愛。

張鵬飛走上前默默地撫摸著墓碑,喃喃道:「雲杉,你們安息吧。」說完又看向一旁小葉子的墓碑,微笑道:「小葉子,你有伴了。」

陳雅抬頭看了看天,面無表情。

「領導,我們回去吧,雪越來越大,一會兒天黑了路不好走。」彭翔跟在身後說道。

「好吧,我們回去。」張鵬飛仰天長嘆,回身拉著小雅的手緩緩下山。雖然這裡修建了別墅,但是他還要趕夜班的飛機飛往京城。

張鵬飛這次到雙林沒有通知任何人,完全是私人出行。張小玉到是知道消息,但是也沒有跟過來,為的就是必免消息的走漏,一但被外界解讀出別的什麼,甚至深挖出那天金沙槍擊案的部分真實情況,那事情就不好辦了。

事件發生后,金沙市委、市政府便對外宣布當天晚上在中心廣場發現了一夥持槍歹徒,他們想在「齋節」上搞點動靜,但被早已守候在場的警方抓個正著。抓捕過程當中發生槍戰,擊斃歹徒一名,另有兩位特警戰士受傷。金沙市委的通報也符合當天夜裡的情形,再加上鄭一波等人的暗中操作,即使參與行動的部分幹警也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只當是恐怖活動。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稍有風吹草動就可能傳出去什麼消息。在這個節骨眼上張鵬飛不得不小心。他是秘密前往雙林的,西北的幹部都以為他去了京城,沒有人想到張鵬飛會轉道飛往延春並多停留了一天。

趕赴機場的路上,張鵬飛問陳雅:「西洪找到沒有?」

陳雅搖搖頭:「通過這次的事件,我想他應該會躲起來了。」

「哎,可惜了!」

「我會把他抓到的!」陳雅目光堅毅。

「那個女人呢?查出什麼沒有?」

「那是西洪的學生,她叫阿菲,從她的嘴上還沒有問出什麼來。不過西洪在逃跑之前殺害了他的另外一名學生,我們把她死時的相片給阿菲看了,看到之後她有些動搖,她清楚西洪的手段,應該明白那不是我們打死的。」

「也就是說應該可以撬開她的嘴?」

「有這種可能性,但是這種女人在組織內部主要是提供那種服務的,所以……了解的也不會太多,以西洪對她們的態度來看,更不會讓她們了解自己的行蹤,但總歸會有收穫。」

「西洪,一定要將他幹掉!」張鵬飛握緊了拳頭,這個人太可怕了!從王雲杉的遺言中得知這個西洪非常的厲害,當他發現王雲杉是張鵬飛的女人並有可趁之機后,便千方百計設下了陷井,導致王雲杉父女不得不走向一條錯誤的道路。

「他確實威脅很大,對我們也很了解。」陳雅點點頭。

「那王水根……對外怎麼說?」

陳雅說:「他有肝癌,病情加重辭去了現有職務,死訊過一陣再公開。」

「哎,咱爸有壓力了,當初要不是我……王水根也不會提上來,現在可好!」張鵬飛搖搖頭,隨後想到一事,說道:「雲杉的信中說是王水根的警衛先被收買了,然後才發生了後面他中圈套的事,那個警衛……」

「他想跑,不過又給抓到了。」

「他媽的!」張鵬飛憤怒地罵了一句,他所說的那名警衛是整件事的起始點,對他的恨意也就特別的深。

「我們會好好對他的……」陳雅捏住了張鵬飛的手。

張鵬飛點點頭,苦笑道:「整件事的原因只有我們少數幾個人知道,雲杉的死變得不明不白了……」

「那些都不重要,只要你明白,她就滿意了。」

「你說得對,其實責任在我,當我發現她有疑點的時候,我故意做出了一些破綻,只是……」張鵬飛痛苦地搖了搖頭。

「你說什麼?」陳雅皺了下眉頭。

「有些事……不說了……」張鵬飛看向窗外的雪花,「小雅,我變了,變得不夠純粹了!」

前排的彭翔靜靜地聽著領導的話,心裡突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是否領導早就確認了什麼?也許領導唯一不能確認的就是王雲杉會用死來報答他的愛……

總之,這件事還有很多的疑團都在領導的肚子里。彭翔相信,即使高層也無法得知全部清況,唯一的也是真正的知情人只有領導自己!那麼這個局到底是西洪設下的還是領導設下的?無形中彭翔越發感覺到了政治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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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鵬飛是午夜時分到的京城,他和陳雅一商量,不想再回雙方的家中打擾老人,便住進了賓館。第二天一早,張鵬飛帶著陳雅先回到了陳家,他這次主要是來見高層首長的,在那之前有些事要和陳新剛談一談。必竟這些事與軍內相關,陳新剛的意見很重要。

兩人剛到,陳新剛就把張鵬飛帶進了書房,陳雅留在外面陪母親。

「小雅,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兩天你爸覺都睡不好了,是不是鵬飛惹什麼麻煩了?」

「沒事。」陳雅輕描淡寫地說道。

「你這孩子!」王麗雅也知道女兒的性子,從她的話里很難問出什麼來,只能無奈地嘆息一聲。

「媽,真的沒事。」陳雅看著母親的眼睛,「鵬飛會處理好的。」

王麗雅撫摸著女兒的手,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說了。她雖然不知道具體事件,但也隱隱聽到了一些消息。

書房裡,張鵬飛正在向陳新剛承認錯誤並道歉。

「爸,這事的根源在我,當我發現問題后也沒及時做出判斷,導致你承受了這麼大的壓力!」

「這都是小事,」陳新剛擺擺手,「鵬飛,有些事我不想知道,但是只有一件事我很想知道,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趁著這次機會把張九天幹掉?」

張鵬飛點點頭,笑道:「只不過問題比我相象中複雜得多,我懷疑到王雲杉,卻沒想到她的父親……這是我的失誤,本該早點知道的。」

「那我就明白了,你什麼也不用說了。」陳新剛好像鬆了一口氣。

張鵬飛說:「張九天是個大麻煩,看似不起眼卻很可怕,如果任由他這麼幹下去早晚是個危險,所以我……」

「你說得沒錯,」陳新剛點點頭:「這件事的選擇沒有錯,唯一的失誤……就像你所說的,關鍵在王水根的問題上。」

「那現在高層的態度是?」

「我們昨天開了個會,小範圍的會議。」陳新剛說道:「這是軍內最高級別將領的……或許說叛變不夠準確,但是影響卻十分惡劣,好在從他那裡出去的消息都不算太重要。我已經向高層說明了事件的影響後果,一號沒說什麼別的。」

張鵬飛默默點頭,說道:「那您……」

「不用擔心我,這必竟是意外事件,雖然說王水根的上任是我推薦的,但不也是我們發現他有問題了嗎?好在處理得早,影響不算太大。」

談到王水根的問題,張鵬飛就不願意深談了,有些事還是心照不宣的好。

陳新剛說:「放心吧,我沒事,一號還是信任我的。」

張鵬飛心中懸著的石頭也落了地,又問道:「現在一號知道的是全部事情嗎?」

陳新剛想了想,微微一笑:「他知道的不比我多,我知道的不比你多,是吧?」

「我明白了……」

「就像你們公布的那樣,張九天想綁架你,結果他被擊斃了,就是這麼個事!」陳新剛的聲音抬高了一節。

張鵬飛苦澀地笑了笑,張九天確實夠窩囊的了。

「鵬飛啊,不要怕,也不要擔心我,事情沒我們想象得那麼嚴重。總的來說計劃還算成功了的,王水根畏罪自殺,張九天被擊斃,這難道不是最好的結果嗎?」

張鵬飛怔怔點頭,如果將來有一天這件事真的會公布一部分,那麼想必整件事情當中都不會有一個叫王雲杉的女人了……

「爸,謝謝您。」

「不用謝我,是你的計劃好。只不過……」陳新剛看了眼張鵬飛,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別傷心,要以大局為重。」

張鵬飛看了眼陳新剛,看來岳父也看明白了一些事。

「去吧,去見一號吧,你這次來主要是為了工作,順便彙報這件事,知道吧?」

「我知道,這事與我無關。」

「對,與你無關,這是軍內的事。」陳新剛滿意地點點頭。

張鵬飛完全聽懂了陳新剛的意思,看來事情在高層引發的影響沒像他想象中那麼嚴重。關鍵在於事件發生后西北省委處理的很快,很好地控制了輿論,那麼高層也就不會找他的麻煩了。更何況陳新剛說得不錯,事件既然是由王水根引起的,那便不全是西北省委的責任,高層自然也想明白了這個道理。

張鵬飛來到樓下,看到母女二人正在輕聲說著什麼。

王麗雅抬頭看向張鵬飛笑,說道:「鵬飛,還要走啊?」

「媽,我要趕去見一號,那個……就讓小雅在家陪你說說話吧。」

「行,反正我在家也沒什麼事,一會兒讓她陪我出去走走。」王麗雅點點頭。

張鵬飛忽然想到了什麼,對小雅說:「你要沒什麼事就陪媽去逛街,買些衣服吧,算是我們的一份孝心。」

「嗯。」陳雅點頭答應下來。

「我先走了。」張鵬飛說道。

「等等……」陳雅叫住張鵬飛:「我身上沒帶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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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牆大內,張鵬飛走進了韋遠方的辦公室。首長正在會見客人,金主任把張鵬飛叫到一旁的休息室坐了一會兒。

「沒休息好?」金主任上下打量著張鵬飛。

張鵬飛點點頭,說道:「最近有點累。」

金主任笑道:「挺長時間沒見你來了,都在忙些什麼?」

「瞎忙……」

「呵呵……」金主任被張鵬飛逗笑了:「張九天死了,這次能放心了吧?」

張鵬飛搖搖頭,說道:「張九天只是小角色而已,最重要的還是那些反對勢力。」

「小角色嗎?」金主任不置可否地點點頭。

「金主任,最近來向首長彙報工作的人不少吧?」

「是不少……」金主任笑著說道。

「我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向首長提,要不您幫著我分析分析?」張鵬飛試探地問道。

金主任的嘴角浮現出神秘的笑容,問道:「什麼事?說說看吧。」

張鵬飛說:「張泉知道他兒子的消息嗎?」

「還不知道,沒有人告訴他,對於張九天的死現在只有少數人知道。難道你……」金主任靈機一動:「你想向一號請示見張泉?」

「對!」張鵬飛點點頭:「我想見張泉,您看我能和一號說嗎?」

「這事……」金主任皺了下眉頭,伸手抓了抓腦袋,說道:「我看還是別說了,首長不好同意。」

「哦,那就算了……」張鵬飛一臉的失望。

「你真的想見張泉?」

「嗯,我非常想見他。」

金主任滿臉的疑惑,琢磨了一會兒,然後問道:「你見了他想說些什麼?」

「說說他兒子的事,這事別人不好說,我覺得應該由我告訴他,您說呢?」

金主任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說道:「其實這件事也不一定要向一號彙報,你要是見了也就見了……」

「可是如果沒有人批准,我怎麼見他?要麼……您幫幫忙?」張鵬飛臉上浮現出笑意。

「哼!」金主任撇撇嘴,又怎麼不明白張鵬飛的心思,想必這小子根本就沒想找一號彙報,打的就是自己的主意。

「金主任,這事您一句話就好使,您看?」

「一會兒再說吧!」金主任沒有正面答覆。

張鵬飛嘿嘿地笑了笑,親熱地說:「謝謝您嘍!」

「我可沒答應!」金主任回身指了指,說道:「時間到了,你過去吧。」

「那咱一會兒見,我先過去了。」張鵬飛笑著離開了。

金主任盯著張鵬飛的背影看了半天,喃喃道:「張泉啊,你得罪誰不好!」說完,拿起電話打給了警衛局的局長。

韋遠方剛剛接見了一位英國客人,辦公室里還飄蕩著一股濃濃的香水味。張鵬飛一進來就皺了下鼻子,看到韋遠方正站在窗前透氣,他不禁笑了。

「來了?」

「首長也熏香了?」張鵬飛輕鬆地開起了玩笑。

「呵呵……」韋遠方笑了笑,然後坐到了椅子上面,示意張鵬飛也坐下。他自言自語地說:「是一位英國民間組織的代表,過來找麻煩的!和我談什麼**問題,荒唐!」

「這事怎麼還用您親自出面?」

「沒辦法,不見不太好。好了……不說這些,你過來有事吧?」

「向您彙報一下最近西北的情況。」張鵬飛說道。

「礦業改革的事?挺成功的吧?」

「不完全是礦業改革的事,還有一些其它的工作,另外也談談我下一階段的想法。」

「好,那說說吧,最近西北的消息不算多。」韋遠方淡淡地說道。

張鵬飛愣了一下,心裡琢磨著首長這話的用意,表面上不動聲色,按照自己之前的準備談了起來。張鵬飛並沒有先談礦業改革,而是先提到了西北的婦女兒童工作,隨後講到了城市文化中心建設的成功,然後轉移到經濟工作上面,最後才談到礦業改革。

韋遠方聽得很認真,碰到不太懂的還提出了問題,張鵬飛都一一解答。談到沙園的發展時,張鵬飛又提到了經濟特區的想法。

韋遠方苦笑道:「看來你這是一條道走到黑了!」

張鵬飛說:「我還在前期的調研和準備,現在只是這麼個想法,具體的還要等到明年開春。」

「我明白你的意思,等你準備得差不多了……我就不好再反對了吧?」

張鵬飛訕訕地笑,說道:「當然,這並不是我工作的全部,西北現在各項工作都剛剛起步,就說我剛才聽到的婦女工作吧,我還打算在這一塊多想點辦法。」

「這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難辦的事,如果你真能處理好,也算是替西北的穩定做出了貢獻,聽說西北女權組織的勢力越來越大了?已經和恐怖分子攪到一塊去了?」

「沒錯,我想在婦女工作上加把勁兒,最重要的還是恐怖因素,我覺得……」

「這事應該抓一抓,你說得都有道理,如果做好了,那麼會很好地遏制女權組織,甚至成功將她們瓦解。」

「首長,我這次來其實也是……您也知道,西北現在的情況特殊,工作有一大堆,幹部們還是缺乏信心,我想請您過去看看,就算給我們打打氣吧,您看?」

韋遠方微微一笑,又怎麼不明白張鵬飛的真正用意。他說:「我沒時間,不過你說得也有道理,西北的成績有目共睹,我們確實要支持你的工作!我看這樣吧,中強同志最近應該不忙,你覺得他過去如何?」

「如果您沒時間,那寧總過去也是一樣的,反正誰去都是代表著您……」張鵬飛嘿嘿笑道,目的終於達到了。他早就知道這種時候韋遠方不可能到西北去光明正大支持他。

「你也學會拍馬屁了!」韋遠方瞪了他一眼:「你自己和中強同志說吧,時間你們安排!」

張鵬飛又陪首長說了會兒話,便起身告辭了,整個過程並沒有提到張九天,而首長也沒有提,就好像沒發生那件事一樣。

張鵬飛出來的時候碰到了金主任,金主任只對他說了一句話:「你過去吧,我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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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官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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