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3更大動靜
張鵬飛正在醫院看望傷者的時候,剛剛參加完記者會的鄭一波也趕了過來。他這一下午忙得焦頭爛額,連水都顧不上喝一口。好在有張鵬飛與陳雅,替他承擔了責任和壓力,也替他進行了最快速的指揮。在西北歷次襲擊中,這次是最快穩住局勢的。如果不是陳雅帶隊及時趕到,那麼整個金沙市中心廣場都會是一片火海,現場傷亡人數將會更多。
也正因為此次事件處理得及時,張鵬飛的指揮妥當,在短短時間內就穩住了局勢和媒體,也使他在西北幹部面前的威信更高了。無論是支持還是反對他的幹部,都心生佩服。在這種事情事張書記幹得很漂亮,比歷屆省委書都勇敢果斷,動武、**,這些命令可不是誰都敢輕易下達的……
特種部隊的趕到讓襲擊者不得不過早地逃離,必免了事情的擴大。根據現場遺留下的汽油等一些設備和武器來判斷,他們本想搞得動靜更大一點。按照陳雅與鄭一波的分析,西洪這次準備了這麼多的人手並且分為三組,一定是想大作文章,前期在中心廣場放火可以說是一種試探,如果官方反應緩慢,另外兩隊人員應該也會參與行動,或者在其它地方搞出其它襲擊。
自然,這些也只是猜測,對手到底是什麼樣的計劃還有待調查。除掉全城設卡外,軍警的包圍圈已經漸漸縮小,市民的恐慌也漸漸消除了,除掉一些危險地段,**也已經解除了。只是剛剛發生如此慘烈的事件,街上的行人少的可憐。那些出門的也都是有事不得不出來,行色匆忙的樣子。
張鵬飛特意看望了那位全身燒傷嚴重的女孩子,親切地同他的父母說了幾句話,還替小姑娘蓋了蓋被子。鄭一波本想彙報最新進展,但是看到領導那副深情的樣子,沒敢打擾他。等張鵬飛看完了所有的傷者,目光才轉移到鄭一波的身上。
「記者會結束了?」張鵬飛揉著腦門問道,他感覺有點累了,頭有些疼。
「嗯,結束了。」鄭一波點點頭,「按照您的要求,基本上把真實情況都告訴了媒體,就大家關注的幾個問題我也進行了回答。您……您預料的不錯,我們之前想好的那些問題都被他們問到了。其中有幾位外國記者的問題較為敏感。」
「哼,那些人就是不怕事大!他們都問什麼了?」張鵬飛氣憤地說道。
鄭一波看看四周沒有外人,說道:「關於政治方面的,有一位英國記者問道不久之後我國即將召開黨代會,這件事會不會影響您在黨代會上的政治晉陞……」
張鵬飛笑了笑,問道:「你怎麼回答的?」
鄭一波說:「我說現在還沒有收到您要在黨代會上晉陞的消息,反問他這消息是否屬實,如果屬實我可以給您一個驚喜。」
「哈哈……」張鵬飛大笑,又問道:「還有呢?」
「還有一位日本記者,」提到這個,鄭一波也有了怒氣,罵道:「他娘的小日本,真是不消停!」
「他說什麼了?」
「他說您到西北后一直是採取壓制西北百姓的辦法,此次金沙事件是否代表著群眾對你的反抗?」
「哼!」張鵬飛搖頭苦笑,「你剛才罵得好!」
「我當時就告訴他,金沙事件不是普通百姓引起的,而是恐怖主義犯罪,這是對全社會正義、公平的挑戰!華夏與日本不同,在日本黑社會犯罪是受日本政府保護的,但是在華夏,我們一直都在堅決打擊黑社會性質的以及恐怖性質的犯罪!同時,我提醒他請注意今天受傷的都是人民群眾!」
「嗯,回答得聰明!」張鵬飛拍了拍鄭一波的肩膀:「老鄭啊,你變聰明了!」
一旁的江小米笑道:「鄭書記的回答真給力!」
鄭一波訕訕地笑,說道:「還有一個美國記者,他質問我憑什麼斷定這是一起恐怖襲擊,我直接在現場播放了一段半分鐘的視頻,當他們看到那些人往群眾身上潑汽油的時候,誰也不說話了……」
「成也記者,敗也記者,在他們嘴裡好事能變成壞事,壞事也能變成好事!」張鵬飛憤怒地說道。
「是啊,怪不得都說防火防盜防記者呢!」鄭一波滿臉的無奈。
「現在情況怎麼樣,跑掉的人有消息沒有?」
「瞧我!」鄭一波拍了下腦門,說道:「我來就是想彙報這件事,現場不是發現六個人嗎?但通過我們調監控發現,其實還有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應該是望風的,當陳將軍帶隊趕到后,是她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通知了同夥,然後就迅速撤退了。當時我們都把目標放在了行兇者身上,沒想到這個女人也是個關鍵人物!另外三個人在抓捕過程中擊斃兩人,還有一人重傷!」
「嗯,幹得漂亮!」張鵬飛滿意地點點頭,「現在把他們這夥人一網打盡,也算是給傷者一個滿意的交待了,呆會兒就和宣傳部門打聲招呼,把消息放出去,我要讓所有人都明白西北軍警的辦案效率,也要讓西北百姓明白暴徒已經被抓,現在是安全的!」
鄭一波答應下來,又接著彙報道:「另外就是陳將軍發現的那兩組人還在摸排當中,金沙在去年發生案件后增加了城市『天眼系統』,所以對他們的整體活動軌跡較為熟悉。特別是那個放風的女人,她現在的逃跑路線就在陳將軍的跟蹤範圍內,只是為了不把她驚醒而沒有採取行動。」
「嗯,那就放長線釣大魚吧,如果明天沒有別的事情,我和首長們就先去溫嶺了,這邊的情況交給你了。」
「好的。」鄭一波點點頭。
張鵬飛看了眼時間,猛地一拍腦門,說道:「我來時還沒有吃晚飯,寧總他……」
「那邊的事情我和秘書長已經安排好了,晚飯是省長陪著寧總吃的。」江小米微微一笑,「知道您忙不過來,我就和秘書長替你做主了!」
「這個主做得好!」張鵬飛一臉的感激,要是把首長吃飯的事都給忘了,那可就太說不過去了。這種時候就體現出秘書長和辦公室主任的作用來了,在某種時刻他們就是領導身邊的替身和影子。
幾人正在說著話,走廊盡頭一陣喧囂,定睛一瞧,是省長他們過來了。
「張書記,辛苦了!」吾艾肖貝主動伸出手來:「這邊情況怎麼樣?」
張鵬飛搖搖頭,說道:「不是很好,有幾個還沒有脫離危險,現在哈木的專家已經趕過來了,如果還不行,條件允許的話就送進京城治療!」
「好,這件事聽您的!」吾艾肖貝點點頭,通過這件事,他算是又一次見到了張鵬飛的魄力。
「酒店那邊沒事吧?」張鵬飛問道。
「沒事,寧總對這邊的事不放心,不讓我陪著,硬是讓我過來看看。」
「行,那你就關心一下病人家屬,我先回去研究一下明天的工作。」
「那這邊就交給我吧。」吾艾肖貝完全應吮。
「現在是非常時期啊,大家都辛苦一點!」張鵬飛對吾艾肖貝隨行而來的幹部說道。
大家都點點頭,暫時地拋掉了與張鵬飛的私人鬥爭。不管他們對張鵬飛是什麼態度,在這件事情上如果沒有他,後果不堪設想。
「我們走吧。」張鵬飛看向鄭一波和江小米說道。
張鵬飛的隨行人員跟在身後,他們緩緩離開了醫院。吾艾肖貝久久注視著張鵬飛的背景,心頭莫名地有點不太舒服。他回憶起了吃飯時與寧總談話時的情景,他能清醒地認識到在高層心中,他與張鵬飛地位上的差距可不簡簡單單是一、二把手之間的距離。
「省長,他……」巴魯山似乎有話要說,但琢磨了一下還是沒有說出口。
吾艾肖貝彷彿知道他要說什麼,擺了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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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江小米問張鵬飛:「張書記,發生了這種事,寧總真的不在意?」
張鵬飛喃喃道:「說不在意也在意,說在意也不在意……」
江小米思索著領導這句話的含意,不是完全明白。她只是知道事情發生后寧總沒做出什麼特別的指示,看模樣也沒有生氣,仍然把整件事的指揮權交給張書記負責,從這也可以看得出來寧總是一位很有深度的幹部。而在隨後的事件處理上,領導的處理十分妥善果斷,應該在寧總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剛才鄭書記提到在記者會上有人提到黨代會上的事,其實不止記者關心,就連她們這些身邊人也很關心。不管江小米在不在乎自己的未來,從政治層面來說,領導未來的發展如何將直接決定她們的人生走向。張鵬飛很少和身邊人談純粹的政治上的事,平時更多的都是聊工作。因此,江小米也不知道領導對這次黨代會到底有沒有信心。按照慣例而言,所謂的黨代會換屆選舉其實早就把人選定下來了,到會議時無非公布一下。現在臨日子也不算太遠了,張書記心中到底有沒有數?
江小米看了眼領導,她覺得無論是以實力還是以背景來看,領導進入決策層當選委員應該是十拿九穩的事,更何況前幾任西北省委書記都是高層委員。可更讓她疑惑的是這次黨代會無論是高層還是領導本身,似乎對這件事有意保密,沒透露出任何的風聲。這是否表明此事還有變數?如果本屆領導不能當選委員,別看他的年紀仍然不大,但也可以說是從政路上的失敗了。想到這些,江小米有些替領導擔憂……
張鵬飛也在思考著,只不過他想的是眼下的工作。他默想了一會,對江小米說:「小米,我做出決定了,明天不管發生什麼,都要陪著寧總離開金沙,繼續工作調研!」
「啊?」江小米張大了嘴巴:「那這邊的事情……」
「我突然感覺中了對手的圈套,他們今天的行動除了製造影響,難道就不是為了打亂我們的工作計劃,要把我們留在金沙嗎?」
江小米思索道:「您是說他們在我們要離開金沙的時候幹了這件事,為的就是把我們的工作計劃拖后?這樣的話……」江小米突然睜大了眼睛:「他們不是想對寧總不利吧?」
張鵬飛苦惱地說道:「其實我覺得他們應該沒有那麼大的膽子,以他們那十幾個人的力量直接向寧總發動攻擊,那不是找死嗎?可是……」張鵬飛猶豫著:「我怕萬一啊!這幫人是不能用常理判斷的!」
「這個……」江小米皺眉道:「您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我們現在是通過技術手段知道他們可能一共有十幾個人,但會不會還有更多的人呢?雖然我們現在基本掌握了案件的情況,也把人都給抓到了,但是詳細情況一無所知。現在所有的都是猜測和判斷,還無法確定是否準確,對方到底是怎麼想的我們並不知道。」
張鵬飛猛地抬起頭來,捏住江小米的手說:「你也覺得西洪還有幫凶?他還有另外目的?」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性,如果他們真要在金沙對您和寧總不利的話……可是,還是那句話,這些完全是猜測,我們無法確定。」江小米一臉無奈,她是多麼想幫一幫領導,替他分擔一些什麼要,可是卻無能為力。
「你到是提醒我了!」張鵬飛感覺到自己想到了什麼,可是只想通了一半,最關鍵的一環卻沒有點亮。他痛苦地搖了搖頭,還是不知道還差哪一步沒想通。
「張書記,您別擔心了,寧總身邊的警衛有這麼多,無論對方想幹什麼,都不會有問題的。」江小米溫柔地關懷道。
張鵬飛免強擠出一絲笑容,心情可是不怎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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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回到寧總下榻的酒店后,張鵬飛直接來找寧總。他知道寧總不會休息的,他肯定還在等自己的消息。果然,寧總開門見是張鵬飛,便說道:「我正在等你呢!」
「首長,真是不好意思,沒想到碰到這種事,我……」張鵬飛滿臉的慚愧。
「你也不用自責,這件事不能怪你。」寧總安慰道:「那邊的情況如何?」
張鵬飛搖搖頭:「傷者的情況不是很好,家屬的情緒也很激動,我已經和哈木方面打了招呼,現在不單需要燒傷專家,還需要心理醫生!經歷了那麼恐怖的事情,他們的情緒需要調整。」
「嗯,你想的很周到。」寧總滿意地點點頭,「那這樣吧,我們明天在金沙多停留一天,再看看情況,你覺得怎麼樣?」
「不,」張鵬飛堅決反對道:「首長,我的意思明天一早我們就離開金沙,這裡不安全。」
「說說你的理由,為什麼?」寧總很認真地問道。
「我覺得計劃實施者還有其它目的,您呆在這裡存在危險。另外……」張鵬飛看向寧總:「您留在金沙對案件的偵破和對嫌疑人的抓捕不利!」
「哦?」寧總苦笑了,這話估計也就張鵬飛敢說。
張鵬飛也有點不好意思,訕訕地說道:「這話本不該說的,但是……我就實話實說吧,您留在金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您身上,其它工作也就……」
「哎!」寧總無奈地嘆息一聲:「看來是我打擾了你們的工作,也許我不來金沙,這次的事件還不會發生呢!」
「首長,您可別這麼說,我承擔不起……」張鵬飛老臉通紅。
「呵呵,和你開個玩笑!」寧總滿臉笑意:「好吧,那就客隨主便,到了你的地牌上不聽你的還能聽誰的?你要是犯了蠻勁把我綁走怎麼辦?」
「我……我可不敢……」
「你說得不錯,我留在這裡確實一無是處,還不如去完成調研。只是這邊你要和我離開了,那……」
「我把老鄭留下,另外還有小雅在。金沙的軍警實力比較強,應該沒事。」
「行,那就這麼辦!」
「還有一件事,白天參與襲擊的另外三個人擊斃兩個,還有一個被打傷了。」
「小雅確實厲害!」寧總對這個成果比較滿意,「這個消息可以及時地向媒體公布,能夠緩解群眾和社會的恐慌以及不必要的議論和猜測。」
「是的,我一會兒就去安排,還有一件事,通過監控顯示,在現場很有可能還有一個女人是他們的同夥,現在已經在我們的視線當中,小雅的意思是放長線釣大魚。您看呢?」
「這些事我就不過問了,免得給你們添亂,你來指揮吧。」寧總擺了擺手,心裡也明白張鵬飛的請示也只是表面功夫,這是對首長的尊重。
「好的,謝謝您的信任!」張鵬飛點點頭,這時手機響了,他一看是陳雅,便對寧總說:「是小雅的電話,可能有什麼事情。」
「接吧。」寧總示意了一下。
「小雅,」張鵬飛接通了電話。
「我在酒店呢,你在哪呢?」
「我在寧總的房間……」
「讓她也過來……」寧總溫柔地說道。
張鵬飛馬上說道:「小雅,首長讓你過來。」
「好的,我馬上就到。」
兩分鐘之後,陳雅敲響了首長的房門,張鵬飛走過去把她迎了進去。
「首長!」陳雅敬了個標準的軍禮。
「坐下吧,不用拘束。」寧總微笑著說道。
陳雅依言坐到了張鵬飛身邊,姿勢相當的端正。
「你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陳雅說:「我們對犯罪嫌疑人的審問有了進展,其中有一個年輕的小夥子,他今年才十七歲,他成為了我們的突破口,說出了一些事情。」
「哦?」寧總和張鵬飛都興奮起來。
陳雅接著說道:「可惜的是這個小孩兒知道的東西不多,只是接到命令要在中心廣場搞點大事,他們之前分批來到金沙,一共來了19個人,其它人並沒有參與這次行動。他說上頭的意思就是讓他們搞大動靜,多殺人……」
「可恨!」寧總氣得拍了拍桌子。
「只了解到這些情況?」張鵬飛皺著眉頭問道。
「還有一個情況,他說上峰將領導著其它人干更大的事情,其餘的人都在一起呢。至於什麼是更大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從這可以得到結論,他們在中心廣場的行動確實只是試水,想看看我們的準備情況以及防禦力量如何……」
「更大的事情……」張鵬飛看向了寧總,「什麼才是更大的事情?他所說的上峰是西洪嗎?」
「他沒聽說過西洪,也沒見過西洪……」陳雅說道。
「其它的呢?」
「那個女人現在偽裝成遊客躲進了酒店,看樣子還沒有與其它人會合,但是從她整個下午的活動路線來看,她一直都在試圖與組織取得聯繫並見面。只是擔心被我們發現,所以才東躲**。為了吸引她出來,我們把周邊的警力撤回了,希望她能有所動作吧。」
「這個女人應該是重要人物,或者說類似線人一樣的……」寧總也聽出了大概。
「沒錯,如果她能和上峰見面,那我們的調查就會有突破了!」陳雅點點頭。
「小雅,我打算明天與首長離開,這邊就交給你和老鄭了,怎麼樣?」
「沒問題,只是……」陳雅猶豫了一下。
「什麼?」
「如果他們所說的『上峰』不是西洪,那麼……」
「那是否表明西洪沒有在金沙,你之前的判斷是錯誤的?」
「嗯,也就對首長仍然存在威脅。」
「這個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他們另外的人還準備幹什麼,這才是關鍵!」寧總說道。
「是的,這也是一個問題,所以我們打算不等了,一但找到他們的老窩就採取行動,將不惜一切代價把他們全部抓到!」
「你也要注意安全。小雅啊,你現在也不用總是沖峰陷陣,用不了幾年就提中將了!你要注意安全啊!」
「首長,我沒事……」陳雅笑了笑。話音剛落,她的手機也響了,她立即接聽,說了聲知道,我馬上就到便掛上了電話。
陳雅又看向寧總和張鵬飛說:「那個女人離開酒店了,看來她認為已經安全了,我們估計是準備回老巢!」
「太好了!」張鵬飛興奮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