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龍城除惡 第九章 如玉

第一卷 龍城除惡 第九章 如玉

燕男回到菜園,幾天不見的火兒親昵的圍著他轉來轉去,燕男竟發現火兒的皮毛似乎更加的火紅,表情都更加的擬人化了。唯獨沒見白靈,估計回到了玉佩裡面去了,燕男埋怨幾句,因為他已經感受到了她的存在,但最近白靈的眼裡似乎總是藏著許多話,但一直沒有開口,燕男也沒有再問,他早已習慣又白靈的日子,儘管她是一條大蛇。可這條大蛇卻一直守護著他,就像以前的老和尚,至少不會讓他感到孤單。他不覺中腦中竟然出現小玉那張圓圓的臉蛋,彎彎的眉毛。

燕男思緒一陣混亂,黑山頂層一道似有似無的黑氣,讓他心緒不寧,加上月光中那一道溫柔的倩影「我叫余晚照」,讓燕男生出諸多思緒,一種從未有過的心緒用上心頭,揮之不去。忽覺周身的氣息都急躁的亂串,暴虐的撞擊著,燕男感覺渾身火熱般灼燒起來,腦中一陣嗡鳴,雙眼血紅,全身都不受控制,血液陣陣翻騰起來,燕男一陣劇痛,感覺身體隨時都要炸裂死去,意識都漸漸模糊。

這時耳邊一陣刺痛,白靈的聲音如同一把利刺扎進他的心裡:「凝神、靜氣,快運行飛花疏影功法。」燕男周身一陣陰寒,瞬間恢復了神志,立刻運轉飛花疏影,直覺靈氣順著全身緩緩順暢流轉,燕男長出了一口氣,心裡卻一陣后怕,再不敢打坐中生出諸多思緒,否則真是要命。

經過幾夜的打坐,燕男的脈息終於歸於平靜,經過走火入魔的洗禮,燕男長伸了一下肢體,周身骨骼發出噼里啪啦的響聲,他身子一晃,人已到了門外,雙手伸開,翻轉託起,周圍氣流一陣激蕩,泛起層層氣浪,把燕男周身淹沒進去,整個人影似乎都在扭曲,而園裡所有的落葉、花瓣像是有了生命一樣紛紛飛起,在燕男周身飛旋,燕男雙手一陣翻轉,落葉紛紛凝聚成一把綠色的巨劍,如有靈魂一般圍繞飛轉,片刻后,巨劍紛飛而散,化作漫天花雨飄零而下。燕男嘴角揚起一絲弧度:沒想到一次走火入魔內氣逆流,竟讓我悟出了零花劍雨,而且靈力也增長了不少。不過燕男一想起那幾株疾風草,他還是一陣的心痛,那可是頂級的草藥了。

燕男剛準備帶火兒再去一趟後山,可還是沒有喚出火兒,因為兩個內門弟子已站在門外,燕男苦澀一笑,看來最近他的菜園是越來越熱鬧了。兩個內門弟子互相看了一眼,還是畢恭畢敬的說道:「少門主差我等過來接你。」

燕男一臉的迷惑:「少門主?要去哪?」

「師弟跟我走就明白了。」兩個內門弟子轉身離去。燕男只得跟在後面徑直走向山門。此時,在神器門的山門口,已停放著幾輛馬車,幾匹高頭大馬嘶叫著,近前幾個高階弟子正擁著一位白衣偏偏少年,輕衣長帶,面容白皙,神采儒雅。正是余晚照的那位表哥,他竟是少門主,也就是門主的兒子,唐玉橋。

燕男雖有些意外,還是釋然一笑。唐玉橋依舊儒雅的客氣一番:「此去雲山流雲派,還要麻煩燕師弟隨我一行。」

燕男客氣回應一番,心裡卻苦澀的很,一個少門主似乎這種要求應該沒幾個弟子能拒絕的,也無法拒絕。

雲山與黑山相隔也有一日的腳程,需要穿過大半個龍城,燕男只能坐在馬車上閉目養神,暗自運行著功法,如今他越發覺得功法越是運行一周,自己的靈力就在源源不斷的增長,如今他體內的靈力已不像前期那般孱弱,而像一條洪流湍急的流淌著。但是到一定地步,卻總有一道無形的屏障阻隔,無法逾越,也許這就是練氣與練力的區別。

車馬漸漸穿越龍城,就在踏入西北官道上,馬車一滯,燕男慢慢睜開雙眼,響起一片馬嘶。只聽一聲粗狂的聲音:「可是神器門的車隊嗎?」

車隊一名弟子回應道:「正是,閣下阻攔是何用意?」

「哼,是便最好,老子報讎正愁找不到正主呢?兄弟們給我上。」聽話語似乎十分的憤恨。燕男凝眉望去,一隊人馬正攔在馬隊前方,為首一人是一個膀大腰圓的大漢,一身黑衣,腰肩一把寬翼短刀,一副氣洶洶的氣勢,正在馬上叫喊。

唐玉橋仍舊一副儒雅的抱拳問道:「閣下是哪個門派,與我門有何仇怨,還請明示,我神器門雖在龍城算不上名流,但行事還算規矩。若閣下一味阻攔我等,不免觸動刀劍傷了和氣。」唐玉橋雖看似文弱,但卻句句鏗鏘,不失少門主的氣勢。

大漢濃眉一凝,喊道:「別裝什麼正道君子了,你們神器門近日接連搗毀我青山派幾個分會,氣焰如此囂張,分明是公然與我派為敵,今天就與你們分個勝負。」不由分說,大漢已抽出短刀砍向近前一名神器弟子,一聲刀劍碰擊,神器弟子竟不抵短刀之力,連退幾步,嘭的一聲撞在馬車上。青山派歷來以內功獨步龍城,果然不是虛言,連神器的高階弟子都擋不住著一刀的攻勢,其他神器弟子也是一陣驚色,紛紛亮出兵器,沖將過去,一時間,刀劍之聲響做一團,燕男剛要動身,一起加入這場爭鬥,畢竟他也是神器門的一名弟子。可卻被唐玉橋制止了:「燕師弟,你入門時間太短,又是外事低階弟子,你護好馬車即可。」燕男其實早就手腳發熱了,可還是感激的對唐玉橋點頭致意。坐在馬車上一動沒動。靜心看著這十幾人的混斗。

以燕男的眼力,如今的打鬥就如孩童雜耍般,靜緩無奇,他們每一個細微的舉動燕男都能看的分明,而且每個人的招式破綻都是一覽無餘,但在燕男看來,似乎青山派橫練硬功在打鬥中更顯優勢,在打鬥中更顯攻守兼備,並在力量上壓倒對手,看來不得不準備出手了。果不其然,漸漸的,神器門的弟子已顯疲態,已被逼的縮短攻勢,被壓制的無反抗之力,本因只是押運,高階弟子就沒幾個,只有唐玉橋武藝在眾人中算是佼佼者,可奈何早已前後兼顧不暇,遭幾個青山弟子圍攻,又有幾個神器弟子已受傷,血已染紅了衣衫,唐玉橋額頭也冒出絲絲冷汗,再斗將下去,恐怕整個車隊都會被青山派的一隊人馬給滅掉,唐玉橋的神情已有些焦躁,可剛一愣神之際,幾把短刀已經一起橫掃過來,唐玉橋長劍一陣抵擋,可人已被逼退幾步,忙輕身避開,擦拭一把額頭汗珠,抬眼但見幾名弟子早已傷敗不堪,心中不免一陣冰冷,沒想堂堂一個少門主,竟落到如此境遇,看著如虎狼般的青山弟子,已有撤離的打算,正當準備抽身之時,忽覺一陣一股勁風迎面撲來,急擋面門之際,勁風忽然變得極強,捲起場上一片塵沙,眾人紛紛掩蔽之時,只聽一片慘叫之聲。塵沙落盡,但看青山弟子已仆倒一片,大多了沒了聲息,幾個功力強一點的,哀嚎著爬起來,再無戀戰之心,慌亂逃去了。

在場神器弟子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根本絲毫無法想到,都怔立當場。他們如何也想不到,一股怪風竟把對手全部擊垮,而他們卻絲毫看不出是如何發生的。唐玉橋環顧四周,也未發現蛛絲馬跡,只得高喊一聲:「不知哪位高人在場,神器門再辭謝過。」卻絲毫沒有回應,眾人只得整理殘局,重新上路。

燕男看看自己的手掌,悟出零花劍雨,操控五行之力越覺得心應手,隨著車馬一行,他又開始閉目打坐。

雲山在龍城最北段,因地勢最高,最高一座山峰直聳入雲,並常年積雪,故名雲山,流雲派就在雲山之上,歷來以陰柔功法傳承至今,故門下弟子皆為女子,且聽說,多為年輕漂亮的女子,這些年引得不少江湖名秀都慕名前來,想獲得一段佳緣。

流雲卻是名不虛傳,進到流雲山門,燕男抬眼望去,一片翠綠嫣紅,清一色的嬌柔女子,各色彩妝勁衣,玉手長劍,不失一種美感,神器弟子個個都禁不住雙眼發直。而唐玉橋早已顯得輕車熟路,直接被一女弟子接引通往主殿而去。女子把神器弟子帶到第二重殿門時,恭謹的叫眾弟子歇息,對唐玉橋說道:「雲霜門主已在殿內,請少門主進去。」

唐玉橋點頭示意,並看了一眼燕男:「燕師弟隨我進去吧,其他人留在殿外即可。燕師弟稍後請將家母那幾味藥草說明,我等好一併取葯。」

燕男沒想到會見到流雲門主,這倒是一趟好差事,不知道一派掌門是何等風采,燕男倒有些迫不及待,點頭回應。雲霜掌門一身血衣,鶴髮童顏,雪白的鬢髮垂至胸前,一副英姿格外的醒目。雖已不再年輕,可那股盛氣與姣好的面如還是讓人一見便可久久難忘。特別是那頭銀髮,飄逸至極,簡直如同仙子般。燕男知道,那白髮並不是年老所致,而是習得陰柔功法已達到至深境界才會出現的,此刻,燕男雙眼放出一道精光,竟發現雲霜掌門周身絲絲寒氣繚繞,燕男都暗自吃驚,純陰之氣,這是從小就洗鍊筋骨才有的純正內功,不得不說,這一派掌門還真不是其他凡人可能比較的。

雲霜一臉的英氣,語氣岸然,連微笑都帶著一縷豪氣:「沒想到來押送藥草都要勞動少門主大架,這唐門主可還真看得起我流雲派啊。」

唐玉橋恭敬回道:「雲霜掌門玩笑了,小侄此次押運草藥,一來是代雙親探望掌門,二來,家母本想親自拜山,無奈抱恙在身,不便行動,特遣小侄送上一封書信給雲霜掌門。」

雲霜接過書信,迅速的略了一遍,眼皮快速的抖動了一下,雖是瞬間,但卻逃不過燕男的眼睛。雲霜面色略有平靜的問道:「世侄,你母親的病如何了?也有好多年了吧,又加重了嗎?」

唐玉橋馬上回道:「這也正是小侄要稟報的,前日這位燕師弟給目前看過,幸得藥方可治癒家母,可尚缺幾味藥引,只有這雲山之巔才有之物,所以特派燕師弟跟隨,識得藥引,還請掌門不吝割捨。」

雲霜爽朗一笑:「你母親雖已屬神器門,可也是我雲霜同門姐妹,幾味藥引算得了什麼,只要有的儘管拿去。」她看了一眼燕男,面帶異色:「沒想到,你這位同門如此年紀,竟有如此精湛醫術,連這頑疾都可治癒?」

燕男頷首回道:「並非在下醫術高明,而是偶然曾識得相同病症,方知藥方所在。」雲霜定睛看了燕男片刻,不覺瞳孔一陣收縮,瞬間恢復正常,隨意說道:「近來,你們神器門果然是卧虎藏龍啊。」她又滿含深意的看著唐玉橋:「你這次來不光只是為了送信這麼簡單吧,見到如玉那個丫頭了?」

見唐玉橋尷尬一笑:「尚未見到。」

雲霜似笑非笑的顯出一副慵懶的姿態,燕男更覺得這個女人風情可寄,不覺一怔,瞬間恢復清明。只聽她說道:「罷了,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就叫如玉去為你們辦理吧。」

在那日與余師姐探病之時,就曾聽說如玉這個名字,今天連雲霜掌門都玩笑的說出,看來唐玉橋便是來雲山的真正的意圖,而且,燕男肯定,唐玉橋來雲山絕對不是一次兩次了,似乎是對雲山的這名女子生了曖昧之心吧,燕男啞然……

剛走出兩重殿門,一個黃一少女輕盈的奔了過來,嘴裡喊著唐公子。燕男回首,見一女子略顯羞澀的站在面前,身形苗條,卻有幾分姿色,雙頰緋紅,看來是跑得比較急切。難道這就是如玉?燕男想著。可唐玉橋卻是看似不是那麼的興奮,只是客氣的拱手:「哦,是如雪啊,怎麼不見如玉姑娘。」

如雪雙眼流動,總是羞澀的不敢正面唐玉橋,盡顯女兒的嬌羞:「如玉有他事不便前來,托我問唐公子,上次問公子要的身形尺碼可曾隨身帶來。」

唐玉橋從懷中掏出一張封紙交予如雪,如雪接過來放入袖中,眉眼流轉的嬉笑道:「唐公子可是要托我們如玉師妹作衣裝嗎?想來你可是少門主,什麼樣的衣服沒有啊,還用得著到我流雲派討衣服?」這小丫頭口齒伶俐,竟讓唐玉橋不知如何回答。只得客氣幾句悻悻離開。

雲山的夜色雖是有些寒冷,可卻是格外的晴明,黑山白雪,清風彎月。主殿中的雲霜掌門正依稀白髮,負立窗前,手中還掐著一紙書函,當年一役,換來近二十年的平靜,如今各派都已重整旗鼓,而神器門最盛,龍門派、青山派已先後遭到偷襲,而雲山相隔較遠,勢必是最後一個吧。雲霜思量著:這龍城的局勢是否要變了?她腦中忽然閃出今日那個跟隨的神器弟子,就那麼一眼,卻給他一種心驚的感覺,就那麼一瞬間,似乎直覺非常的危險,可他只是一名外事低級弟子,是不是看錯了呢?她不惜運用秘術試探了一下,可瞬間就失去效果,她陷入沉思……

凝翠峰,就是雲山的後殿,也是流雲弟子的居住之所。每到夜間,尋常之人難以進入,因均是女子,凝翠峰的夜晚似乎滿山都飄蕩著脂香之氣。夜色中,一個黑影輕盈的在屋檐上飛掠而過,從一個屋頂落到另一個屋頂,整個凝翠峰,竟無一人發現。可凝翠峰如此之大,燕男竟找了大半院落,也不見鍾小玉的影子,他甚至懷疑小玉是否進了流雲派,令他苦澀的是,夜間的女子房間,各色梳妝沐浴,他竟無法細看。只得在屋檐上到處飛竄。在他正著急之時,但見一個白衣身影走進一個偏僻的院落,不是別人,正是唐玉橋。

許是白天沒有見到那個如玉姑娘心生遺憾,想晚上一會吧。燕男不覺輕身也跟了過去,說不定會有意外的收穫。燕男只得在屋檐上凝神觀望。唐玉橋走到一個屋檐下,猶豫了片刻,想轉身但卻又捨不得回去,最終還是伸手敲了敲門。只聽門內一聲嬌喊:「誰啊?」聽聲音似乎就是白天的那個如雪姑娘。

唐玉橋清咳一聲:「在下唐玉橋,想找如玉姑娘一敘可否?」

門內另一個溫柔的聲音響起:「唐公子請回吧,這本是流雲內院,男子進來多有不便,不知唐公子如何進來的,可不能壞了我流雲派弟子的名聲好嗎?」

燕男在屋檐上暗笑,想唐玉橋也是偏偏佳公子,在龍城也算是地位顯赫,沒想卻因一女子而無法跨越一扇簡單的木門,看來這世事真沒有什麼是絕對公平。但看唐玉橋怔在原地,無法邁動腳步,是去是留這個少門主竟無法決斷。只能硬著頭皮說道:「如玉姑娘,唐某風塵而來,可否邀約姑娘見上一面,敘敘舊也可。」

裡面那溫柔的聲音再次響起:「唐公子為公事而來,師父已告知與我,明天我會按照師父的交代為貴門清理草藥,今日多有不便,還請見諒。」

此時,之間窗戶開除一條縫隙,露出一張可愛的臉孔,正是如雪,她嬉笑著對外說道:「唐公子還是回去吧,我姐妹剛剛洗浴更衣,確實不便見面,得罪之處還請體諒」說罷又啪的一聲緊閉木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倩影。

唐玉橋嘆息一聲,還是搖頭抽身離去。

燕男望著唐玉橋的背影,忽覺情之一物卻是難解,即便他是少宗主,可也是無可奈何。不過他遲疑片刻,也輕身飛下屋檐,躲在陰暗處。他覺得那個溫柔的聲音是異常的熟悉,熟悉到他認定就是他要找的人。

只見屋內兩個模糊的倩影似乎糾纏在一起,嬌笑聲一片。似乎在搶什麼東西。只聽如雪說道:「如玉,你這雲山折梅手太用力了些,我的手都被你給弄痛了。」

「活該,誰叫你私藏別人的東西的,你喜歡他,朝他要便是。」

「我可不敢,人家每次來,眼睛都是一眨不眨的盯住你,我看他眼裡根本就裝不下我,你說我能有什麼辦法。我懷疑你是不是把師父的獨門絕技給學了去吧。」

「去你的,死丫頭,沒個正經的。」

兩個人又一陣嬉笑,只聽如雪又說道:「不過,如玉,你又不想見唐公子,為何還要問人家要衣服的尺寸,難道你要給他一個驚喜?」

「如雪,別胡說。」

「那你是要它作甚?趕緊給我一個交代。」

那個俏麗的身影似乎凝神片刻才說:「我上次遇見唐公子,就覺得他的身影與我認識的一位故人相仿,料想以他的尺碼做衣服,說不定肯定合身,所以才……唉!這麼久沒見,也不知道他現在如何了。是否還在故居,過得好不好。」語氣甚是神傷。

這時,窗外忽然響起「汪,汪汪」幾聲狗叫。如雪正疑惑之際,哪裡來的狗叫。木窗已推開,一道倩影飛掠而出,如玉但見一個黑影一閃消失在窗外,她已不顧只穿貼身衣物直接追將出去。可這黑影實在是快,總是若即若離,輕身過處,只掠起草間露珠,如玉不覺有些驚疑,如此輕功造詣,絕非她心中所想之人,可暗號卻是只有他才知曉。如玉不禁加快速度,直到追至一片荒草無人之地,黑影早已站定,緩緩轉身,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如玉眼前,依舊那樣俊秀堅毅。

如玉嘴角泛起微微的笑意,直直的看著面前的少年:「你還好嗎?」

「還沒有死,我還活著。」燕男走到近前,看著這個熟悉的身影,鬢髮垂至胸前,帶著絲絲的露珠,輕薄的衣衫顯得嬌柔無比,如玉雙眼似乎蒙上一層霧水,櫻唇微動,起伏著胸膛細微的喘息著。沒錯,就是小玉,那個曾與燕男從小一起玩耍的那個圓圓臉蛋,彎彎雙眼的小玉,如今她似乎增添了一種柔弱的美。燕男禁不住伸手去撫摸那柔嫩的臉蛋。

小玉羞澀的把臉蛋靠近燕男的手,許久未見,只穿貼身衣物身體似乎更加珠圓玉潤,散發著少女的幽香,可她卻並沒有閃躲,幾乎把整個身子都躲進燕男的胸懷,雙眼似一汪清泉般溫柔:「沒想到,你竟然進了神器門,看你這身輕身功夫,似乎還不錯,能給我說說嗎?」

燕男平靜了一下思緒,把長衫脫下披在小玉單薄的玉體上:「這不是神器門的輕功,而是青衣門的草露飛燕。」

「什麼,你還會青衣門的功法?」小玉一臉的驚愕:「那你在神器門都經歷了什麼,快告訴我。」

「我在神器門找到了殺你母親的兇手。」

「是誰,小男,告訴我,我一定稟告師父,然後親手殺了他。」小玉一臉的憤恨。

燕男只是淡淡的說道:「現在還不確定,你不用著急,等我找出來,一定會替你報仇的。不過這神器門,遠不會這麼簡單……

燕男走出凝翠峰,已是夜色寧寂,他並沒有急著回到住處,滿身的胭脂清香,以免同門生疑,他慢慢的走在雲山的小路上,思量著心事,他已打定這次回去,終究是要一探神器門,看看著神器高層中到底有何神秘,個中兇險也是他無法預料的。雲山的夜色的確是要比黑山的清爽幾分,燕男不覺大口的吐息起來,咦,此時,他腦中出現一個聲音,不禁謹慎的回頭,一道白影一閃便出現在他近前,輕衣白髮,如同仙子一般。

燕男一怔之際,一股陰寒之氣已直逼身前,他眼皮一抖,身影一陣模糊,人已出現在幾尺開外,白影一閃,如同一道虛影,眨眼已到燕男身前,纖長的雙手如同利劍一般伸向燕男的前胸,速度之快,令燕男都是一陣眼炫。他驚愕之下,雙掌翻轉,泛起一道氣旋,如排山一般拍了出去,勁風把白屢屢吹起翻飛,二人中間一陣爆裂聲轟的一聲響起,捲起一片塵沙,漫天飛舞。燕男瞳孔一陣收縮,沒想到雲霜一介女流,竟如此強悍,忙雙手掐訣,運轉靈氣,周身氣浪翻滾,瞬間無數落葉絕塵而起,如同飛劍般指向白影,片片綠葉如鐵堅硬,勁氣鼓動,隨著一句鏗鏘:飛花疏影響起,落葉紛紛飛出,瞬間淹沒了那道窈窕的白影,陰影中道道氣流汩汩翻滾起來,接著一聲嬌呼,燕男長吸一口氣,收回雙掌,待片片樹葉無生命般紛紛落下,現出那道白色的麗影,雲霜雙眉緊蹙,神色慌亂,已是狼狽不堪,花容失色,一身白衣滿是道道裂痕,胸前已漏出斑斑綠色的褻衣,銀髮凌亂的散在肩上,額頭冒著絲絲熱氣。

她手拂額前銀髮,杏目圓睜,驚駭的看著面前這個少年。燕男只是淡然一笑:「沒想到雲霜掌門貼身衣物竟是如此的耀眼,讓燕某大開眼界。」

雲霜雙目怒火,但瞬間眉目含笑,柔波流轉,媚態千種,高高挺起酥胸嬌媚的說道:「哦,既然燕少俠喜歡,不妨多看幾眼。」

燕男但見雲霜銀髮飄動,身形柔美,煙波流動,不禁心神一盪。雲霜眼神流出一絲興奮,只聽燕男平靜說道:「雲掌門身姿的確不可方物,可媚術卻是不敢恭維,你說呢?」燕男清明的眼神正直直看著雲霜,雲霜怎麼說也是一代掌門,可在一個少年面前展露身體,搔首弄姿,卻被一眼識破,不覺心生憤恨但又雙頰火熱,忙掩住玉體,沉聲問道:「六合掌、凌空虛渡都是外門功法,你身為神器門弟子,緣何會有如此秘術,你到底是何來歷,到我雲山是何居心?」

見雲霜最終還是表明來意,燕男一笑,平靜回道:「沒想到雲掌門對我一個外門弟子也如此用心,不過掌門放心,燕某隻是神器門的一個外事弟子,並無其他身份,今日來此也是師門安排取葯,順便探望一下故友,並無惡意,至於神器門更多信息,我也不知,更深露重,雲掌門衣衫單薄,快回去吧,以免著涼。」

「希望如你所說!」白影一閃,消失無影。燕男看著雲霜消失,腦中出現一個聲音:「小男男,我覺得此女雖年紀大了一點,可也是完璧之身,且姿色不錯哦。」燕男一臉霧水。

第二天清晨,唐玉橋早已站在外殿前仰首張望著,急切的等待如玉的出現了。直到一青一黃兩道清影出現,唐玉橋急忙迎上去,直直的看著小玉那張水嫩的圓臉,而如玉只是恬淡的取出一張清單,平靜的說道:「唐少掌門看看有無遺漏,如再無其他,請畫押隨如雪去交割吧。」

唐玉橋望著如玉,神情迷惑:「如玉姑娘,可否進一步說話。」

如玉眼波流轉,望向身後的那個身影,點頭答應。如雪大眼睛翻轉幾下,饒有興趣的望著燕男,有看看走出很遠的二人,不知在想什麼。直到片刻后,二人走了回來,唐玉橋一臉迷茫的回來,隨如雪進去交割銀兩。如玉平靜走到燕男身旁,香肩輕輕的擦過燕男的臂膀,一陣香風吹過,燕男沒動,耳邊卻留下一句鶯歌細語:保護好自己,記得來看我。

唐玉橋出來,怔怔的望著如玉的身影,最終轉身離去。只是如雪站在如玉的身旁,看著遠走的燕男,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昨晚的小狗還是挺可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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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鸞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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