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潰逃

洛莫在與郭玲瓏聊了一會天之後，就覺得漸漸的屋裡安靜起來，混混沉沉間又睡了過去。隱約間，似乎聽見了郭玲瓏的聲音：「洛莫哥哥……」

洛莫在她的呼喊下，慢慢的醒了過來，一個人影正關切的站在他的旁邊。看著洛莫慢慢的醒了過來，那人滾滾落淚，帶著哭腔道：「龜息仙翁保佑，你終於醒了！你發高燒都已經三天了。」

郭玲瓏見他說話時嘴角滲出血來，知道他缺水，連忙用濕巾擦拭了嘴角的血跡，扶他起來，用勺子喂水給他喝。

板頭那日跟栗藏鋒又吵了一架，但是到底頂著壓力把洛莫運到了雪龍城。可是栗家正在與國王軍開戰，自己是栗藏鋒的幫手，不能遠離。翻遍了洛莫的通訊密碼本，只找到郭玲瓏的電話，因此順手通知了她。

板頭少年時，是見過「郭玲瓏」的。以前只知道這姑娘身體抱恙，精神不大清楚，這次見她孤身來到雪龍城，雖說有點意外，但也沒有深究。自己是冒險把洛莫送出來的，不能在這裡過久的停留，看見有熟人前來，自然喜不自勝，將洛莫安排在雪龍城的一所醫院裡，丟下一些金子，就匆匆忙忙離開了。

「我怎麼在這裡？板頭呢？」洛莫問道。

「你說的是田清波么？」郭玲瓏輕蔑的道，「他早就走了，這是他還給你的金錯刀，說是裡面有五千銖金子，你可以隨便用。」

「你這朋友還真不錯，除了本金還給你利息！」

「他一定是遇到麻煩了，你不要這麼說他。」

「那好吧，我們不說他，只說你。」郭玲瓏道，「當年你把我給你的金子借給了田清波，幫助他逃出生天，他可是欠你一條命。」

「說不上，當時我看到賬戶的主人是燕冠雲，差點沒嚇死，哪敢隨便動用那筆錢？隨後把賬戶交給板頭也是見他走投無路的辦法，其實跟害他也差不多。」洛莫道，「我一直沒有問你，那賬戶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是鳳來儀和他干老公一起設立的賬戶，他們合夥做了一個『蜜罐』，想把我抓出來！」郭玲瓏得意的道，「本大王是這麼好抓的么？」

「甚麼意思，鳳來儀的干老公是誰？」

「你不知道？」

洛莫搖了搖頭，等著郭玲瓏的解釋。

「你們三機所上上下下都知道，鳳來儀是燕冠雲的小情人，你居然不知道？」

洛莫聽見這個信息，睜大了眼睛，連嘴巴也合不上了，「沒有證據的事，不要瞎說。」

「看看，這張照片。」郭玲瓏叫洛莫挺在病床上，拿了一個MINI顯示器給他看。

「這是燕行菲的媽媽，有甚麼奇怪的，我見過。」

「再看這張！」

「這張是鳳來儀，我認得。」

「仔細看看，對比一下這兩張照片！」

洛莫在郭玲瓏的暗示下，仔細對比了兩張照片，驚訝道：「你不說我還沒注意，這兩人的外形怎麼這麼像？」

「怎麼樣，我早就說過燕冠雲的審美差勁的很，找的女人檔次越來越低。燕行菲的媽媽好歹也是個大學者，這個可倒好，整個一個混不吝！」郭玲瓏嘲笑道。

洛莫有些無語，聯想到自己曾多次冒犯鳳來儀，燕冠雲卻沒有因為這個怪罪自己，還是覺得這個「鎮南王」人還不錯。

「我得想個辦法，幹掉海蘭山，趕快回鼠國去。」洛莫道。

「黃桂嫻現在在雪蘭城，你要不要和她見見面？」郭玲瓏突然道。

「她和海蘭山是一丘之貉，我見她做甚麼？可惜我上次已經把海蘭山引了出來，不知道蕭炎文怎麼弄的，居然把正主放跑了。」

「奇異大廈已經恢復營業了，我雇了個職業經理人給我們打理生意。」郭玲瓏道，「就是不知道，這生意一年能夠給我們提供多少進項。」

「玲瓏，你在榮耀國是不是聯繫黃桂嫻了？」洛莫見郭玲瓏顧左右而言他，沉下了臉說道。

「洛莫哥哥，我知道你不喜歡她的為人。可是，我們教團要想生存下來，就需要跟各種勢力打交道，你不能總是逃避。」郭玲瓏忽閃著眼睛道，「她是榮耀國的大人物，搭上她那條線，沒壞處。」

「她召集了熊氏水務商社的雇傭兵，在海蘭山的嚮導下，把我父母劫走了，到現在沒個說法。我的人到底在哪裡？就目前這種情形，我怎麼能去搭上她那條線？再說了，她視海蘭山為得力助手，怎麼會放任我幹掉海蘭山呢？」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你被困在這裡，根本見不著海蘭山。」

「我先回鼠國去一趟吧，消滅海蘭山的事情先放一放。我聽說金沙飛這廝不地道，一直在撬我的牆角，我得回去看看。」

郭玲瓏堅決反對洛莫在病體未愈的時候胡亂走動，但是洛莫卻心急如焚的要趕回鼠國去。一方面是金沙飛受了鼠國的指令，凍結了洛莫的銀行賬戶，一方面實在是放心不下白絮。

自那日昊京一別，洛莫與白絮已經小半年沒有見過面了。

坐在回鼠國的班機上，兩人都一言不發，顯的心事重重。

苦熬了十一個小時的空中旅程，飛機終於在昊京大機場降落了。

來接機的是第一局的亭長偵查員，秋衡。秋衡把洛莫的小隊完整的帶回了昊京。一見面，秋衡就喜出望外，拉著郭玲瓏的手問東問西。但郭玲瓏卻盯上了秋衡身邊的那位身著便裝的軍官。

只見那人彬彬有禮的對著秋衡說道：「秋組長，我們奉命逮捕洛莫，您看……」

秋衡皺了皺眉頭，將郭玲瓏拉到了身後，對著洛莫道：「對不起，我是來接你回局裡的，你得跟我回局裡一趟……」她說完這句話，直覺得滿臉羞愧，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卻不料，除了洛莫略有驚詫之外，郭玲瓏居然無動於衷。

洛莫雖不明白秋衡為甚麼又來逮捕自己，但卻沒有問詢，只是對郭玲瓏道：「你回旅館去，我辦完事情就去找你。」

郭玲瓏獃獃的點了點頭，目送洛莫上了秋衡的汽車。

和秋衡一起來的那軍官開著汽車，將車開的甚是平穩。只聽到後排座兩人在說話。

「秋衡，我的小隊呢？」

「我把他們都遣散了。你不要擔心，第一局只是找你回去問兩句話。」

「他們跟我出海打漁，扮演的角色只是水手罷了，我才是船長。這話你跟蕭炎文說了么？」

「洛領祭，您對我哥成見太深了。」開車那軍官突然插話道，「他只是不了解內情罷了，您這次回局裡述職，只需要把事情講清楚就可以了，不會有甚麼大問題的。」

「哦，但願如此吧。」洛莫聽他自稱是蕭炎文的弟弟，嘆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汽車終於在第一局的辦公大樓停下了。秋衡覺得這是自己坐過的最長的一段路，隨著汽車停下，她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慢慢的給洛莫正式戴上了手銬，為了怕他受傷，還給他準備了護腕。

洛莫無動於衷的任由秋衡押著他去第一局受審。

「法庭」是由蕭炎文和幾個不認識的人組成的。蕭炎文提前支走了秋衡，將自己身邊的人介紹了一遍，就開始了正式的提問。

「洛先生，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你。」蕭炎文講話細聲細氣的，顯得很有教養。

「好，你問吧。」

「我接到上級通知，掩護你去榮耀國。請問，你去榮耀國做甚麼？」

「誘捕宋黑金，順便抓捕大偷渡的幾個骨幹蛇頭。」

「可是據我所知，你沒有完成抓捕宋黑金的任務。而且，任由宋黑金一夥繼續在大蛇蘭地區橫行霸道。」

「我去大蛇蘭消滅海蘭山的殘餘勢力，需要雇傭兵的幫助。」

「是么？所以你用鼠國的金子資助與鼠國為敵的雇傭兵？」

「我需要雇傭兵替我殺人放火，就得給足了金子。而且，我的行動是得到第一局授權的。」

「你說的授權是指這個么？」蕭炎文把手裡的紙揚了一揚，對身邊記錄那人道：「拿去給他看看。」

「這張是秋衡的委任狀。」蕭炎文見洛莫隨手就把第一局頒發的委任狀遞了回來，有點惱火。「只是授權秋衡可以便宜行事，在必要的時候調度第一局的相關資源。而且，這張授權書任命秋衡為特別行動組組長，是要求秋衡去消滅海蘭山的，而你卻利用了待在秋衡身邊的機會，鼓動她私自接觸鼠國間諜人員，請問這是一種甚麼行為？」

「我再說一遍，我出海是得到第一局姜局長授權的。我是第一局的民政顧問，我所做的所有一切都是為了消滅海蘭山一夥。」

「是么？」

「……」

「海蘭山一夥被你消滅了？」

「沒有。不過，我給他堂妹秦蘭花身上裝了衛星定位儀，可是有人追蹤技術不到位，把目標跟丟了，這不能怪我。」

「看來，你對第一局成見很大。」蕭炎文的語氣變的有些嚴厲，「洛先生，先不說你編造謊言，聯合燕冠雲非法集資的事情了。就憑你鼓動第一局的亭長偵察員接觸榮耀國間諜，我就可以判你終身監禁，你知道么？」

「我們要去大蛇蘭對付海蘭山，就必須得使用一些手段。」洛莫爭辯道，「你不能拿這一條治我的罪！」

「笑話！」蕭炎文聽見洛莫的話，終於動了怒，將文件夾拍在桌子上說道，「我們鼠國是M星球上響噹噹的大國，幾時需要動用這些歪門邪道來解決問題了？」

「秋亭長要求去大蛇蘭剿滅海蘭山一夥，自然有鼠國海軍、空軍、陸軍和國民警衛隊的幫助！誰告訴你可以去境外雇傭殺手搞事情的？」

「另外，你去榮耀國，到底是去辦正事，還是去接收教產？」蕭炎文咆哮道：「我查過了，現在黑螳螂大街2243號掛在你註冊教團的名下，這是怎麼一回事？」

「奇異大廈是聖衍經教團的資產，是榮耀國的教友捐出來的，掛在聖衍經教團的名下，很奇怪么？」

「終於說道點子上了。你去榮耀國是去發財的！」蕭炎文將椅子往後移動了一下，將身子挺在椅子靠上。

「你們也都說說吧，這件事情該怎麼辦？」

「洛領祭前去榮耀國是經過第一局授權的，所以他的行為雖然不合規矩，但不能算出格。」蕭炎文身邊的一個戴著金絲邊眼鏡的學者模樣的人說道，「至於榮耀國的教產問題，那是他們聖衍經教團的內部事務，我們不能過多干涉。」

「那他勾結燕冠雲，非法集資的事情呢？利用鼠國金融漏洞，非法斂財達八百萬金之多，這件事又該怎麼算？」蕭炎文另一邊的那位滿臉兇相的助手問道，「難道這也不能被追究？」

審訊室里氣氛突然安靜下來了。

這種安靜持續了好長一段時間，終於還是蕭炎文打破了寧靜。說道，「洛先生，你看看這份筆錄，有沒有不準確的地方，要是沒有，就麻煩你簽個字吧。」

洛莫看了看第一局的審訊筆錄，主要記述的就是自己和燕冠雲發行無息債券以及自己做老鼠倉兌換金海貝契約的幾件事，但是不知道為甚麼，卻捨棄了自己在榮耀國私自接觸宋黑金的事情。看到了文件夾的末尾，居然發現了另外一條意想不到的記錄，某年月，洛某勾結一批無良槍手，組織大規模考場作弊，得金五十銖！這份文件夾在文件夾的最後，只有一張小紙片，差點被洛莫當做廢紙。

「這張考場舞弊的記錄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蕭炎文反問道。

「洛先生，你其實不適合在第一局做甚麼顧問，你案底這麼潮！」蕭炎文冷笑道，「想必當年姜局長也是被你給騙了，才給了你一個顧問的頭銜！你能顧甚麼問？剛剛從校園畢業出來混社會，你就從事不法活動，依靠組織考場舞弊賺錢，您還真是人才！」

「你們找到成欣然了？」洛莫問道。

「這個你別管，既然我們能把這件事來龍去脈查清楚，就有十足的證據！你休想翻案！一句話，今天這個字，你到底簽是不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