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加入

順著篝火鎮的「中心大道」一路向南，林恩按照多莉女士的提示，來到了河岸邊一座「L」型的木房。

這座房子由一圈矮欄杆圍起，木材上些許的裂紋和霉斑似乎是它唯一的裝飾。或許是容易受潮的緣故，房子的每一面都有窗戶，其中一扇窗的窗邊擺放著搖曳的蠟燭。

這就是哈羅德的家嗎？看起來平平無奇，甚至還不如周圍的房子，看來，首領的地位似乎沒有賦予他多少生活上的特權。

林恩輕輕地敲了敲位於拐角處的門，等待哈羅德的出現。

然而，開門的不是那個酷酷的大叔，而是一個身材嬌小、面色稚嫩卻同樣擁有黑髮藍眼的少女，她留著一頭齊肩的短髮，既輕盈又有朝氣。

「你是誰？我好像沒見過你。」少女好奇地打量著林恩，一點也不怕生。

林恩剛打算做個自我介紹，卻被少女搶先一步，「我知道啦，你肯定是不小心被老爸撿來的流浪者，正常人怎麼會來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嘛。」

她的聲音活潑，語速頗快，就是措辭有些過於……直白。

正事要緊，林恩當然不會和一個看起來只有十四五歲的小姑娘計較這些，「那麼，哈羅德先生——」

「老爸還在靶場訓練，大概在一個小時之內會回來。」少女搖了搖頭，搶先回答道，「你要麼現在去找他，要麼留在這裡等他。哦，其實你也可以改天再來，但我猜你不想這麼做。」

林恩心裡有些好笑，「我就在這裡等他吧。」

雖然自己來的不是時候，但一個小時的時間也不算久，沒有必要刻意去打擾哈羅德。

見林恩站在原地，少女露出看傻狍子一樣的眼神，「那就進來坐坐啊，你是要幫我家看大門嗎？」

林恩跟隨少女走進客廳，簡樸的傢具上積累了不少灰塵，似乎不是經常有人使用。

少女指了指角落裡的桌子，「那裡有杯子，渴了就自己倒水喝。」

「你家裡只有你一個人嗎？」

「不然呢？」少女不以為意道，「老媽是學校里的老師，每天都要忙到很晚，老爸就更不用說了，一個月有一半的時間都不在小鎮里。」

說罷，她便向林恩右邊的房間走去，離開了客廳。

學校？這麼小的地方竟然還有學校？就算在林恩原本的世界里，傳承知識所需要付出的努力和代價也不小，更何況是在這種環境下。

沒過多久，房門被輕輕推開，哈羅德走了進來。

「林恩！你已經沒事了嗎？」

「沒事了，就是葯湯實在是有點苦。」林恩開門見山道，「哈羅德先生，可以和我說說你們幫派的事嗎？」

「嗯，當然沒問題。」哈羅德脫下大衣，掛在門旁的衣架上，若無其事地試探道，「你想要加入我們？」

林恩點點頭，接著問道，「需要什麼條件嗎？」

「不，不需要什麼條件，只要品行沒有問題，篝火幫歡迎任何投靠者。不過，你必須遵守四條要求。」哈羅德頓了頓，組織了一下語言，「第一，要對篝火幫忠誠，不是對我，而是對幫派忠誠。第二，除了傷員以外，所有人都要工作，因為我們養不起閑人。第三，要為幫派里的每一件大事投票，認可每次投票后的結果。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條，要樂觀，永遠不要放棄希望。」

這……作為要求來說，未免也太寬鬆了吧。比起投靠者可以帶來的利益，篝火幫似乎更看重人心。

「如果哪天你做不到這些要求，可以隨時離開。」哈羅德語氣輕鬆，強調的內容卻相當嚴肅，「但如果你背叛了篝火幫，下次見面時，我們就是敵人了。」

林恩稍作思索，「這裡的工作有什麼種類？我可以自由選擇嗎？」

「可以，但如果那個工作的人數過於飽和，就需要協商或是抽籤調配。至於工作種類，我想，按職業來講或許會方便一些——」

接下來，哈羅德一個個地介紹起來。

首先是遊獵隊獵人，負責外出打獵和鎮內安全，是幫派內最危險的職業。

同樣負責獲取食物的漁夫相對安全一些，但要沿鎮邊的無名河移動，還有可能遇到一些棘手的魚類。

然後是廚師和侍者，兩者都在餐廳工作，是幫派內最安全的職業。

木匠、皮匠、石匠、鐵匠和裁縫統一被劃分為工匠，除了需要吃苦耐勞之外，有時還要面臨身兼數職的境地。

至於教師和護士，雖然安全，但難度較大，十分需要耐心。

「對了，還有鍊金術師。」哈羅德隨口補充道。

林恩的心裡突然激起了千層波浪，他抑制住翻滾的好奇心，假裝毫不在意地問道，「鍊金術師？」

哈羅德笑了笑，語氣中不由自主地多了幾分驕傲，「沒錯，我們的幫派擁有一名鍊金術師，而且還是一名正式的鍊金術師。不過，你也知道這不算是常規職業，所以我差點就忘記提到了。怎麼樣，有感興趣的工作嗎？」

不算是常規職業？意思是不能隨便成為嗎？

如果這樣，還要不要說出來自己的真實想法？萬一說錯什麼，不會就這麼露餡了吧？

見林恩遲遲沒有回答，哈羅德又說道，「如果拿不定主意，你可以先隨便挑一個試試看，不合適再去換別的。」

林恩趕緊點頭，決定之後再私下調查。既然已經得到了線索，就沒必要急於一時。

「接下來說說加入我們的好處吧。首先是食物，幫派內現在實行的是統一的分配製度，每人每天兩餐，由餐廳在中午和晚上提供，多數情況下是湯和蟲糕。當然，如果你交換到了別人的食物，可以隨時自己加餐。」

按時按點，聚眾吃飯，頗有種原世界里學校食堂的感覺。經過療養屋裡的接觸，這裡的飯連口味也與學校食堂不分伯仲。

「然後是住處，之前我也說過，這裡的空房屋很多，你可以隨便挑選，不需要從頭搭建。一般來說，你需要對選好的房屋進行適當的修繕——如果你自己做不到，可以花物資請人來幫忙。但無論住在哪裡，一定要保證屋頂是可靠的。」

保證屋頂的可靠……是因為這裡經常下雨？下雪？下冰雹？可自從來到這裡以後，一次也沒碰到過啊。林恩心裡好一陣莫名其妙。

「至於生活用品，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配給，多餘的也可以拿出去交換。」

人數不多，生產力不高的情況下，物物交換確實是個好辦法。林恩將這些一一記下，回去后再慢慢消化。

留出了充足的思考時間后，哈羅德一字一句問道，「那麼，我再確認一遍，林恩，你想要加入篝火幫嗎？」

「想！」

沒什麼好猶豫的，坐擁這麼多福利，不加入簡直是傻子。

哈羅德點頭微笑，「好，你現在就是篝火幫的一員了。我們沒有信物和配飾，但有一句隨時可以證明身份的暗號。」

「是什麼？」林恩有些好奇。

「在黑暗中尋找火焰，在寒冷中尋找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