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屍
當我再次從昏沉中清醒,感覺渾身舒服,沐浴著已經多雲轉晴的陽光,卻被嚇了一跳!有四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原來是隊友們。
大牛在幫我按摩,我有些吃驚_怎麼一覺醒來,待遇變得這麼好。
馬潘迫不及待的問;「小哥,你是不是吃過那種東西,這麼大個,烏黑髮亮,有汁!」
我莫名其妙;「這麼大個!你說的是土豆嗎?不過烏黑髮亮還帶有汁的土豆我沒見過。
馬潘可能不擅表達,問了半天我實在搞不懂。
雷娜解釋,在我暈了之後,被扛上了岸,他們很好奇,我的血為何能驅趕那些蟲子,就猜想可能吃過什麼靈丹妙藥,於是雷娜想起一個《驅魔人》的故事。說曾有個茅山道士,喝過麒麟之血,還吃過千年血靈芝,此人不僅能辟邪,也能百毒不侵,正如我一樣,他的血還能驅蟲!
「麒麟血?血靈芝?我也是頭一次聽說,怎麼還吃上了,如果這東西這麼靈,回頭大夥也買點兒嘗嘗,今後不都一樣厲害了嗎?」
雷娜笑道;「要能隨便買到,那還算什麼靈丹妙藥,千年血靈芝,只能生長在稀有的金絲楠木之中,千年難遇的無價藥材。而麒麟本身更是傳說中的存在,別說麒麟血了,能見麒麟之人算是奇迹!」
胖子道;「有這種可能,搬山道人與矛山道士曾經是一家,後來才分道揚鑣的,你們說,小馮同志該不會,還流淌著那位矛山道士的遺傳血液呢!」
「去你的!搬山道人和矛山道士的確有一些淵源,可我不是矛山派的分支,再說這只是一個故事,怎麼能當真呢!」
正說著,我想起了河岸上的女妖來,問眾人;「河邊那隻妖怪是怎麼回事?你們真用88年的黑驢蹄子送她做人情,才放了我們一馬么?」
馬潘道;「沒那個必要,妖怪也不會講人情,因為她真的就是一個木頭圪塔!」
「怎麼回事?說具體點兒,我的理解能力太差。」
最終還是萬教授說的的比較形象,我才知曉緣故。原來那些怪蟲就在岸上做巢,它們的洞穴口正好有一棵腐蝕的枯樹,形狀張牙舞爪,遠些看去,特像一個人,然而被胖子用槍打落的蟲子,再次聚滿了樹枝,這才使得疑神疑鬼的我們誤認為了!
不用說,在我昏迷之時,肯定被精心照顧了,畢竟我血發揮了這麼大的作用,現在也覺得心裡很平衡,只是渾身乏力,這兩天失血過多,需要好好的補一補。
可是吃的幾乎所剩無幾,壓縮餅乾頂多夠我們吃個兩頓,這樣下去我們還沒趕上To
i那幫人,就先斷了糧草。
正想著,萬童驚慌失措的從灌木叢里跑出來,邊提褲子還氣喘吁吁,一看就是放矛的時候,不小心打草驚了蛇,落荒而逃!
胖子道;「我的教授啊!您能不能注意點形象,到底屁股抹乾凈沒有,怎麼衣衫不整!」
萬童卻說;「山………山對面有煙火,看樣子就是To
i那幫人,我還看見有人在和裡面游泳,快那相機!」
雷娜還以為萬教授是變態,哪有偷拍別人洗澡,還怕耽誤最佳拍攝時間一樣。
唯有我最清楚萬童的用意,目的就是跟蹤,並且記錄這幫盜墓賊的所作所為,才能有證據澄清我們這些年來的罪過。
二話不說,我就翻出出背包里數碼相機,跟著萬童往灌木叢走去,所有人莫名其妙,也好奇的跟上。
我們默不作聲,看得一清二楚,對面還真有人在河裡洗澡,幾個壯漢正不亦樂乎的戳著,很像來時服務員描述的那些人,只是沒見老外模樣的,也不見年少白了頭的To
i!當然一娘們也不可能和他們一起洗澡!………
萬教授耳朵不太好使問我;「他們在嘰里咕嚕說什麼,看樣子好開心。」
其實我也聽不太清,好像用方言在說,什麼險中求財,還說什麼再用一天就到地方了,也有人說等有錢了暫時不想回境內,他們說的做賊心虛一樣。
我和眾人說道;「看樣子他們只是暫時休息,估計不用多時還會繼續趕路。」
胖子道;「要不我們悄悄跟上他們,不過這些地方怎麼到處是河流瀑布,直接跨過去可能會被他們發現。」
皮包道;「我剛才看了一圈,另外有個小山坡可以繞過去。」
正在此時,我們頭頂飛過一架無人機,接著又聽見對面幾聲口哨,只見壯漢們麻溜的進了叢林里,可能是出發信號。
有些不妙!我說道;「皮包,帶路!繞過去跟上那些人,他們可能發現我們了!」
帶上行李,我們跟著皮包,很快來到了對岸,卻發現一個人影都沒了,只有一些食物包裝垃圾袋,有一堆篝火也沒來得及滅掉,肯定發現我們之後,匆匆離開的。
我們也馬不停蹄,恨不得能多長几條腿,能走多快就走多快,絕對不能讓那幫盜墓賊先找到地圖裡的古墓。
可跟了一天,也沒見任何蛛絲馬跡,不知不覺天天已經黑了下來,也實在走不動了。
大牛道;「是不是該歇歇,老牛沒力氣了。」
萬教授連話都說不出,一屁股就癱軟在一堆落葉中。
胖子道;「沒錯,這人是鐵飯是鋼,不吃一頓餓得慌,都一天沒吃東西了,還有吃的沒?」
我們準備的食物,本來能夠維持個把月,可是都掉進了水裡,唯一剩下的乾糧,估計還能維持到明天。
我說;「我們得想辦法補充食物,等天亮,看看山裡有沒有野果什麼的。
夜來得很安靜,風在嗚嗚的作響,如同厲鬼在哀嚎,我們又點了一堆篝火,用樹枝葉子搭了幾個簡宜的帳篷,打算就這麼過一夜,唯一的睡戴,就留給雷娜。
沒想睡到半夜,只聽一聲尖叫!有人像我撲來,將我抱得緊緊的,嘴裡還念叨;「蛇!我睡袋轉進一條大蛇!」
我一看,雷娜小姐驚慌失措,讓我也措不及防;「蛇?在哪裡?」
同時所有人都被驚醒!見我們倆的樣子,我很尷尬!雷娜忘了還壓在我身上,只顧指著他剛跳出來的睡袋!
皮包眼快手急,伸進睡袋攪了一下,就拉出一條長長的大蛇!還樂到;「喲嚯,有宵夜吃了!」
「雷娜小姐,現在安全了,能放開我嗎?」我說道。
「抱歉………」
胖子道;「好幾天沒開葷了,這麼肥的長蟲,這下終於可以飽餐一頓。」
萬教授還迷迷糊糊,看到黑麻麻的蛇就戴上老花鏡,躲得遠遠的說道;「這東西怎麼能吃,有劇毒的!」
其實越毒的蛇越好吃,在我小時候,爺爺經常抓給我燉母雞湯喝,現在都忘記蛇肉是什麼味道了。
皮包肯定沒少吃長蟲,眾人說著,他已經生生的撥開蛇皮,手就像刀子一樣鋒利,蛇還在掙扎著,蛇膽已經被取出!
「大哥,來給你補一補!」皮包將取出的蛇膽,遞給馬潘。
馬潘竟然一口吞下,這又腥又苦的蛇膽,還可惜的說;「有酒送送那該多好!」
大牛道;「老大,我這不還有一瓶雲南包穀酒嗎,就知道你好這一口!又沒人搶你吃,幹嘛狼吞虎咽!」
我艹,真是一群餓狼,看他們習以為常的樣子,似乎經常吃生肉,想想有些倒胃口。
這麼大的一條蛇,如果就被他們都生吃了,那我們豈不是白高興一場,好東西要一起分享!我用尼泊爾將蛇砍成一截截,丟在一直沒熄滅的火炭中,烤一次全蛇肉,直到香氣撲鼻!
胖子已經早就等不及,肉熟了才三分,他就已經吃了三分之一,好在這條蛇又肥又大,足夠所有人吃飽,何況雷娜和萬教授那一份直接免了,他倆沒嘔出來就算不錯了。
我說;「其實蛇肉吃起來比鴨脖更有嚼勁,況且有酒開胃,不信你倆嘗嘗!」
我給大牛一個大拇指,在這種荒郊野嶺,有酒有肉,相當五星級享受了,我本來就有喝酒的習慣,這下比胖子話還多。
我對眾人道;「感謝各位的協助,馮某經后的事還請各位多多關照,其實我搬山道,到我爺爺這一輩已經金盆洗手,可也是命中注定,我又選擇了這條路。不過我也代表萬教授向你們保證,一定不會虧待大家,無論何時也不會出賣眾位。但只要To
i那幫盜墓賊落入法網,也能洗清我們的冤情。
眾人看了看萬教授,又看了看我,還以為我喝多了,也沒有在乎我已經說過頭話,在這裡的哪一個不是倒斗之人呢!
胖子道;「小馮同志你嚴重了,人嘛吃一塹長一智,不過別以為倒斗職業就低人一等,告訴你,我們摸金派,不分年代一直干這行,也不見得能瘦個半斤八兩。再說你不想想,埋在地下那些陪葬品我們不挖出來,最終還不是化成旖旎。一句話概括,沒有我們的貢獻,文物就會失去意義,沒有我們的功勞,古玩將會失去價值,你們說是不是呢?」
胖子邊說,還看了一眼馬潘,而馬潘還是一如既往,淡淡的來一句;「我們只拿屬於自己的那一份!」
雷娜道;「各位盡量保持好狀態,明天還要繼續趕路,千言萬語,不如讓我們一路順利!」說著抖了抖睡袋就又先睡了。
吃飽喝足,我靠在一顆樹榦不覺中進入了夢鄉,因為酒的緣故,這一覺睡的特別踏實,直到鳥鳴,又是新的一天,我感覺精力充沛。
「王大隊長,起來干早酒了!」
胖子酒癮還沒過,還真拿著喝空的酒瓶聞了聞,罵道;「你妹妹的,你昨晚把我那一口喝了,回頭你要陪我喝個夠。」
我們再次出發,一路向西很少停步,走在幾乎不成路的灌木草叢裡,行動起來很不方便,既然這樣,也沒有任何抵擋我們的前進。
大牛道;「怎麼這麼熱,不是說南方四季如春嗎?」
我說;「這已經不是境內,現在我們所處的位置,就快接近熱帶雨林,再往前面走,更加受不了。」
胖子滿頭大汗,學著狗哈氣;「胖子什麼都不怕,就怕熱耶!」
我們走了大五個小時,地勢越來越低,雖然遮天蔽日的參天古樹,還是異常的悶熱,我們水也喝完了。
我說;「我們休息一下,我去附近看看有沒有淡水源,順便找找有沒有野果什麼的!」
胖子道;「一路上也不見一隻活物,我跟你一路,打幾隻兔子,準備今晚的晚餐!」
眾人原地休息,我和胖子一人四處尋覓食物,沒想到才走一會兒,胖子從一個灌木叢里見了鬼一樣;「哎呀我的媽耶!」
我說…;「你踩狗屎了!怎麼大呼小叫!」
胖子故作鎮定;「呃…也沒啥,我碰到幾位前輩,靠椅子上在樹下乘涼!」
我說胖子昨晚喝的酒還沒散?怎麼胡說八道,誰他媽的會大老遠,跑到荒山野嶺乘涼?
胖子又說;「你不相信,自己去打聲招呼,他們都睡得很沉,可別驚醒他們!」
我沒當回事,就往灌木叢里走去,不看還好,這一看嚇得我魂飛魄散!一排的死人坐在樹底下一動不動!個個朝我呲牙咧嘴,無眼的瞳孔猙獰恐怖,讓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我忍不住大罵;「死胖子,你是不是缺心眼?這些還你前輩,我看都是你祖宗!」
我罵歸罵,我做考古這麼多年,見過的屍體不算少,稍微一冷靜,坐在椅子上的屍體,其實是一種風俗習慣喪葬!
喪葬,又稱半土葬,故去之人只接地氣,不入地埋,境內多處少數民族地區,均有這樣的土葬方式。家裡亡故的人,幾日就發殯,夏秋一至兩日,冬春也不能超過五天必須送出家門。總而言之,不放棺材入殮的屍體容易腐爛,那味道誰受得了!
然而在倒斗的行話里,都管殭屍叫粽子,其實就是喪屍的代號,因為人在閉眼那一刻起,趁遺體沒僵硬,好固定在靠椅上,再里三層外三層包上白布,看上去就像包粽子一樣,顧名思義,粽子就是殭屍,殭屍就是粽子。
胖子以為我被嚇趴傻了,跟上來想看看笑話,即使我很想研究這些屍體的來歷,這種地方荒無人煙,怎麼會有這種的現象。不過這些死者少說幾百年了,奇怪的是,屍體並沒有一點腐爛,除了皮肉乾癟,他們表情還依然保持現狀,看得我實在甚人!
胖子道;「你還對這些木乃伊感興趣,要不我給你扛回一具研究下,到底和埃及金字塔的哪個更值錢!」
「你是想錢想瘋了!死人都想拉出去賣,這種本來就是窮葬,專門為省錢人準備的,你看以後連上墳燒香都免了,還有什麼研究價值呢!」
胖子說著,就去掰開這些粽子的牙齒,看看是否有鑲金的,可是掰了幾個都是很失望。
我說;「你要想祖宗保佑,就積點德,人嘛還是入土為安!」
「還用你說,胖爺經常也干這種做好事不留名的事,看你良心的份上,那我們就挖個坑把這些老人家給埋了。」
胖子用隨身帶的摺疊鏟挖坑,嘴裡還念念有詞;「阿彌陀佛!……………各位前輩,我挖坑,挖的是錢財坑,我堆土,積的是陰德!我………」
我正把所有屍骨拖過來,胖子突然沒詞了,只聽一聲金屬的碰撞,只見他樂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