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荒蛇鎮
胖子用剷頭,帶出一塊銅銹斑斑的東西,吹去上面的塵土,似乎是一塊銅錢,即像一枚掛墜。
胖子道;「真是財神爺顯靈,這東西你認識不,能不能有研究價值?」
接過仔細一看,背面刻印一圖人頭蛇身,銅綠的蛇鱗栩栩如生,只是基本旖化的人面目模糊,已分辨不出是男是女,這樣的文物我聞所未聞。
不過考古界有名文資格,發現從來沒見過的出土物件,給予命名,於是對胖子道;這叫蛇枚銅鱗,人首蛇身印。」
「那能值多少?聽起來很有來頭。」胖子問。
我說;「可惜就這麼一枚,如果帶到北京,不用鑒定,單憑銅的分量,也能坐幾趟公交車。」
胖子失望;「嗯…這幾位前輩也太吝嗇了,這麼就給這麼點兒辛苦費。
這是時,皮包滿山遍野的呼喊,到處找我們,還以為我們出了什麼事情,沒想到我們在這裡埋死人。
回到營地,把我們遇到的事情說了一遍,表示我們才找不到食物的原因。
雷娜說不用著急,她去找水的時候,采了好多蘑菇,現在就在火炭上正烤著呢,在等會兒就能常到山珍了。由於太熱,雷娜就把她說的蘑菇烤在一邊,過來樹下等待。
我也聞到了一股香氣四溢,是野生菌的的味道,我最熟悉不過,在老家鄉下,夏季雨天時節幾乎天天都能吃到,吃不膩的好東西,始終很開胃。不過野生菌可不能亂吃,由於種類繁多,很難分辨哪一種能食用,哪一種又是毒蘑菇。之所以在雲南每年都有一段試毒大賽!
我趕忙問雷娜小姐;「你能辨認出食用野生菌嗎?」
雷娜說,她只是在雜誌上看過!
我回頭一看,完了!萬教授已經一個人狼吞虎咽,等我來到他的身邊,簡直是風捲殘雲,把火炭上的全部都掃了個精光,像一頭餓狼,意猶未盡,就連一堆沒烤上的也要吃!我趕緊一腳把紅彤彤蘑菇踢開!因為這個蘑菇是出了名的『吃不飽』!
萬教授見我把食物都踩了稀巴爛,一臉怨恨的盯著我,差點把我的鞋子都想啃,我顧不上解釋,一拳將他打暈!同時他口吐白沫,眼睛翻白!
眾人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
胖子道;「小馮同志,你下手也太狠了吧!這山裡這麼多蘑菇,不差那麼一丁點兒!回頭給你再摘你那一份不就行了!」
我說道;「我可不是怨恨萬教授吃獨食,主要他吃的毒菇,這種蘑菇叫吃不飽!」
我再次解釋;「吃不飽,有一種能麻痹味覺的野生菌,你看萬教授,已經吃了這麼多,不毒死也得撐死!」
聽我這麼一說,雷娜特別慚愧;「萬教授該不會中毒了,這可如何是好!」
我說;「幸虧發現及時,不過他只是吃太多,等消化完了也沒事!」
馬潘等人還是覺得可惜,這麼香的東西,就這麼被我糟蹋了。
我拍了拍胸脯;「不用擔心,今晚的晚餐包在我身上。」
很快,我在周圍逛了一圈,其實能食用的野味還真不少,就撿了幾窩我最熟悉的品種,足夠大夥填飽肚子。
再次烤熟以後,眾人不放心,看我試吃了一些沒有翻白眼,才各個享受起來!
大牛吃得正香,問我;「雲南人真是十八怪,你就連吃蘑菇都有這麼多講究。」
我說;「是啊,不僅講究,我跟你們說,野生菌有很多古怪的稱呼,什麼見手青、奶漿菌、牛肝巴、松茸、雞樅、馬皮皰、牛屎菇等………可以食用的。還有什麼紅鬼打、胭脂菌、苦馬肝、墳頭傘,紫刷把等………毒蘑菇。」
談笑間,天色又黑了下來,人一吃飽就容易犯困,不知不覺我一覺睡到天亮,又是新的一天。
萬教授醒來之後,一直喊肚子疼,摸著自己圓鼓鼓的大肚皮,就問;「怎麼回事,怎麼這麼漲肚子,不就吃了一點蘑菇嗎?」
胖子大笑;「你可能懷了鬼胎了!」
雷娜見萬教授沒事,把一切經過敘述一遍。
萬童感慨,想起了什麼事說道;「怪不得,當年去島國旅遊,那些小日本鬼子的美食這麼受歡迎,難不成是添加了這種黑暗料理?」
說歸說,我們還是得繼續趕路,才沒走多久,我們發現有很多古怪的建築。
類似原始部落搭建的房屋屋,可基本結構因為年久失修,坍塌得不成樣子,部分土基和瓦礫已經風化,長滿蒿草,一眼看去如同亂墳崗一樣凄涼!
萬教授說道;這些村落至少也有好幾千年了,怎麼破成這樣,這些人都去了哪裡?
胖子道;「這些地方這麼偏僻,肯定全村人都搬遷城裡跳大繩去了。」
雷娜說道;「怎麼可能,從這些建築風化程度,少說也有一千左右,在那個時候,在滇南下游的基本還是原始部落,能發展到這樣規模的建築群,已經算是先進的居所,除非曾經這裡發生過什麼事情,不得不搬走。」
我說;「昨天我們在來時,遇見的那些喪屍,估計也是附近的居民,從他們都穿著打扮來看,也不算很原始,而且他們身上還有銅製的東西。」
胖子忽然想起了什麼;「是啊,看樣子這村子不小,咱們兜一圈看看,有沒有什麼他們留下的東西,光看碎瓦片怎麼斷定年代!」胖子這點心思誰不知道,撿一枚蛇枚銅鱗,怎麼能滿足他的貪念!
我們走到部落內,發現有許多石制器皿,也有各式各樣土製的鍋碗瓢盆,不過被日晒雨淋太久,輕輕一碰就碎。
大牛和胖子一樣,東找找西找找,到處亂翻,總翻不出一點兒像樣的東西,還是那句話,沒有古董。
這時,皮包大喊;「喲嚯!有好東西,這裡有好大一窩蛋!」
眾人好奇,這裡連一個鬼影都看不見,怎麼可能會有一窩蛋呢?難不成還有人隱居在這些地方,養些雞鴨鵝,過著不問世事的日子!
只見皮包,真從一個牆縫裡摸出好多綠油油的蛋,先遞給了馬潘道;「大哥,又可以補補了!」
馬潘罵到;「你還真以為我什麼都吃,這是蛇蛋,都快腐化了,小心蛇娘找你的麻煩!」
我心說,怎麼隨意可見這麼多蛇膽,難不成附近都是蛇窩。
「這裡有一圖畫,畫的到底是什麼?」雷娜蹲在一個角落說道。
我一看,原來是一幅人頭蛇身,與蛇枚銅鱗中刻印幾乎一模一樣,是位披頭散髮的女蛇,身段婀娜妖艷!
萬教授說道;「我在前面牆頭上也見有,這人頭蛇身,到底象徵著什麼呢?」
大牛道;「這不是不梳頭的美人魚嗎?」
胖子說;「美人魚沒有那麼長的尾巴,我猜這是女媧娘娘,不過這畫家水平不夠,如果在她頭頂畫個光圈,才像神嘛!」
萬教授說;「我們做考古研究,就是要敢於假想,在進一步考證,胖爺的猜想的並非沒有道理,傳說中女媧娘娘的確人身蛇尾的特徵。只是此髮型凌亂,缺乏了一種女神的美感!」
雷娜道;「我覺得,此女並非是頭髮凌亂,而是特別抽象,彷彿這頭髮是每一絲都有生命一樣!」
我也感覺,亂髮之中有一種詭異,彷彿是無數條細蛇互相盤繞!這讓我想起一個關於古滇國的一個神話。
我對眾人說;「大家有沒有聽說過『蛇姬』的故事?」
所有人搖頭,卻是很期待我說出來的樣子。
記得我曾經在一個黑網站無意看到,有人在瀘西一帶發現了一座古墓,挖開之後發現了許多古滇國留下的遺物,包括墓牆中就有人頭蛇身此類壁畫。經過一番考證,有人說這是傳說中蛇姬。
胖子聽得不耐煩說道;「你別說哪裡有這種人蛇,直接說,蛇姬到底是哪位妃子,她的受寵國王是誰,到底是否埋在哪裡?不就得了!」
我心說,胖子貪念超過慾望,動不動就想挖墳掘墓,像他這樣的摸金校尉,有多少陵墓能招架得住。
我繼續道;「蛇姬並不是妃子,而是一位奴隸公主,一個救贖了奴隸王國獲得自由的女神,從而受得廣大奴族的崇拜,甚至是可以說,已經達到一種精神上的崇高信仰。總而言之,這只是一個傳說,但蛇姬是否存在過,還沒有人證實。」
萬教授給我一個大拇指,補充了幾句;「蛇姬傳說,也是古滇國神秘面紗的一部分,可以追述到古滇起源,具有說服力的傳說之一,不知當時的奴隸社會到底是什麼時期,目前還沒有一個確確的說法。」
我們圍在一塊正聚精會神探討著,突然有一條響尾蛇,從草叢裡串出來,嚇得眾人一個心驚!
然而蛇並沒有惡意,直勾勾的看著我們正圍著人頭蛇身這幅畫,吐著血信子盯了一會兒,似乎看來了它一眼的祖先一般,而後扭頭又轉回草蟲,讓我們虛驚一場!
實際上,我們還是沒有注意,附近原來到處有蛇在活動,只能小心謹慎,也可以說步步驚心。
我們沒有耽誤太多的時間,繼續穿行在荒村,並不敢放鬆警惕,每走幾步路就會看到各種各樣的毒蛇,生怕不小心被咬到,就像探測地雷一樣,每過一個草叢都打一下,沒動靜才繼續趕路。
皮包說道;「你們不用著那麼心驚膽戰,這樣走路會很費時,我給你們每人發一支煙,邊抽邊走,蛇最討厭煙味道。」
這個辦法挺好,不過雷娜小姐和萬童不會吸煙,最後用煙絲塗抹在腳跟,才有了安全感,於是我們的步伐快了許多。
原來這荒村並不是一個村落這麼小,其實相當一個古滇差不多大,偶爾能看見沒有完全倒塌的三角瓦房,很有是古滇建築的風格,不過比較矮小,我們看了一下,也沒有找到什麼可用之物,就繼續往前。
我們走了三個小時,終於離開了荒廢的古鎮,又走進茂密的叢林,不知道什麼時候,颳起了大風,吹得參天古樹咯吱作響,夾雜著各種各樣鳥獸怪叫,實在讓人心神不寧!
我和雷娜走前排,看她實在放鬆不了警惕,便問她干這行多久了,怎麼一個女孩子家,會想到在外八行摸爬滾打的,這麼挺身走險多不容易,憑她如此貌美如花,隨便幹什麼工作都能容易混得開。
我反而被雷娜說了進去;「我倒不習慣歡吃軟食,我看馮先生一表人才,長得跟小白臉差不多,完全可以靠臉吃飯,沒必要也跋山涉水,萬一到最後,務必得到自己想要的,你會後悔嗎?」
我無言以對,好在王大隊長無聊在背後插嘴;「你倆郎才女貌的,在嘰里咕嚕說什麼呢!其實胖爺不僅會摸金,還有一個特長,跟誰說媒都很靈,要不我給你們………」
我趕忙把胖子的嘴給堵住,恐怕他想拿我開玩笑,再說婚姻豈能兒戲,絕對不能隨便掛在嘴邊。
胖子掰開我的手,笑道;「你一大男人紅什麼臉,我又沒指名點姓,你別自作多情!」
我還是勸胖子那就點到為止,不然給他吃軟糖。
走在這樣的老林深處,誰都難免有些不安,後面的馬潘等人,也偶爾交流幾句。
正在這時候,最前面的雷娜突然回頭給我一個大擁抱,還以為她對我動了情,沒想到是前面有一排死人擋道,嚇得我摔一個跟頭!
所有人都冒了冷汗,因為這裡好多之前我和胖子遇到的喪屍,各個皮膚乾癟,面目猙獰,躺在座椅呲牙咧嘴,做噩夢也沒有這麼嚇人過!
萬教授臉色鐵青就問;「這是不是昨天你們埋的那種?怎麼漫山遍野都是?」
我點頭;「這次有心而力不足,這麼多屍體,要埋到什麼時候,我們還是繞道而行。」
馬潘淡淡的道;「這些死人和你們非親非故,管他們喪屍又怎麼樣,人家就喜歡透氣,你們幹嘛非要把別人悶在土裡………」
萬教授說道;「沒錯,這樣的土葬,有他的一定道理,我們還是別管了,趕路要緊!」
本來我們想繞道,可是這些乾癟的屍體到處都是,足有上千具之多,就怕繞道別處還是屍體,乾脆我們直走,把攔路的喪屍挪開一條道。
可是每挪一具屍體才能走幾步,大牛不耐煩,搶先直接踩過去;「你們到底是挪什麼,再挨個的抱一下,待會都抱出感情來,就不覺得噁心嗎,你們慢慢抱,我倒是沒有這一份菩薩心腸。」
其實我早就受不了一股股的屍臭味道,雖然屍臭已經淡化,可還是忍不住想吐,大牛這麼一說,我們乾脆踏屍而行!
雷娜和我們不一樣,人家會輕功,已經像蜘蛛人一樣不見了人影。
等我們從死人堆里爬一樣的出來時,只見皮包和雷娜用一種藐視的眼神看著我們,顯得我們實在笨拙一樣。
沒有停留,我們繼續趕路,又走了三個小時,我看見一些奇形怪狀的大樹,就用數碼相機拍攝,以後回去搞個旅遊相冊。
不知不覺,身體水分流失過多,口渴開始折磨我,嘴皮子都幹得不行,而我們帶的山泉水,已經早就喝光,一路上也沒有遇到新水源。
眾人也都饑渴難耐,舔著嘴唇,努力不去想這個事情,才能繼續往前走,多虧沒太陽太多的爆曬,否則這時候,我可能已經中暑了。
又堅持個把小時,我們終於離開了這片茂密的森林,眼前出現不一樣的地貌,我們所在之處居高臨下,一眼看去連綿起伏的大山別有洞天,在我腦海出現一個熟悉的畫面。
萬教授說道;「我們再向前是不是接近熱帶雨林了,面前的海拔顯得更低,估計會更熱。」
我們休息片刻,我趁此機會拿出羊皮地圖對照了一下,讓我滿心歡喜,雲霧繚繞的九座大山顯而易見,就和風水秘畫中的九山,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吻合,剛好的夕陽西下,如同是搬抄下來的畫卷一樣。
我起身對眾人道;「同志們!九萬陰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