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吹（二）

李年年和柏葉趕到掃雪區的時候，班上不少同學已經在幹活了。

張凝黑著臉站在一旁，雙手叉腰，冷冰冰地看著姍姍來遲的李年年和柏葉。

王清和莫莫兩人看到李年年和柏葉來了，趕緊把兩人拉到一旁，「剛剛張凝已經發過火了，說是來遲的人要多罰掃一片區域。」

本來掃雪應該是按小組劃分，每個小組負責一片區域。倒是張凝在看到李年年和柏葉兩個人沒有來之後，特意留出一片區域，給李年年和柏葉兩人打掃。

這下，李年年和柏葉不僅要負責打掃自己原本掃組負責的區域，還要打掃趕緊那一塊張凝特意為兩人留下來的區域。

掃雪也不急於這一兩分鐘，來得遲了，就走得吃一點，把自己這一組的任務完場就好了，可是現在張凝平白無故給兩人多整出來這麼多任務，柏葉氣不打一出來，衝上去就要和張凝理論。

李年年一把拽住柏葉，小聲安慰道：「算了，我們確實來遲了。」

這哪能算了？柏葉從小到到大就是一點虧都不能吃的性格，看到張凝趾高氣昂，往那一站，冬夜不懂的樣子，火噌噌噌地地往上漲。

李年年拉也拉不住，都快要急哭了。

「清兒，莫莫姐，你們快來幫忙阿！」

王清和莫莫看這個張凝平時狗仗人勢的樣子也氣夠了，這好想藉此機會讓柏葉好好滅一滅張凝的威風。

於是自認識以來，第一次，王清忽略了李年年的請求，反而幫著柏葉，想要把李年年和柏葉分開來，好讓柏葉專心地滅一滅那個張凝的威風。

「柏葉你聽我說，你別衝動。」李年年還在奮力挽回，這個張凝是班上的團支書，權力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以後要是真的想給給柏葉使絆子，多的是機會。在各種團體活動上，讓柏葉出一出醜，也不是機會。

李年年拚命攔著柏葉，那邊的柏葉看著兩人嬉笑打鬧的樣子，主動走額過來。

「幹什麼呢？這些活還不夠干是吧？」張凝開口就是不耐煩的語氣。

「閉嘴！」

柏葉一句話，張凝往後退了退，但很快就緩過神來，「老師說了，雪掃完了才能走。你們兩個這是不想吃飯了是吧？要是覺得任務還不夠多，我可以給你們兩個再分一塊地。」

「我們兩個的任務，我們自會完成，你少在這給我拿著雞毛撣子當令箭。」

張凝好像是那路邊的毒蛇被人卡住了七寸，本來就不白的臉更黑了。「無論如何，你們兩個今天必須把這兩塊地掃完了才可以走！」說完轉身走了。

在雪地里站得已經有好一會兒了，李年年的腳已經快要凍僵了，再不趕緊動起來，李年年感覺自己年紀輕輕的，就要將自己短暫的一生葬送在這一片小小的雪地里了。

李年年拿起一旁的鐵鍬，回到自己的小組默默干起活。

李年年的運氣還算好，和她一組的是三個男生，已經把活幹了一小半了。李年年對自己來遲了這件事也挺不好意思的。班委雖然通知的不及時，但是班上大部分學生都按時趕到了。

「你們一會兒先回去吧，剩下來的留給我一個人就可以了。」兩年一邊費力地鏟著地上被踩得結結實實的雪，一邊和另外幾個組員說著。

李年年一句話說完，卻沒有接話，氣氛有點尷尬。

「我們也沒來多久，掃完了大家一起回去。」說話的人是陳晨。

另外兩個人只顧著鏟雪，沒有要搭理李年年的意思，李年年也只好把手裡的鏟子揮得更快一點。

柏葉看到李年年回到了自己的隊，也只好回到自己的隊伍里，把自己這一小組的任務先幹完。

陸陸續續的，有幾組打掃完已經先回去了，到最後，只剩下李年年這一組和柏葉那一組了。

李年年很不好意思，自己終究還是拖了大家的後退，看到那一片白雪皚皚，完全還沒有清掃的區域，李年年更難過了。

王清和莫莫在一組，兩人在打掃完自己那一組之後，就來幫李年年和柏葉了。

一開始李年年的氣勢還很足，但快半個小時過去了，還剩下三分之一沒有打掃，李年年也沒了力氣，機械地揮著手裡的鏟子。手也凍麻了，像是有針在扎。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有人故意安排，李年年這一組的地坑坑窪窪，雪快陷在大大小小，平整不一的坑裡，需要用鏟子的角角一塊一塊的挑出來。

李年年的額頭上冒著汗，倒是一接觸到空氣，就變成了冰冷的水珠，刺激著李年年的面部神經。

此時此刻，李年年算是明白早上的時候王清和柏葉為什麼要勸自己不要高興的太早了。

柏葉那邊也是累得不行，恨不得把某人一腳踹進雪地里。

終於把小組任務幹完了，李年年、柏葉、王清和莫莫看著剩下來的那一畝三分地，都沉默了。

李年年和柏葉小組的人在打掃完小組的任務之後，都一聲不吭地走了。現在只有這四個難姐難妹相依為命了。

等把這塊地鏟完，食堂的飯估計都涼了。

「md，老子什麼時候受過這個苦。」柏葉開始不顧形象地破口大罵。

李年年一臉鬱悶地站在一旁，皺著小臉。

「cao，等有一天我當上了班委，我一定整s這個小賤人。」繼柏葉之後，王清也開啟了罵罵咧咧的模式。

只有莫莫還算淡定，臉上帶著笑容，絲毫看不出生氣鬱悶的樣子。

「莫莫，你不生氣？」王清看著莫莫臉上的笑容，一臉詫異。

「遲早有一天，我要把這微笑唇給做了。」莫莫皮笑肉不笑，聲音比2008年的第一場雪還要冷。

說話間，李年年的手機響了起來。

李年年想掏手機接電話，不過彼時李年年手的靈活程度已經不支持她將手準確無誤地插就口袋裡了。

手機鈴聲響了十秒，李年年還是沒能碰到自己的手機。

柏葉的手還算靈活，上前一步，「我幫你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