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能力初現
黑影綽綽，依稀看著像是有眼眶的面部朝著沐晨。沐晨感覺像是被一條毒蛇在打量，一股陰冷邪惡的感覺油然而生。
師徒倆背後，一團黑色的煙氣緩緩凝結成一隻殘缺不全的手，飄飄乎乎的向著老道的脖子探了過去，先是小指頭，然後是食指，就像正在捕食的八爪魚，開始吸附於老道的脖頸上。
老道感覺到脖子上一陣涼意，忍不住一哆嗦，伸手摸去卻是空空如也，指尖略有濕意。
「二位先生，村裡的路又不識了？」老太太聽著動靜，回頭看見沐晨指著她，手中的拐棍往地上杵了杵。
「老奶奶你有沒有感覺身體不適？」沐晨焦急地問到。
老道一把拽住沐晨的手往回拉，打著哈哈，止住沐晨的話頭，「沒事沒事，劣徒不懂事，我們認得路，不叨嘮老人家了。」
「老身近來感覺背脊酸疼，站立越發困難，孩子你問的卻是有些巧。」老太太有些驚訝。
「小孩滿口胡話，瞎說的。」老道斜著眼看著沐晨。
沐晨被老道拉到身後，覺得有些驚訝，想著老道這性子可是不太對，平日里可是嫉鬼如仇的，談笑間鬼神灰飛煙滅，現在又是唱的哪齣戲。
「你真的看到黑影了，是不是盤坐在肩上，手掐著脖子？」沐晨正想著，耳邊傳來老道急促的低語。
意識到事情不簡單，沐晨壓低聲音。「沒錯，而且面部僅僅只有眼眶。」
「這你怎麼能看得到？要是我沒猜錯，這是中陰身，一種很特殊的鬼物，沒事招惹它作甚。「
」中陰身？「沐晨嚇了一跳，」就是一些人在即將逝去之前，身上會出現的鬼物？「
」沒錯，聽你描述的樣子，這似乎還是被冤魂沾染過，滋養出來的。「老道有些焦慮。
此時，沐晨瞅見老太肩上的黑色霧團，蠕動一陣，疑似眼眶的位置，悉悉嗦嗦的，延伸出一小股黑氣向著老太面孔飄去。
老太太兀自不覺，站立在哪兒。
「二位？有何事低語，容老身過來聽聽。」老太太眯著眼，神色浮現怪異，似笑非笑。
也不待沐晨他們回復，老太自己拄著拐棍，像僵硬的發條玩具，一搖一擺挪過來。
沐晨心中發毛，想著這怪事怎麼都湊一塊了，真是人倒霉起來喝涼水都塞牙，轉身想扯著老道就走。一拉之下，老道立在那裡絲毫未動。
沐晨感覺雙眼有些熱乎，眉頭有些酸疼。伸手揉了揉，感覺大腦昏昏呼呼，就像藏身在大鐘內，被人狠狠在外頭敲了一記，一陣晃蕩和恍惚。
老道立在那兒，雙眼灰濛濛的。背脊無緣無故生出一些黑煙，那煙氣像是有著自我意識，凝結成一團，伸出兩對凸起，眼瞅著越來越像個人影。
沐晨強忍著雙耳嗡嗡作響，又扯了老道一下。「老頭，你咋了？快醒醒，瘮人得緊，趕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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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避。」
摸著老道的手臂，感覺肌肉梆梆硬，睜眼望去，瞅著老道脖頸也冒著煙氣。
這老頭平日里把自己吹噓的那麼厲害，關鍵時刻就掉鏈子。
隨著老太寸步逼近，盞茶的功夫，黑色煙氣便凝結成人形，像腿的部位夾坐在老道肩上，似手的部分向著老道脖頸纏去。
沐晨大驚，看著老太太的模樣，就估計被這黑影纏上不會是什麼好事。毫不猶豫伸出手，向著煙霧扇去。哪怕能制止片刻也好，或許能想出個辦法來。
「沒用的，雖然不知道你為何能看到我。」老太太目光悠悠的看著沐晨，慢條斯理地用乾枯的手指沾了沾口水，梳理額前垂下來的鬢角。
沐晨看著老太的面孔，一切都是那麼正常。唯獨那本來老眼昏花的眼睛，此刻黑幽幽，透露出無情與陰狠。
「你是那個中陰身？」沐晨強行鎮定問道，眼角瞅向老道背上負的那把劍。
「不錯。」老太太往前湊了湊，抽了抽鼻子，帶著乾癟的嘴巴都縮到一起，「你身上怎麼有熟悉的味道？」
老太太有些驚疑不定，帶著頭頂的黑煙也左右搖擺，眼神渙散了一會。
好機會，沐晨心中暗道，轉身想扯出那把劍。
「沒用的，你拉出那把劍，這老道也離死不遠了。」好似兩塊銹鐵互相摩擦的聲音，從沐晨身後傳來。
沐晨握著劍把，回頭望去，只見那黑煙逐漸將老太太頭全都包裹，最後只能瞅見兩個深幽的眼眶。
「有這劍壓制，老道身上被引出來的中陰身還能被壓制一會。」
「就算是陰陽眼也看不到我，你卻能發覺。奇怪奇怪，還有我嗅到熟悉的味道，嘿，把你魂扯出來自然什麼都明白了。「老太的聲音從黑煙後面傳來顯得悶聲悶氣。「這老道立在這兒也是有點礙事，也罷。」
聲音落下，老太伸出灰枯的手，向著老道抓去。五指勾著，黯淡至極的指甲面泛著白光。
九陰白骨爪！沐晨腦中不禁給這畫面配上五個大字。都這關頭還有心思想著配字幕，沐晨暗啐。猶豫了一會，終是沒敢把鐵劍拔出來，萬一這鬼物說的真的，老道就麻煩了。
沐晨本能伸出右手護著老道，毫無意外的，老太太一把抓實。沐晨吃疼，感覺到胳膊骨頭深處傳來痛苦的呻吟。
對於老太太來說，好似抓的不過是一根火腿，五指深深陷入沐晨胳膊皮肉里，血絲在外露的指甲上匯聚，凝成血珠滴滴答答砸落在地面上。
沐晨感覺傷口傳來鑽心的刺痛，像是一邊被火烤著一邊被撕咬，險些站立不穩。渾身的力氣飛快地順著傷口泄露出去，片刻虛弱乏力從四肢向著頭部蔓延。
老太太頭部的黑煙興奮地上下涌動，顏色肉眼可見更加深邃。
盞茶的功夫，就讓人感覺昏昏欲睡。就在沐晨閉上眼睡過去的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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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自雙眼傳來一股清涼，將身上灼熱的感覺澆滅。沐晨打了個激靈，抬眼向著老太太瞅去。
「你這是。。」老太太看到沐晨的雙眼，煙氣緊縮成成一團，如臨大敵。
只見沐晨眼白部分，那貌似雙瞳的影子凝實，將沐晨原本的瞳目擠向一邊。新的瞳孔透露出目光卻更加陰冷與淡漠，中陰身與之相比猶如瑩瑩之火與皓月餘暉。好似看待著螻蟻一般，猶如實質的目光盯著中陰身。
只見那裹著老太太頭部的煙氣，本來平滑的表層突兀出現一個個坑洞，像受到巨大的傷害，本來凝實的黑煙淡泊起來，那團黑煙內部劇烈翻滾。
「嘶，啊。。」黑煙內部發生悶聲的慘叫。
「放過我，放過我。。。」惶恐不已的聲音傳來，透過變淡的黑煙可以看到老太太的嘴一張一合，像擱淺的金魚，大口大口呼吸空氣。
黑煙急急向後退去，不料與那老太太肢體未有同步，帶著頭部往後倒下，抓著沐晨的手也鬆開了。那中陰身急急伸出手向老道招了招，老道身上還是雛形的中陰身便脫離開匯入它的身體里。
那中陰身得到了補充，煙氣平復了一點，控制著老太太爬起。不敢再停留，規規矩矩的俯這身子，搖搖晃晃向村外離開。
沐晨眼白處的雙目，似是透露出不屑的情緒，朝著老太太瞄了一眼。像滴入清水的墨滴，渙散隱退。
看似發生那麼多，也不過是愣神的功夫，沐晨感到有些暈乎，回過神發覺老太太已經走遠了。
「還愣著作甚，走！」老道的聲音傳來。「還真是你小子解了圍，本想叫你自己趕緊跑的，奈何這鬼物名不虛傳，本道空有意識，怎麼也發不出聲來。」
「你好了？」沐晨舒了口氣，隨機略有些得意，就差沒有邀功了。「這次要不是我，咱爺倆都得栽在這裡。」
老道士有些疲憊，沒好氣瞪了沐晨一眼。「你小子禁不住贊，蹬鼻子就上臉，給點陽光就燦爛。」說著，拽起沐晨的手臂，喃喃自語：「果然，我沒有猜錯。」
「什麼猜錯？」沐晨一知半解。
「你那紅線變化了。」老道抓了抓臉上的鬍鬚，凝重地說到。「我也不知道你身體內寄生的是哪種鬼物，但是你這手臂上的紅線，我之前以為某種符號象徵，現在看來是它的生長印記，每次它覺醒使用一次能力，這紅線便能延長一段，待這長到你心口，怕是會。。。」
似乎是錯覺，沐晨感覺這一會功夫，紅線似乎又長了一點點。
老道住口並沒有說下去，小心握著沐晨手臂，為他包紮傷口，大拇指反覆擦拭手臂上的紅線印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