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殺奸臣，出地牢
獄卒們面面相覷，看見梁仲元吃癟，一時之間竟然萌生出幾分幸災樂禍的心思。
不過說到底，他們還是吃著梁仲元發下來的糧餉，活在梁仲元的統治之下，要是不照他說的做，被他一刀砍了都是輕的，最關鍵的是，萬一連累家人，那事情就鬧大了。
沒辦法。
雖然沒人真心愿意，但還是抄起了一旁的木棍朝牢籠中的杜雍刺去。
可是木棍還沒有落到他的身上，杜雍就鬆開了梁仲元的手，讓他撲通一下向後倒去，滾了一圈。那模樣別說有多麼狼狽了，看得一眾隨從都不由得露出譏笑的表情。
惱羞成怒，梁仲元指著眼前的杜雍大喝道。
「給我揍死他！」
「晦氣！晦氣！虧我還想著要給他一個機會，現在看來是我白瞎了！」
「給我往死里打！打不死他，你們就都給我去死！」
獄卒們心頭有苦難言，他們皺著眉頭，抄持著手中的木棍便打開了牢房。
「那大人...我們還要留在這裡嗎？」
「不了！我們回去，就等著畜生自生自滅算了！」
梁仲元來到這裡，原本是想要威逼利誘，讓杜雍成為他們的同夥。
可是現在看來，這杜雍簡直就是一塊硬骨頭，食之無味不說，還容易蹦到自己的牙齒！
「可是慕容將軍說過了，要是不能讓新安君成為我們的同夥，那麼這次叛亂無論如何都會走向失敗！」下人擔憂的說，但是梁仲元現在是急火攻心，什麼都聽不進去。
「慕容將軍算什麼東西，以後我要是成了燕王，第一個殺的就是他！」
「不過就是會帶兵打仗的莽夫，懂什麼政治？」
「晦氣！走了，我一眼都不想多看這個小畜生。」
原本應該是這樣的沒錯，但是就在他走了沒幾步之後，他就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身後竟然沒有傳來毆打與哀嚎的聲音！
他頓時怒上心頭，回過頭去罵道：「你們在等什麼，給我打啊！」
可是回過頭的時候，他頓時覺得自己的眼睛就像是出了毛病一樣。
不過是轉過臉的時間，那幾名獄卒竟然已經橫七豎八地躺在了牢籠潮濕的地面上，還站著的那人捏了捏拳頭，扭過頭看向他。
眼神就好像惡狼看見了肥美的小白兔，恨不得立刻撲上去將其撕個粉碎那樣。
這種獵手看待獵物的表情，非但沒有讓梁仲元感到害怕，還激發了他心中的怒火。
他媽的，都留你一命了，竟然還敢鬧這一手？
這個時代，貴族習武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這些獄卒也只不過是群營養不良，長期吃不飽飯的廢物，被杜雍三下五除二解決掉，完全不會讓他感到驚訝。
令他驚訝的是，這小子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有膽量，竟敢和他對著幹了？
要知道，當初的杜雍但凡強硬一點，都不可能落得這個下場。
「現在知道反抗了？」
「晚了！」
梁仲元本身就在氣頭上，看見杜雍反抗，更是激發了他的獸性。
他本來就以折磨人為樂，現在奮起反擊的杜雍沒有讓他感到苦惱，反而挑起了他的狠厲之心。
「你們，全部給我上，把這臭小子給我拿下，然後我要用全天下最殘酷的刑罰，將他一點點折磨致死！我才不管慕容峻的意見，等起兵成功之後，我就是大燕的王，我就是天下的主宰！」
杜雍聽在耳朵里，笑卻藏在心底。
身為燕國的新安君，燕國的底蘊到底有多強，他還是了解一些的。
否則早就在諸侯的圍攻之下，滅了國了！
區區十幾萬叛軍就妄想顛覆燕國江山，無異於痴人說夢！
「既然你對我這麼『客氣』，那我就不留手了。」
長廊之中，數名隨從沖向杜雍，後者卻如同潤滑的泥鰍，在狹隘的長廊當中竄來竄去，任由他們如何攻擊，都不能傷到杜雍分毫。
正相反，人數佔優勢的他們被杜雍赤手空拳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杜雍的眼前，有兩名大漢顯然意識到了事情的關鍵所在。
為了壓縮杜雍的空間，他們一同向杜雍壓去，可是很顯然，他們只認為杜雍強在身法，卻忽略了他同樣厲害的格鬥技巧。
杜雍前跨一步，同時手肘便照著其中一人的胸口頂去。
咚！
大漢一聲悶哼，他沒想到這頂心肘竟然如此的強橫。
劇烈的衝擊僅僅在一瞬之間，就把他肺部的空氣壓榨殆盡，與那窒息感同時襲來的，是無窮的畏懼與巨大的痛楚。
喘不過氣來，不對...他以為自己差點就死了...
大腦不受控制地操縱自己的身體蜷縮成一團。
不行，不能再打了，再打，可能真的會被杜雍活活打死！
當然了，杜雍根本無暇顧及那人的情況，但是殺手多年生涯累積下來的經驗告訴他，被自己一擊頂心肘擊中的人，向來是沒有幾個能夠再度站起來的。
見到自己的戰友被頂飛，另外一名青年頓時生出唇亡齒寒的怯意。
不過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他掄圓了拳頭就要朝杜雍砸去，誰料後者用出一擊頂心肘之後，壓根就沒有想到要後退。
杜雍再度跨步向前，同時變肘為踢，腳尖接觸到大漢的同時，形成了一個明顯的凹陷，隨著咔嚓一聲脆響，眾人便知道這一腳下去，輕而易舉就把那人的肋骨踢斷了幾根。
「哇啊啊啊啊啊！！！」
「痛死我了！」
「媽媽呀！！！」
這兩個大漢素日里就是眾人當中最為威風的傢伙，現在卻露出了這麼狼狽不堪的模樣，就好像任人拿捏的小雞，隨時會被架在砧板上剁成雞肉那樣可悲。
他們見到這副景象，哪裡還有半分戰鬥的想法。
「喂！你們要去哪裡？」
「喂！你們這群混賬，當心我處死你們！」
「信不信我把你們的家人全部捉起來殺了！」
梁仲元當然也很驚訝，杜雍竟然不費摧毀之力就將他的手下打得萌生退意。
且不說杜雍答不答應，光是梁仲元就不可能允許。
聽到了這種威脅，他們就算是害怕，也只能擋在梁仲元的面前，和這個煞星死斗到底！
「不...不要怕他！我們一起上，他只有一個人！而且他還沒有刀！」
對啊！
杜雍再怎麼可怕也只是一個人！
何況他又沒有武器！
話都說到這裡了，他們頓時意識到，自己要是還想著用拳頭了事，那簡直就太傻了！
刷拉拉...
鋥亮的刀劍一把把地從他們的腰間拔出，昏黃的煤油燈照明下，刀身呈現出暗淡的橙色。
可是當他們抽出了自己腰間的佩劍，卻不知道杜雍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不見了。
「他人呢？！」
很快就有人發出疑問，但是很快他們就有了答案。
這個答案甚至讓他們感到幾乎窒息！
「這混賬什麼時候衝到梁大人面前去的啊！」
余光中，梁仲元露出了驚駭的神色。
杜雍就像是黑暗中遊走的惡魔那般，在梁仲元的耳畔低語道。
「這可真是...天道好輪迴啊！」
「梁大人，你之前說什麼？」
「哦！弱肉強食，強就是天道，弱就只配去死。」
...
「我我我我我...我沒有！杜雍，我警告你不要亂來，城外可還有將近萬數的大軍，殺了我，你也跑不掉！」
「呵呵，城外有多少大軍，我不在乎。」
「你什麼時候死，我很在乎。」
「辛苦一下大人，為了滿足我的愉快，去死一下吧！」
沒錯，杜雍不知道什麼時候抽出了一把刀，架在了梁仲元的脖頸上。隨從們還來不及驚駭，來不及喊他住手，有的人甚至來不及把目光投向他...
就看見一道鮮紅的血色飛濺在長廊之間。
「梁大人！」
「死了？」
群龍無首之下，眾人迷茫地面面相覷。要說他們又多麼敬重梁仲元倒說不上，但是自己的主子死了，那下一個豈不是就會輪到自己了？沒有幾個人會引頸受戮，他們更是如此。
現在既然已經到了這樣的絕境，他們倒不如拚死一搏算了！
這樣的想法同時出現在大家的腦海當中，他們眼神簡單地交換，很快統一了意見。
此時此刻，卻聽見了杜雍的話語。
「亂臣賊子梁仲元，密謀造反，囚禁王族，還妖言惑眾、操縱良善。」
「奸臣已誅，各位都是我大燕的功臣！」
「而現在危機還沒有解除，我需要你們的協助。」
什麼大燕的功臣...什麼危機還沒有解除...
不是...合著梁仲元的死，竟然只是換來了一個這麼輕描淡寫的結局？
管他呢，雖然他們不知道現在到底是在鬧什麼，但是唯獨有一件事他們可以知道。
他們的命，有了！
他們的未來，有了！
他們的不世功名，也有了！
不多時，他們心中已經暗暗有了答案。
「我們，追隨公子！」
「我們，追隨公子！」
「我們，追隨公子！」
黑暗的長廊之中，明滅的煤油燈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熄滅，當中只剩下一具冰冷的無頭屍體。
杜雍從地牢中脫身而出的時候，看見了漫天的星光。
還有星星點點的，萬家燈火！
「公子，小人有句話不值當講不當講...」
「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