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不可迴避の箭矢（下）
巨人揮拳在地面砸出巨坑，談辭縱身跳上巨人越有半米寬的手臂，巨人立刻抬起另一條手臂飛砸而來，拳頭還沒落下，談辭已是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勁風。
殺機降臨頭頂，談辭滑鏟向前，碩大的鋼筋拳頭擦著額頭落下，巨人如同以子之矛，陷子之盾的蠢材，自己擊碎了手臂。談辭凌空一躍，高過了巨人的頭頂，高高舉起的鐮刀豁然劈下，堅硬到能抵禦子彈的混凝土強度瞬間瓦解。
男人睜大了滲血的眼瞳，雙手在虛空向前狠狠一推，一根根如靈蛇般舞動的靈蛇從廢墟中鑽出，試圖將談辭身體刺穿，談辭沒有閃避，任憑那些鋼筋飛速近身。
他舞動了手中的鐮刀。
緩緩流淌在這片空間的無形空氣開始加速，周遭的所有都被吸了過去，而後攪碎，天空中下起了雨，銀色的雨珠無法落在談辭的肩頭，紛紛濺飛，碎成無數光點。震耳欲聾的風聲將整片空間都封鎖了，鋼筋變為了碎屑，
此刻的談辭，彷彿變為了畫地為牢，立地成佛的高僧，自成天地。
男人的所有攻擊都顯得無力而蒼白，因為那些尖刀根本無法靠近談辭就會被彈飛，即便有的僥倖閃過了，可在接近談辭時，會被一股無形的風擋住，而後一寸寸的崩碎。
巨大的陰影籠罩在了談辭頭頂，他抬頭看，那是一輛千斤重的卡車。顯然，男人已經被談辭的咄咄逼人激發出了全部的戰力和瘋狂，卡車上還有被困住的司機，發瘋似的用腳踹玻璃，卡車的門鎖已經被男人用意識破壞掉了，司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卡車下墜，被迫直面死亡的恐懼。
談辭停止了揮舞，就像是龍捲風的風眼消失一樣，那些被捲起還未被摧毀的雜物齊刷刷的落地了。
他再度躍起，斬出十字刃光，卡車在空中炸成明亮的火團，然而無論是使徒還是神仆終究是凡人之軀，本就體力耗盡的談辭在爆炸的衝擊下失去了平衡，像是失去翅膀的鳥兒開始下墜。
可阿爾忒彌斯之眼還在發揮著作用，預示著危險的到來，可談辭已經沒法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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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了，所以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塊燃燒的碎片砸過來，卻又無能為力。
關鍵時刻，那柄早已脫手的鐮刀如同有人揮使，斬出了大開大合的明光，救下談辭的同時還自動飛回談辭手中。
談辭來不及驚詫，他依然在下墜，眼角的餘光瞥到被爆炸的餘光波及，昏迷過去的卡車司機。一些不大卻同樣在燃燒的碎片砸在他的身上，灼燒的痛讓他清醒了一些，身上的白襯衫也被燒出了窟窿，隱約還有骨骼碎裂的聲音。
忽然，一道風從身後推著談辭以更快的速度落地，就像是有一雙手在背後推著他，終於在卡車司機落地摔成肉醬之前，談辭先一步落地，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司機，把他平穩的放在了地上。
「謝謝你，阿爾忒彌斯。」談辭在心中表示由衷的感謝。
「不客氣，誰讓我們簽訂了契約，說好兩年之後死，少一天，多一天，都不叫兩，我們神明尤為重視承諾！」
談辭點點頭，轉而看向已經狼狽不堪的男人，他已經是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了，即便如此，他看見完好無損落地的談辭，笑了笑，露出帶血的牙床。
「你很強，可我還沒輸！」男人的眼神閃爍著瘋狂的神采，「這次，我選擇獻祭生命！」
「我覺得你還不如先傾聽一下。」談辭說。
「聽什麼？」
「為你吹起的死亡之風。」談辭擺出拈弓搭箭的姿勢，輕挑如女子纖細手指的風吹起他嘴角的笑容，滿臉瘋狂的男人也愣住了，因為他看見了，看見了談辭背後那道披著白袍的瑩綠倩影，看不清的面容，卻是看得清的殺意。
一雙冰涼的手分別搭在談辭持弓和拉動弓弦的手上，若有若無的呼吸在耳畔吹拂，彷彿柳岸堤旁輕拂水面的柔軟柳枝，談辭的精神高度集中，殺意在箭尖匯聚，這是帶有神明意志的一箭，亦是……
不可迴避的箭矢！
拉動弓弦的手猛然一松，箭矢所過之處席捲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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颶風，留下深約兩三米的溝壑，即便男人已經獻祭了生命，已經擁有了甚至可以顛覆城市的力量，卻依然無法轉移這根箭羽，就連躲避都做不到了。
颶風及面，箭鳴聲無限的放大了，男人猙獰的面色凝固了，他軟綿綿的跪下，逐漸渙散的瞳仁滿是複雜的情緒，透過那雙眼，悲切的絕望似乎就在談辭眼前，親眼目睹親人慘死的一幕幕也在眼前重映。
本質上皆是復仇的二人，卻向彼此揮舞起刀刃，不死不休。
還真是諷刺……
「恭喜你啊，完成了試煉。」柯北轍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背後，「剛剛那一箭，很有趣。」
談辭憤怒的調轉角度瞄準柯北轍，目若噴火。
「雖然哪一箭極強，但我想以你現在身體的虛弱情況，應該也沒能力射出第二箭了。」柯北轍說，「以後就是背靠背殺敵的同事了，別整得這麼不愉快嘛。」
紅點在談辭身上出現，像是一顆釘子，釘死在了他的額頭上。不遠處的大樓一桿狙擊槍正瞄準著他，如果他敢向柯北轍出手，那麼一定會被一槍爆頭。
談辭慢慢收起弓與箭，問，「既然我通過了你所謂的試煉，是不是你要帶我去中心城？」
柯北轍搖頭，「你留在天滬就好，這裡的事情還沒做完，過幾天我會派下來一個人做你的導師。」
「導師？我不需要那種東西。」談辭皺眉，柯北轍派來的那能叫導師嗎？那應該叫眼線才對，不就是來監督他的一舉一動，怕不是連吃喝拉撒都要每日上報。
柯北轍似乎看穿了談辭的心思：「別多想，就算我想人家也未必想來教你，那具屍體就扔在哪兒，會有人來處理，至於這個卡車司機，我也會安排人安撫，不需要你管這些。」
說完這些話，柯北轍就走了，一直強撐著不倒下的談辭再也裝不下去了，跪在地上哇哇的吐血，好半天才緩過來。
他抬頭，天空上月色湧入江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