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真服了這個老6
周五下午放學前最後一節班會課,高中某一公共教室內坐滿了人,講台前清出了一大片位置,斜著「八」字擺了兩張長桌子,一邊各坐著四個人,大屏幕上呈現著一個計時軟體的界面,上面寫著比賽的雙方是高一三班和高一二班,比賽題目為:佛系標籤對青少年來說是利大於弊/弊大於利。
「接下來進入質詢環節,由正方三辯對反方二辯進行質詢,問者只許問,答者只許答,質詢方可以打斷被質詢方。雙方共同計時兩分鐘,發言即計時,有請。」主席面無表情。
正方三辯起身,手裡還拿著稿子,坐他旁邊的二辯楊益恆心裡像在敲鼓,還是安塞腰鼓。他慌得很,因為經過上一場比賽他知道自己這個隊友從來不準備稿子,所以每一次發言都得在心裡為他捏一把汗。
果不其然,三辯一開口就是結結巴巴地問了一句:「請問對方辯友,佛系和喪系這兩個概念的區別在哪裡?」
楊益恆心態崩了,開始抓耳撓腮。我們不都說了不要出新定義嘛,他怎麼又來這麼一出啊!看來自己又得給他擦屁股了。一邊想一邊拿筆在紙上奮筆疾書,趕緊扔給他,但是他明顯被對方咄咄逼人的氣勢嚇到了,並沒有看到紙條。
「對方辯友,我不知道什麼是喪系,請您解釋。」
「嗯,您只需要告訴我這兩者之間的區別在哪裡就可以了。」
「但是您方得先給我解釋到底什麼是喪系。」
顧涵的心態有些炸裂,他更緊張了,不知道該怎麼繼續去問,只想趕緊把這個環節過掉,甚至沒有發現楊益恆給他遞了張紙條,只能繼續去和對方嘮這個問題。當他又問完一遍以後,感覺他的身體像被人打了一樣,回過神來,發現真的是被人「打」了,是楊益恆給他又遞了一張紙條,見他實在沒回應在用筆戳他。
「快點說喪繫到底什麼意思啊,往下說就行。」這句話讓顧涵心裡稍微找到了點底,頓時來了個深呼吸,見對面又說了一遍剛剛的說辭,趕忙借著這個由頭把定義給說了出去,算是成功把這個窟窿補上了,只可惜剛把定義說完時間就到了,但這也讓楊益恆的心放平了一些。畢竟接下來就是輪到他被質詢了,他喝了口水,等待著命運的審判。
「對方辯友,您方是否認同佛系標籤會讓青少年失去學習的動力?」
「當然不是,對方辯友是將佛系和喪系的標籤弄混了,我方剛剛最後已經給你陳述了.....」
「好的,打斷一下。您方剛剛已經和我方在佛系的定義上達成共識了,認為佛系是指無欲無求、無悲無喜追求內心平和的生活態度。現在對方又說這樣一種標籤不會讓青少年失去學習動力,您方邏輯上無法說通吧?」對面三辯嘴速快的像機關槍,差點讓楊益恆聽不清了,不過還是讓他抓到了關鍵詞。
「我方從來都沒有說過佛系是無欲無求,請對方不要給我們增加定義。第二,我方覺得追求一個平和的生活態度和放棄學習、不學習完全是兩回事,對方無法論證到這一步,還請對方繼續論證。」
這回輪到對方有點愣住了,可能自己都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口誤,只好也跟著口胡,時間就這麼給磨沒了,楊益恆坐下時明顯心情好了不少,覺得這把有了。
然而生活嘛,總是不會這麼如願以償的。如果自己也帶了手機,楊益恆肯定會查一查:如何在合法的前提下把一個人送上西天。
自由辯論環節,
七個人就像脫韁的野馬一樣不停的放飛自我,楊益恆真的很想多站起來回答幾次,因為對面的點漏洞真的很多,但是他那名叫顧涵的好隊友又上頭了,面對對方的圍追堵截、強詞奪理,他倒是立馬站了起來,怒髮衝冠,手上拿著本子往前伸,大聲喝道:
「對方辯友真是驢唇不對馬嘴!我方根本不是這麼說的,我給你看我的稿子!」說完還做出翻本子的動作,做完這一切彷彿還不解氣,還把本子合上后往桌上一摔!
楊益恆的表情凝固了,臉上還掛著馬上就要贏得勝利的得意笑容,誰想到自己還沒把對方逼上頭,顧涵就先炸了,看他這意猶未盡的樣子,是要和對面抗爭到底了!他,麻了,徹底的麻了,他看到對面的笑容開始變得燦爛且變態,他很想彌補,在對方說完后剛想趕緊站起來挽回局勢,結果「啪」的一下顧涵直接把他拉了下來,說了一聲「我來!」便如火箭般躥了起來,在楊益恆眼裡,「火箭」升天了,到手的勝利升天了,自己的生命也快升天了,他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於是由於顧涵的精彩表現,他們隊很瀟洒的輸掉了,雖然楊益恆拿到了最佳辯手,但是楊益恆高興不起來,恨不得當場就把顧涵掐死,比賽剛一結束,他們四個就灰溜溜走出了教室走回自己班級,由於楊益恆滿臉死灰腦子裡全是回去怎麼制裁顧涵沒怎麼看路,差點撞到一個女生,他目不斜視地說了聲抱歉便從後門溜進了班級,癱在自己位於教室倒數第二排的座位上,久久不能平靜,看著顧涵轉眼就和自己的其他隊友大罵幾位充當裁判的老師,他頓時覺得整個世界變得灰暗,不屑再與顧涵有任何語言上的交流,只能在內心裡大喊:「顧涵!我真服了你這個老六!」便收拾東西出校門獨自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