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清晨，

街上已經有人，三三兩兩的，是幾個菜販子。

許言並不是客棧里醒的最早的，但也沒有晚起。

后廚的熱水燒了不少，蒸籠上的包子也熟透了。

夥計從蒸籠里端出一口碗，用濕布圍著碗身，以免燙水。

碗里是冒熱氣的雞蛋羹，撒上些蔥花，沒有再放鹽。

許言到后廚打了半盆熱水，又從缸里舀了兩瓢涼水，摻一起，溫了。

洗好臉，許言便找來個湯勺，一勺勺的挖著碗里的雞蛋羹吃。

夥計揭開蒸籠，示意許言要不要吃些包子。

許言拒絕了。

吃完了一碗雞蛋羹，也只吃了一碗雞蛋羹。

許言到大廳櫃檯處找掌柜算房錢。

許言只住了三天，吃了九頓飯，並不難算，但掌柜還是要打打算盤上的珠子。

「一共三百六十七文錢。」掌柜報道。

許言付完錢，又回樓上取了自己的舊衣服，走了。

許言沒去縣衙，時候還太早，徑直往之前的裁縫店去了。

店門開著，母女倆像剛吃完飯，女孩手裡還拿著一小塊饅頭吃著，嘴裡嗚嗚咽咽，聽不清在哼些什麼。

「她叫什麼名字來？晚了。」許言心裡想著，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還差一天……」

女孩嘴裡的饅頭還沒咽乾淨，見許言進來就以為是來取衣服的。

「你母親呢？」

許言見女人不在這，開口問道。

「前兩天去姥姥家了，還要再過幾天才回來呢。」女孩的樣子看起來不太高興。

「是我打擾她吃東西了嗎？」許言心想。

「所以衣服是你一直在做嗎？」許言好奇問。

「我手藝不差的！」女孩說完便取出將完工的衣服遞給許言看。

許言沒什麼興趣，隨手接過。

「小心針。」女孩提醒道。

「可以，還有錯。」許言淡淡地評價了兩句。

許言沒多待，走了。走之前將自己的包袱交給女孩保管，說是回來時同衣服一塊取。

裡面沒什麼東西，兩件衣服同十幾兩銀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