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漆黑眼球——枯葉村，天明的過去

文秀看著我，詢問我的眼睛怎麼樣，天明的大奔坐起來很舒服，雖然外面是山道，但是車裡並不很顛簸。他本人已經縮成一團，睡著了。

現在我們三個，正要到一個叫枯葉村的地方去，那裡是天明的老家。

天明央求我們陪他去一趟，聲淚俱下的說，可能是最後一趟了，當時是凌晨，落地玻璃窗外還看不到太陽，文秀死沉著一張臉。

而我，剛剛清醒過來，一抹眼睛，手背上有稀稀拉拉的血。

但是感覺倒好一點了，好像右眼舒服許多。

我突然問，你是怎麼發財的，

天明斷斷續續回答，是炒股炒的，到了。這裡是一個不怎麼繁榮的小村子。

我詫異，有錢也不知道回來分享一下，

天明尷尬的笑了笑，十多年沒回來了。

「我想自己走走，」天明道，「你們不用跟著我。」

文秀驚訝道：「不會吧，你不是怕的厲害？」天明很勉強的笑，說：「這是我老家啊，就算是死在這裡也很好，我已經不怕了。」

我們住進了村長家，村長感慨道，小天好久沒回來，以前天天在那顆枯樹下面玩，

多少年沒見了，老村長在感慨。

我感起興趣來，問道：「村子里有什麼鬧鬼的傳說嗎？」」

文秀道：「你說得老枯樹，肯定有故事吧！給我們講講啊！」

「怎麼小天沒跟你們講過？」村長道，「那也沒啥意思，就是說很久以前，附近山上有山賊，他們搶了好多錢，後來被官府滅了。山賊中有一個女山賊，就是壓寨夫人了，帶著所有的財寶逃了出來，一直跑到了我們村外那個枯樹下面裡面，在那裡舊傷發作，死了。」

從此之後那棵樹裡面就開始鬧鬼了，很多人都聽見過洞里的哭聲，過了一陣，村裡的小孩失蹤了好幾個，後來都發現在枯樹下面，身上也沒有傷口，不知道怎麼死的。大家都很害怕，說一定是女山賊死的不甘心，所以湊錢給我，請了最有名的天師過來。」文秀眼睛一亮，忙問：「是哪個天師？」

村長道：「這我怎麼知道，都二百年前的事兒了。」

不是湊錢給你嗎？我問道

老村長無語了，那是前幾任的村長。他說著。

那個天師做了些什麼？」

村長道：「沒什麼，就在老枯樹上面畫了一隻眼睛，然後說只要不再有人在樹下睡覺，村裡就可以平安無事。」

我跟文秀對視一眼，興奮起來。

原來眼睛是在這裡！

一棵孤零零的樹，還有什麼，隨風搖晃。

「那是天明！是天明！」文秀大聲道，「天明吊在樹上！」

我們撒腿便跑，頃刻到了樹下，那樹既結實又高，四周沒有可以墊腳的東西。我發現天明的鞋子在樹榦附近。

「爬樹！」我喊，「趕快把他放下來！」

還沒有再下一步的行動，只聽頭頂啪的一聲，天明掉下來了，正好砸在我身上。他臉色鐵青，咳嗽半天，睜開眼。

「是你們……我還以為……」

文秀道：「你以為什麼？千辛萬苦的求我們陪你來這自殺嗎？」天明嘆氣道：「我已經了無生趣，我想解脫。」

文秀道：「你怎麼不想想你連累我們的事兒？」

果然，那裡有個大概用刀刻下的眼睛，很簡單，基本只有四筆。

文秀拿出顯形符籙，貼著那棵樹，搖頭道：「沒有，如果以前是個符咒的話，應該已經失效了。說實話這就像小孩子亂畫的。」

右眼一直在跳，忽然，眼前開始出現紅色光圈。

我發現眼前的一切開始變成黑色，開始我揉了揉左眼，但發現，那不是左眼的問題。

問題是我的右眼又能看見了。

可是看見的景象很不同。

樹下有個紅衣少女，跪坐，長發垂到地面，靜靜的低著頭，一動不動。

少女突然抬頭說，你終於來了，怨毒的目光，看著我。

我手腳並用的向後退，說我不認識你。

「都一樣，」少女說，「你們都欠我！把命還給我！」

她舉起乾柴一樣的兩隻手，向我撲過來。

我從沒想過恨可以形象化到如此令人恐怖。那明明還是個少女，卻陡然間血肉橫飛，猩紅的血色撲面而來，那不是恐怖，而是令人透骨發涼的恨意。我真切的體會到，她恨我，這種恨超脫了普通的感情，甚至超脫了任何邏輯，就那樣蠻橫客觀，斬釘截鐵的存在，而且早已經化為特殊的物質充斥了我周圍，。

我無法呼吸，更無法相信世界上還能有如此強烈的感情。

但確實有，我看到了，確確實實的「恨」。

千鈞一髮之際，我感到有人在往我嘴裡塞東西，我直接嘔吐醒

文秀關切的問道，把他扶起來你又暈倒了，我感覺你又進入幻境了，喂你吃了十張符籙，你才醒。

什麼，十張！我立刻開始吐了

這次我改良了，這說能吃的符籙，我用的米紙做的，文秀沾沾自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