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車站

58、車站

「那小孩兒,是你兄弟?」

剛奔出營地沒多遠,正屏息凝神,辨別著方向的侯東亭,忽然聽到身後的小佟爺,那淡漠的話音。

為啥讓候東亭跑在前面?不然呢?要是佟燁認識路,還用他跟著一起去嗎?佟燁跑後面,是就和著他的速度。

這時,兩人已經從營地的南門,沿著希迦納小鎮南側的公路,穿過幾片覆蓋著大棚,大棚又被薄雪覆蓋的農田,一路向東北奔行。

他們第一站的目的地,就是蘇島通島鐵路線上的希迦納車站。

侯東亭是計劃著,到了希迦納車站,他跟小佟爺先在站上吃過午飯,再沿著鐵道線一路向東,直接奔向霧區。這樣雖然是繞了點兒路,但不必翻山越嶺,實際步行的距離更短,更節省時間和體力。

再說,他們這次是去救人,而不是去獵魔!所以,也有必要避開各山地間的狩獵區。

不過,所謂「狩獵區」,只是代表著在該區域,相同種類的魔物,出現的幾率比較大。並非是靠什麼手段,隔離出來的獨立區域。

這座島也和其他地方一樣,只要出了各城鎮的防護區,在哪兒都可能會遭遇到魔物。雖說在防護區外的非狩獵區,出現魔物的幾率相對要小。但運氣不好的話,還可能會遭遇到,相對更高等級的魔物。

不過,今兒可是和小佟爺一起出行,他可是能硬磕猛虎機甲的狠人。這位小爺,在霧區以西的地界兒里,那還不得橫著走啊?就算進了霧區,也沒什麼魔物,能奈何的了他吧?

「可他才15歲啊……!原來我夏涵國的傳統術者,竟是如此的強大。看來我那老爹老娘,到這裡服刑前,也沒見過什麼大世面,凈向我散布一些錯誤的言論……!

候東亭一邊跑,一邊胡琢磨著,沒想到小佟爺竟然主動跟自己說話了,這可是有點兒意外之喜的意思。

「呼~~~!是啊!小佟爺。他叫候西銘,我的親弟弟。去年我爸媽遭遇意外后,他就……!」侯東亭倒了口氣,急忙客氣的回應到。

「我又沒問你這些!你兄弟,那是什麼超感知能力?能覆蓋到多遠?我看你那張地圖上的標記,直線距離都是在一百多公裡外呢!就他那麼一個小孩兒……,靠譜嗎?到底有沒有準啊?」只聽佟燁冷聲打斷他后說道。

侯東亭一聽這話,登時心頭一沉,他才明白過來,鬧了半天,是由於自己的弟弟過於年幼,小佟爺這是對他產生了信任的缺失,而發出的質疑!

「哦!小佟爺,這一點我還是有把握的!我爸媽過世后,我出去獵魔的時候,我小弟都是一個人在家。等我回到家的時候,他總能把我們往返的路線,說得很準確。

我想他應該是去年,剛開啟的異能!不過,那時他好像只能感知到,我一個人的行蹤。對我那兩個同伴,倒是沒什麼感應。對他這種,超遠距離的感知方式?我問過他幾次,但他還是太小,自己也說不清。

這次他能感知到,奧斯汀小姐女兒的生命跡象,是要拉著奧斯汀小姐的手才行。而且,也是只能感知到她女兒一個人。可今天早上,奧斯汀小姐的女兒,在求救通訊中斷前說過,她身邊還有一個同伴。

所以,我覺得小西銘的這種感知,應該和被感知者的血脈有一定聯繫。可能就是,除了我這個親哥之外,他只能通過接觸與被感知者有血緣關係的人,才能感知到……!」

「行啦!大概其的意思我知道了,只要他有準兒就行!別讓我……咱倆白跑一趟……。嗯~?也不能這麼說,其實也不會白跑的。就算那女人的女兒死了?也沒多大關係!

咱們回來的時候,可以順路殺一些魔物,把物資帶回來換成錢,還給那女人!省得一天到晚,總像我們在她那兒白吃白住一樣,搞得鄭叔還得看她的臉色……!」佟燁又截住了候東亭的話頭,滿不在乎的說道。

侯東亭也趕緊閉上嘴,不敢再多說,繼續踏雪疾奔。可他卻在心中暗想:「這個少年的心……好硬啊?難道,他真是因為犯了重罪,才被放逐到這裡的?還是說,要想成為強大的術者,都必須像他那樣才行?

可那位鄭爺,一看就是個善人啊!但鄭爺的實力又那麼……!這個心如磐石的少年,為什麼會對他那麼敬重,那麼惟命是從的?他們兩人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候東亭正滿心忐忑,滿腦子困惑的胡琢磨著,而此刻透過重重雪幕,在他目所能及的前方,已經可以看到希迦納火車站,站外的鐵護欄圍牆了。

兩人疾行了幾秒鐘,便繞過護欄網,到了車站的進站口。因為南側車站的設施,已經全部廢棄,侯東亭帶著佟燁,跳過半人高的檢票閘門,就進入候車廳。

在遭遇迫害前,15歲的佟燁還沒做過火車。不過,他偶爾會在電視和網路上看到,如今夏涵國的鐵路客運,都實現了全線現代化高速鐵路的貫通。

電視新聞報道中的那些高鐵站,候車廳都是高高的穹頂,寬闊的大廳;連扇兒的大玻璃幕牆,亮堂通透;連片兒齊整的候車座椅,熙攘的人群。

不像這裡所謂的候車廳,只是一座斑駁的青石牆,破爛的木格窗,銹破透光的瓦楞鐵斜頂,灰色水磨石地面,大約有一千來平米,像個四外透風的長角廳。

當然,廳里好歹有十幾排,鐵框木條的長椅。但大部分都爛的不成樣子,能坐人的已經沒幾張了。

候東亭一進候車廳,就摘掉了斗篷的兜帽,抖掉了身上的雪片兒,抬雙眼四外踅摸著,看哪兒還有能坐的長椅?而佟燁卻徑自走向了站台入口的門廳。

等他走上了石基的站台,放眼一看,這座車站雖小,但畢竟是通島鐵路西部的終點站之一。所以,也是三台七線制的規模。中間站台的兩端,有通往南北兩側站台的天橋。

只是,當佟燁凝目光看向,北側的鐵道線和站台時卻發現,那側三線鐵軌的兩旁,每間隔5米左右,就立著一根烏黑的金屬柱子。

那兩排有5米多高,茶杯口粗細的金屬柱子,向西延伸到鐵軌盡頭,向東沿著鐵路一直望不到頭。可他眼前的南側站台下,這兩線鐵軌的兩旁,卻沒有那東西?

正當他盯著那些黑柱子,在心裡琢磨著:「那是個什麼東西?」時。侯東亭已走到他身邊,輕聲說道:「小佟爺,那些柱子叫「共力場感應柱」。

當有機車組通過時,如果車廂里內置有電磁屏蔽發生器,在兩者的相互作用下,就會在機車通過的路段上,在那些感應柱的外側,同步激發出一層電磁屏蔽防護,確保機車組不會受到魔物的攻擊。」

佟燁一聽就更納悶了,他轉頭問道:「這些鐵軌都通向什麼地方?」

「除去沿途幾個已經廢棄的小城鎮,最後的終點,都是泰盧族上層神殿區所在的城市!」侯東亭快速回答道。

「也要穿過霧區嗎?」佟燁又問道。

「是的!」

「嗯!?那咱倆為啥不去那邊等車……?」

「小佟爺,那條線路上,只在有必要或高層特約時,會從泰盧族上層區的城市站向這裡發車。停靠到這裡后,營地里的囚徒和鎮上泰盧族下眾,都沒資格蹬車的!除非是被獄方的高官,或是那些大祭司家族的人特許……,」

剛說道這兒,就聽旁邊「咔崩」一聲金響,是佟燁攥了一下鐵手,又聽他冷哼著說道:「哼!狗仗人勢!」

侯東亭當時又不敢吭聲了,他偷眼看著這位小佟爺,兜帽下那陰戾的雙眸,盯著對面的站台是冷光四溢。

卻不知佟燁那兒咬牙切齒的,還在心中暗道:「現在是用不上,別讓我逮著機會,非把你們那爛車頭給劫了不可」以他此時的心態,對這種權貴階層搞特權化的現象,自然是恨之入骨。

候東亭又陪他站了片刻,便小心翼翼的說道:「小佟爺,要不……咱們先吃午飯吧!」

只聽佟燁:「哦!」了一聲,就面無表情的轉身往回走。

兩人回到候車廳內,侯東亭把佟燁讓到他找到的那張,還能坐人的長椅旁。兩人摘下背包,各坐在一側,都把背包放在腿上,就開始從包里翻找吃食。

結果翻出來一看,阿曼達給他們準備的乾糧,是一點兒都不幹。兩人的包里,都裝著一大保溫壺的熱水,和7個用錫紙包裹的,粗麥包夾熏肉和青菜葉子,俗稱漢堡包或肉夾饃。

個頭還都不小,一個大男人,一頓一個基本上是管飽。

兩人都是狼吞虎咽的,三口兩口的吃下去一個,又各自灌了幾口水,就起身背上包,準備繼續趕路。

從候車廳走上站台的功夫,佟燁又主動問候東亭:「你估摸著,大概要多長時間才能到地方?」

候東亭忙回道:「小佟爺,這是您就和著我的速度,讓我給拖慢了!如果順利的話,大概5個小時左右吧!」

「那到地方,天也就黑了,無所謂了!全程要跑多遠?」佟燁又問道。

「大概……310公里左右!」

「哦!那走吧!」

這兩句話的功夫,兩人已跳下了站台,並沿著鐵軌的路基開始疾奔。

而候東亭所說的「順利」,就是一路上不會遇到什麼魔物的阻擋,全程勻速的奔跑。以他識海中三痕柱里的訛子能量,足夠支撐到地方,還會有少量剩餘。

只是在這座島上,這麼長的野外路途,他那種所謂的「順利」,光憑運氣是不可能實現的。但只要有佟燁在,是完全可以靠武力主動實現的。

就在兩人頂風冒雪,奔行至下午3點左右,也就是離開希迦納車站的兩個多小時后,兩人正沿著鐵道線,穿越一條十幾公里長的山谷時。

剛行至山谷的半程,候東亭猛見前方立陡的山崖上,有一團龐大的黑影在滾動。

隨後便是一蓬滾石落土,雪塵飛濺。眨眼間就聽「轟」的一聲,那團黑影就落到了,兩人前方20米開外的鐵道上,只砸得兩條鐵軌都狂震不止。

侯東亭心中大驚,登時一個急停,瞬間開啟了異能「蝠影」,當即就感知到,那竟是一隻,雙頭六爪的「屍獑獸」!那可是中大型屍鬼獸中的霸王!在霧區都不多見!

「怎麼會在這裡,遇到這麼大的屍鬼獸!?那可是連老威倫的團隊,都難以應付的魔物!」

他剛想對佟燁發出示警,可還沒等他開口,只覺得身後「呼」的一聲風嘯,一撇之間,小佟爺已和他擦身而過,身影在這片雪幕中帶起了一道風痕,又一眨眼功夫,小佟爺就衝到了那團,如黑色火車頭般的身軀近前。

再看小佟爺是騰空而起,在半空中右手一揚銀光,如射電破霧!剎那間,又聽「嗷~~!」的一聲長吼!

最後「轟」的一聲,那隻屍獑獸就躺鐵軌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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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神經病撿到的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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