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絕不賠償
漢森駕駛著金角鹿號穿越了公用交通站，一路到達了仙女座星系四大殖民母星之一的刻托星周邊的的一顆小衛星，亞當·摩爾的運輸公司就開在這裡。
刻托星從太空中看去，是一顆泛著土黃色的星球，聽說兩百多年前，第一批人類發現這裡的時候，參照了人類希臘神話中那隻海怪的名字來命名它。現在這顆星球以隨處可見的黃土地和民用工業區而聞名，周邊圍繞著共七個衛星，其中的一顆3號衛星，就是漢森的目的地。
漢森不急不慢的把金角鹿號徐徐降落在停泊空地上。這顆衛星上的大氣改造站從戰時到戰後都一直在運作，所以人流量一直很大，基本以小商販和跑運輸的為主，三教九流。漢森來到集市，輕車熟路的找到了摩爾。
這是一家很簡陋的店鋪，門口用木牌歪歪扭扭的寫著「摩爾運輸公司」幾個字掛在上面。剛走近，就看見兩個人直接被從門裡扔出來丟在地面上，掀起一陣泥水，亞當摩爾高大的身影從裡面走出來，這才看清楚他的尊容。
超過一米八五的個頭，寬闊臉，枯黃色頭髮，還有很多不修邊幅的絡腮鬍子茬，身板看上去就很結實，孔武有力，口裡一歪一歪的嚼著煙草，看見漢森也在人群里圍觀，對著店裡示意的一努嘴：「等我一下。」
漢森點點頭，似乎徑直走進去。背後被摔在地上那兩個男人似乎不服氣，爬起來破口大罵，而且再度衝上來和摩爾扭打成一團，引起不少人圍觀。漢森根本不在乎這種場景，早已預見結果，去和摩爾打架，這不是找死嗎？
漢森認識他很多年了，亞當摩爾這個人在黑市上也是小有名氣的，曾經是仙女座星系的兩棲部隊特種兵，退伍前曾經和自己的父親在同一個部隊中服過役，這傢伙可不是一般人，比自己大十多歲，精通各種武器和格鬥術，而且性格粗魯自私，曾經因其作戰勇猛，殺敵過百，甚至獲得過一枚仙女星系聯合軍的銅製勳章，漢森有一手用匕首的絕活，就是他教的。
漢森自己年幼時被父親帶在身邊，屬於隨軍家屬，在軍營里長大，所以有不少打架本事都是他教的，其實漢森的父親很反對兒子和這種野蠻人交往，但是那時候在打仗，而且老爹當時是工程師，人無也多，有無數損壞的星艦和需要建造的星際基礎設施要他去忙，也就無暇顧得上漢森了。
戰後，亞當摩爾從所屬的部隊解散退伍，他也沒受過什麼教育，也沒有技能，現在沒了部隊歸屬，迫於生計，只好在邊緣地帶的小行星上混飯吃，先後從事過雇傭軍、劫匪和小偷等職業。
後來某次盜竊失敗，被仇家追殺，恰好漢森路過，認出彼此，這才救了他。後來亞當摩爾開了一家運輸公司，利用自己的黑市關係幫漢森介紹一點私活生意，可以獲得利潤分成，偶爾也會幫金角鹿號解決一些不能見光的麻煩，是個極不安分的人，還喜歡貪小便宜。
店裡陳設簡陋，漢森大大咧咧的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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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後面一坐，把腿翹在桌子上，地上到處都是吐出的嚼煙殘渣和雪茄煙灰，發現桌上的破電腦還開著，似乎是賬單，電腦旁邊壓著一張隔壁小陳飯店的外賣單，只可惜上面被掐滿了劣質雪茄煙蒂，看不清楚什麼是什麼。
門外的打鬥也已經接近尾聲了，不出意外的那倆人哪經得住摩爾的狠揍，重新被打翻在地，摩爾罵罵咧咧的進來發現漢森翹著腿不耐煩的把他腿打下來，而後彎腰抱起一大箱子瓷器碎片，叮叮噹噹的，轉身出去對著二人直接劈頭蓋臉砸了過去。
張口就大罵道：「你們只說運貨，什麼時候說我要保證這些瓶瓶罐罐完好了？真是笑話，帶著你們的貨趕緊給老子滾，老子的運輸公司崇高的服務宗旨就是偉大的『不退款、不賠償』原則。」
兩個人捂著腦袋，憤恨的看著鼻孔朝天的摩爾，撂下幾句狠話就走了，眾人這才散開。大夥也習以為常了，因為多年的戰爭內耗，政府早就無力管理這些雞毛蒜皮的小糾紛，這才造成了今天到處混亂、犯罪滋生的局面。
漢森聽他們的對話就知道大概是運輸的瓷器碎了，要來賠償，想從摩爾的手裡索要退款無異於做夢，也懶得搭理他們，下意識的在電腦上掃了一眼賬本，想看看這筆瓷器的活掙了多少錢，用手指滑動了屏幕左右，百無聊奈的前後翻翻，忽然一愣，頓時怒上心頭。
因為看到其中一欄寫著自己的這趟活，僱主給的可是十萬塊，先付了兩萬訂金。但是摩爾那個混蛋和自己說給的是一共六萬，二人平分，一人拿三萬，也只給了自己五千塊錢訂金，自己冒著這麼大的風險，越過星系邊境，他自己坐在這裡就能拿剩下的七萬？
不過說實話，出六萬元的價格運這趟私貨，在目前的市面上已經偏高了，要是給到十萬塊……漢森不得不開始懷疑自己到底運回來個什麼東西了，難不成裡面真裝了個小型核彈？
這麼一思考的功夫，外面架已經打完了，摩爾正好進來，漢森趕緊把賬本恢復，不動聲色的擺好架勢，不知不覺腳又翹到桌子上了，摩爾又是一巴掌把他穿著靴子的腳給扇下來，沒好氣的問：「別弄髒桌子。」
「就你這桌子還用弄髒？」漢森一臉嬉皮笑臉的模樣調侃，其實心中知道，不能和摩爾這種人來硬的，他發起狠來，當真是六親不認，所以也不點破此事，反而岔開話題問道，「貨到了，僱主什麼時候來收貨？」
摩爾奇怪的左右看看：「東西呢？」
「沒帶，我給藏起來了。」漢森假裝出一臉擔憂，「那箱子我故意沒帶，上船我就檢查了，輻射指數太高，裡面十有八九藏的是顆炸彈，估計是那些有背景的雇傭軍或者私人武裝團伙買的，放你這裡就算不爆炸，那麼高的輻射指數，也會把警察吸引過來的。」
這話說摩爾心裡說虛了，摩爾本身就把價格故意說低了，想要宰漢森一刀，而且這麼高的價格走私販運的東西肯定極度危險，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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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光，星際戰爭這麼多年，核能武器的走私也確實很猖獗，並不是第一次接這種活了，放在店裡危險不說，萬一給巡警的探測器發現那就更不得了，雖說警察懶得管打架鬥毆這種事，但是核能武器他們還是不得不管的，於是連連點頭：「那我趕緊聯繫僱主。」
漢森就吃准了他這一點，自己和他打交道這麼多年，深知摩爾雖然野蠻，但頭腦簡單，騙他比拿槍威脅他好使，於是站起來拍拍土：「行了，這一路走的很辛苦，我回船上去了，順便採購點物資補給，明天再來，僱主有消息告訴我。」
說完又想起了那些私酒，問道：「私酒的那筆貨什麼時候交？」
「先壓一壓。」說到這裡摩爾眉頭緊鎖，「火蜥蜴那幫瘋子上次欠我們的錢到現在還沒結，壓一壓，等他們著急的時候，我們再好好談談欠款的事情。」
說罷，摩爾從抽屜里拿出了一把擦的黑色鋥亮的全自動手槍，壓了壓彈倉，看了看裡面的子彈，放在桌上。漢森認識，這是摩爾多年來一直攜帶的配槍，勃朗寧牌的「暗影」系列，當年在部隊里專門為他們特種兵分發的，大容量彈倉，精度高，論對武器的使用，摩爾絕對是大師級別的。
當然，這也是他唯一的優點了，而且漢森還知道，在這不起眼的店裡，摩爾其實藏了不少槍支，恰如金角鹿號就是自己的根，而槍支，就是摩爾的第二生命。
漢森知道摩爾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索要上次的欠款，這一點自己也很贊同，因為火蜥蜴那幫人也欠了自己不少貨款，自己也和摩爾想的差不多，如果他們膽敢不還賬，這批私酒自己就留下來給賣了。
要知道，現在只有在遙遠的太陽系的木星殖民地上才有正宗的釀酒基地，因為木星上有個卡匹托爾大教廷，是整個人類兩大星系所有的傳教士的總部所在，也是全宇宙唯一一所權威教廷，是由當年地球人類祖先在宇宙中殖民星球上，唯一建立的宗教學院，具有不可複製的歷史傳承性。
而地球時代的釀酒技術一直在教廷手裡掌握著，每年到了釀酒葡萄、蘋果等原材料成熟季節，教廷就會派遣大量的傳教士帶著公文前往各個農莊，按照命令收割原材料運回木星的酒廠基地釀酒，其它地方釀酒也可以，但都沒有大教廷的名氣大，品質也沒有大教廷的好。
現如今市面上，有頭有臉的權貴，都以喝一杯教廷出品的佳釀為身份的象徵。金角鹿號上貨倉里的那些酒水自己打開檢查過了，裡面最少有兩箱白蘭地是從太陽系的大教廷流進來的，光這兩箱子白蘭地，也能賣個六七千塊抵賬，只不過火蜥蜴那幫人都是瘋子，不好惹就是了，不到萬不得已，不好私吞他們的貨。
漢森心中盤算著自己的小賬，想著自己找摩爾那混蛋要回自己的貨款，結果沒走多遠，忽然發現前面吵吵嚷嚷的，伸頭一看，不由得有些意外，沒想到在這裡居然見到了一幫打扮怪異的神秘教派人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