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老賽車手的痛苦選擇
在美國弗羅里達州的一家賓館,麥克提著他的旅行包走到前台去退房,隨後打了一輛計程車,前往他的目的地——弗羅里達州最有名的賽車場地。
在賽車場地,喬正等著麥克,他的心情糟糕透了。面對他眼前豐盛又美味的早餐,他一點胃口都沒有,更沒有心思到跑道上去逛幾圈,贏得粉絲們的歡呼和各式各樣的「奇珍異寶」:昂貴的首飾,寶石,項鏈,鑽石等。每每遇到這些賽道上堆積如山的「垃圾」,工作人員不得不花十幾分鐘來清掃。因此,當喬來到比賽場地后,工作人員立馬趕來,手拉著手組成一道「保護牆」,禁止喬進入。
當然了,以上說的都是他以前的事迹,現在也會有一些粉絲這樣干。不過他以前在大人眼中,可能比莎士比亞更有名。在男孩眼中,他是個勝過奧特曼的英雄。在女孩眼中,他是比白雪公主更溫柔,親切的人。(親愛的小讀者們,讀到這,你們可不要笑,這是真的。以前他比賽完后,總是會給女孩子一些糖果,女孩子們都開心地大叫。)他還去過英國,法國,義大利,日本和中國。當然不是去旅遊,而是去比賽。雖然在一些比賽中,他遇到了一些比他強的對手,但他都依靠自己的智慧取勝了。比如在日本東京舉行了一場比賽,一位名叫山田野比的參賽選手霸佔著領先的位子,喬遲遲不能超越。此時離終點只有500米,看台上的觀眾都在嘆息,認為喬輸定了。此時離終點只有300米,200米,近了,更近了……
突然,喬發現他五十米前方有一塊石頭,此時山田野比距離終點只有100米了。就在那電光火石的一瞬間,喬把他車的左前輪開向石頭,隨後右前輪騰空而起,落到了擋板的上端,他立馬加大油門,勉強通過了山田野比的車和擋板之間的狹小空間,衝過終點,獲得了勝利!正是因為他的賽車天分和他的聰明才智,所以他才能每次都凱旋歸來。
可現在他不行了,他老啦。他今年已經39歲了,在常人眼裡這個歲數只不過是代表自己即將進入中年期。可對於一名專業的賽車手來說,這意味著他的職業生涯即將結束。
清晨,寒風凜冽,風呼呼地吹著。此時才5點鐘,幾乎所有人都想呆在溫暖的被窩裡不肯起,而喬卻已經準備出門了。就在這時,一位服務生敲開了喬的房門,他告訴喬:「賓館前台(就是麥克之後出發的賓館)有一封信是寄給您的。」喬很驚訝,因為在這個年代,電話已經很流行了,有什麼事不能在電話里說嗎?他認為,這信或許就是個惡作劇。但還是無法抵擋自己的好奇心,他去前台看了這封信,信是這樣寫的:
親愛的喬:
您好!
我是您的贊助商。以前,您名聲大噪,為我換得不少財富。但現在您沒有為我贏得過任何一場比賽的勝利。再這樣的話,我無法贊助您繼續比賽。現在擺在您面前的只有三種選擇:一是參加這場比賽,贏了留下,輸了走。二是一年不參加任何比賽,到2016年12月25日聖誕節那天參加比賽,同樣的規則。三是直接退役。
您的贊助商
2015年12月24日
對於喬來說,在這樣寒冷的冬晨收到這樣一封信,無疑是雪上加霜!他雖然沒有暈倒,但已是失魂落魄。他邁著沉重的步子去洗漱,邁著沉重的步子去買早點,邁著沉重的步子去公共汽車站,掏了僅有的兩美元付了公共汽車費,去了比賽場地。到了比賽場地,他不和隊員們討論如何獲得比賽勝利,不和其他賽車手聊天,不和自己的助手檢修賽車,只是靜靜的看著被日出之光染紅的彩雲。但他認為他現在迎接的不是日出之光,而是日落之光。
當麥克到達賽車場地后,他發現了悶悶不樂的喬。於是,他笑嘻嘻地走過去和喬打招呼:「喬,你好啊!怎麼不說話?哦,原來在欣賞景色啊!瞧瞧這景色多美呀!」
麥克說的沒錯,此時已是九點半,太陽已變成金色,溫和地照射著大地。在場地的中間,有一棵大樹,上面棲息了千姿百態的鳥。現在他們都飛向天空,為這美麗的太陽唱動聽的頌歌。
「是啊,麥克。」喬說,「這景色真是美好啊。早晨我連我買的早點都沒來得及吃就趕來了,不僅僅是為了看這美麗的景色,還是為了聽這動聽的「樂曲」:賽車的轟鳴聲,裁判的吹哨聲和觀眾們為自己所鍾愛的賽車手的加油聲。」說到這,喬突然更咽了,但又接著說:「這些也許是我在職業生涯中最後一次聽到了,而且那些觀眾也將不會再為我加油。」
「那些觀眾也將不會再為你加油,你這是什麼意思?」麥克對著喬說。
喬拿出了早上在賓館里看過的信,遞給麥克,說:「看完這封信你就知道了。」
麥克接過信,不一會兒,他的眉毛便皺到了一塊,神色變得很凝重(親愛的小讀者們,在這我要悄悄告訴你們,麥可皺起眉毛時的樣子很可笑。他皺起眉毛時就像個滑稽的小丑,或是像個正在下五子棋的小男孩思考如何取勝時的樣子)可儘管麥克此時很可笑,喬還是沒能露出笑臉。
「這麼說,你選擇了參加比賽?」麥克看完信后,問喬。
「沒錯!」喬乾脆利落地回答道。
「你可真傻。」麥克說,「你應該選擇暫時不參加比賽,那樣才是對你最有利的。」
「我並不這樣認為。」喬說,「對於一名職業的賽車手來說,暫時不參加比賽和直接退役都是懦弱的。而且,選擇暫時性逃避,最終還是要面對輸的結局。既然始終都要面對,那為什麼要等一年後呢?」
「那麼既然始終都要面對,為什麼你的贊助商要給你這樣的選擇?」麥克反問道。
在那一瞬間,時間似乎停止了。喬一言不發,周圍彷彿也安靜了許多,賽場外巴士的鳴笛聲響徹雲霄。突然,喬的手心裡冒出了冷汗,渾身起了雞皮疙瘩,這是因為他聽見了「預備號」。
親愛的小讀者們,讀到這你們一定會覺得很奇怪,什麼是「預備號」呢?預備號其實就是一輛弗羅里達州歷史最悠久的老巴士。與別的老巴士不同的地方就是:別的老巴士鳴笛時只會出現破收音機里含糊不清的聲響,它們的車速也真讓人絕望。比如說你想聽現在足球世界盃的賽況,可你的老破收音機由於信號卡頓,還在上個節目里呢!「預備號」的鳴笛聲則是一會兒像1老公雞啼叫,一會兒像烏鴉「唱歌」,一會兒像老母豬哼哼。它的車速嘛,如果在鄉村的稍微爛點的土地上行走,即使是最細心的人,也難以覺察,它正在全力以赴地行駛。可以說,它的設計師可謂是「別出心裁」,「煞費苦心」啊!
1:弗羅里達州的人喜歡安靜,因此他們從不養公雞。所以他們經常把吵鬧的人比作「老公雞」。
麥克瞧見喬的反應,笑了。他對喬說:「怎麼,慌張了?要我說啊,你就應該選擇暫時不參加比賽,否則你馬上就要承受觀眾們的巨大失望了。」麥克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賽車比賽是弗羅里達州最有名的。把此時的遊客數量比作成「出門俱是看花人」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每每遇到類似情況,只好由那些像「預備號」之類的「久經沙場」的老巴士上場啦!而且在遊客數量成倍增加的壓力下,政府會要求賽場主辦方5分鐘后就得舉行比賽。因此「預備號」就像是賽車手的上級下達的「準備比賽」的命令。
隨著越來越多的老巴士的鳴笛聲傳來,喬已經快要忍受不了了。現實里的夢想告訴他選暫時離開,心中的夢想告訴他選參加比賽。
這真是一場現實與心理的較量。
這之後,麥克除了聽到從喬的嘴裡勉強擠出的幾個字「暫時離開吧。」隨後就是撕心裂肺的痛哭聲。
待到喬的痛哭生逐漸平息后,麥克安慰喬說:「喬,別傷心了。其實啊,夢想也有晴天和雨天,現在你所經歷的只不過是雨天而已。可是想變成晴天的話,就需要一定能實現夢想的樂觀和一定要實現夢想的決心。它們能像太陽一樣刺破雲層,融化雨水,讓夢想變成晴天。喬,你懂嗎?」
喬停止哭泣,隨後對麥克說:「麥克,謝謝你對我的關心,你幫我跟主辦方說,退出比賽吧!」
「好的。」麥克說完,便一頭扎進人流密集的人群中,轉眼就無影無蹤了。
喬坐在草地上,靜靜的思考著。微風吹過草地,把被烈日晒暈的小花扶了起來。他覺察自己心中枯萎的花兒也正被微風徐徐扶起。
突然,賽場上的大廣播響了起來:「各位觀眾們,現在播報一則消息。賽車手喬因個人原因退出比賽!」
一瞬間,賽場徹底安靜了。眾人的目光都在人群中尋找喬的身影。這些目光中,有半信半疑的,有不可思議的,也有悲憤的……
喬故作輕鬆地站了起來,對剛剛跑回來的麥克說:「走吧。」說完,便走向賽場出口。雖說只有短短十幾步,但他好像是走完了一生的路。而且,他那顆熱愛賽車的心又在流血了。
他們頭也不回,走出賽場。乘著一輛巴士,永遠離開了佛羅里達州。他們要去紐約,進行一場艱苦的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