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法界縱橫 第378章 終不惑
與來時不同，蕭月明走出這天機大殿的路，顯得十分漫長。
他孤身足足走了兩個月，穿行在無數星辰的海洋中，卻於某一刻目光一轉，看到了萬蓮聖國所在星域！
「萬蓮聖國的星域，星辰分佈真如蓮花一般！遙想元界的四象神宗，那小蓮星落，不知如今何等樣子......」
蕭月明一時有些唏噓。
當年的孫大牛、孫小妹，可能已然化作了黃土一捧！
念頭一轉，蕭月明想起了那鳳九凰和鳳夭，莫名的看向一旁形似鳳凰的星域：「若是這裡是火鳳國......」
蕭月明挑了挑眉。
三年後。
他終於走出無極大殿，這三年蕭月明沒有立時神識探入玉鐲，而是將洞玄真解更上一層樓。
蕭月明已完全領悟了『神解』的力量，雙目化作金瞳。
如今在他眼裡，天地萬物的樣子都發生了很大變化，彷彿又無數線條傾軋而成，互相聯結在一起。
蕭月明多少有些不適應。
天機大殿外便是天機谷，說是天機谷卻只是處平平無奇的山谷，蕭月明沒有以神識探究，徒步走出天機谷后，才發現周遭的荒蕪。
這是顆荒蕪的星辰。
不過天地元氣卻極為濃郁。
但這種天地元氣的爆裂程度，並非其他尋常的修真星能比的，是以沒有任何生靈也是可以理解的！
更何況......
蕭月明看向後方的低矮山谷。
「這裡的天地元氣，其源頭便是天機谷！看來若是沒有天機谷，這裡便是處最尋常的死星！」
他輕嘆一聲。
直說這諾大的金烏界，死星就何至百萬億？真正的有生靈、能修鍊的修真星，稀疏的分佈在金烏界內。
幸有那金烏星的光芒徹照宇內。
蕭月明甩了甩頭，將雜念摒棄，便從那神鼎門給他配備的洞天法寶，堪稱廣袤空間的日月鏡中取出一艘豪華星舟，揮手打入法訣。
要說神鼎門是真豪橫。
縱然已墜落神壇已久，神鼎門這曾經的南州霸主，依舊是有著無窮底蘊，隨手就將這極為珍貴的、仿製通天法寶的日月鏡給了他。
蕭月明用起來毫無心理壓力。
畢竟這一世他的身份，便是凌青青之子，神鼎門的小師叔許太一！只是擁有的宿慧比較完整而已......
名字很多時候只是個代號。
蕭月明不太在乎。
星舟日行不知多少萬里，可蕭月明感到火鳳國星域的時候，依舊過去了數年，他選了顆死星落下。
死星上無有任何活物，灰濛濛的、白蒙蒙的混做一團，濃郁的瘴氣遮住漫天星光，極低的溫度一如既往。
蕭月明踩碎一塊萬年冰川，神識從地底攝起一枚滿是銹跡的戒指：「經過一顆死星還能撿到些東西......」
他有些玩味。
這滿是銹跡的儲物戒，竟然是個好的！且裡面的空間還挺大，一堆堆的極品靈石在一側，另一側只有一枚玉盒，顯得空曠至極。
「這是什麼......」
蕭月明發現神識無法透過那玉盒，看到裡面的情形，索性竟玉盒拿了出來，而後才緩緩打開。
一枚形似玉璽的東西。
上邊雕刻著許多鳳凰神龍，沒有特別的波動，顯得十分平庸。
蕭月明將這凡俗玉璽收起，連帶著那儲物戒中的靈石，都轉移到了日月鏡中，直接將那破舊的儲物戒碾碎。
這才揮手驅散瘴氣，目光看向臨近這死星的，一顆蔚藍修真星。
「火鳳國的邊沿星辰，最強者不過返虛境，凡人應有十幾億......」
蕭月明神識一掃。
前方修真星上的禁陣光罩，沒有泛起半點漣漪，就這麼被蕭月明的神識透入，那星辰上的修士未覺半點異常。
「那鳳九凰倒是沒什麼可惡的，有些傻憨憨的女人，那鳳夭要報復的話，直接殺了也不太好......」
蕭月明有些苦惱。
他倒是有意直接上門，將那把前世的他坑死，安然回到金烏界的兩個女人弄死，但又不忍讓......
這火鳳國星域混亂。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這些凡人、低階修士們何錯之有？蕭月明自認若是將鳳九凰和鳳夭一併誅殺，這火鳳國一定會混亂起來。
七品修真國儲君和陽神境大能，同時死了的話，後果難以想象......
遂蕭月明此時放棄了將她二人誅滅的想法，卻一時想不出其他的報復方式，索性先去火鳳國遊歷一番。
若是民不聊生......哼哼！
蕭月明眯了眯眼睛。
......
霞彩星作為火鳳國統御星域，位於最邊沿的修真星，算是較為繁華的，經由此行來往火鳳國的修士無數。
霞彩星有兩塊大陸、百餘島嶼、萬餘島礁以及無盡海域。
兩塊三方大勢力、五方小勢力和一個超然勢力，數十萬修士遍布霞彩星，這些修士中以女修居多。
即便是那少部分的男修，也是容貌出眾、英姿颯爽之輩。
整個火鳳國大抵如此。
七十多顆修真星上，俱是女子的地位高於男子，嫁娶之事也是反過來的，但本質上的男女心性沒有變。
女修喜歡小鳥依人，而男修們只能貢獻出自己寬闊的胸膛。
蕭月明臉色古怪的尋了處無名山峰，將這霞彩星上的『怪異之事』，盡數以神識知悉了個遍。
「真是開了眼界了......」
蕭月明有些無奈。
這裡的風氣十分古怪。
譬如剛剛那對道侶，明明女修是元嬰後期，而男修看似結嬰不久，但蕭月明竟看到那女子柔弱的撒嬌，非要那男修幫她祭煉法器......
撕裂感！
蕭月明的常規認知有種撕裂感。
他覺得自己這輩子是不會明白，女人的半點心思了。
也沒有必要去明白。
......
蕭月明遊歷了幾顆修真星后，發現這火鳳國的百姓，確是安居樂業，低階修士們也各司其職。
總之就是各種都很和諧。
是以他有些牙酸。
看來那鳳九凰、鳳夭差點將他害死的事，他是報復不了了。
如火鳳國這般的國家，蕭月明還是第一次見到，以往他所在的國家裡，永遠是人命如草芥，殘酷的不像話。
可這火鳳國......
民眾從上到下只信仰、祭拜國君，即是那鳳九凰她娘，整個火鳳國星域的香火氣運都聚成了一團。
蕭月明甚至感覺。
便在他來到火鳳國星域的那刻，火鳳國的國君已然有了感應！
踏踏踏......
蕭月明此時位於火鳳國星域，那中心位置的星辰上，這一世的模樣倒是出彩，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曾經我在元界玉璇星楚國，所見所聞於這火鳳國簡直兩個世界！還有那血海星域、四象星域也差不多，都堪稱弱者的煉獄......」
蕭月明心中好像有什麼要破殼而出，但始終差了一點。
目光一定。
眼前正緩緩走近一個女人，蕭月明神情一震，雙目虛眯。
「火鳳國國君？」
他低聲開口道。
鳳九軒微低黔首，鳳冠霞帔下那雍容華貴面龐一笑，她輕聲開口道：「小尊者遠道而來，鳳九軒有失遠迎。」
「小尊者？」
蕭月明眉頭微蹙。
「日前天機尊者的口諭已然傳到，妾身可解小尊者心中疑惑。」
鳳九軒美目中閃過一絲古怪，只因這小尊者看樣子真的很小，這骨齡恐怕在百歲之內！卻如此的強大......
怪不得能被天機老頭收為弟子！
「......甚好。」
蕭月明有些無奈的點點頭。
這個便宜師尊真是洞悉萬物，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便宜師尊卻是門清......真是讓他措手不及。
......
轉眼間已半月後。
火鳳國國主鳳九凰的話，讓蕭月明頗有種醍醐灌頂之感。
「原來最根本的癥結，在於那心魔界的影響！即便是有金烏大尊坐鎮的金烏界，都不能完全隔絕那影響，更何況是墜落的元界......」
「或者說......山海界！」
整個世界的墮落絕非制度問題，和差距懸殊的力量固然有關係，但並非直接的絕對因果關係。
有惡自然有善。
有視人命如草芥者、唯我獨尊者，自然有慈悲救人、舍血肉飼虎者，兩相對立方是真正的平衡。
蕭月明此時已不在困惑。
只因他的因果便是那虛幻法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