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法界縱橫 第379章 如煉獄
世間何來真假之辯？
本身虛幻法界便是個巨大的騙局，其以虛幻為名，實則為顛倒眾生所在，輪迴神殿早已墮落不堪。
天心難欺，人心易變。
蕭月明在鳳九軒準備的簡單驛館中，看著窗外那白雲卷舒。
惠風和暢，他卻未感到半點輕鬆。
那玉鐲他已看過。
寬鬆的衣物胡亂套在身上，整潔的房間內，突然響起悠揚的音樂，而後一面虛幻的投影牆出現眼前。
蕭月明對此並不陌生。
科技的世界他也去過，這玩意在火鳳國相當普及，只是修為越高的修士，越不需要這些東西。
譬如此時的蕭月明。
他已然能憑空創造出，比眼前的科技造物，精妙無數倍的東西，甚至可以創造黑洞、肆意的穿梭空間。
這並沒有什麼用處。
無論是撕裂空間，肆意穿梭，還是以那『原子坍塌』製造黑洞，都不過是破壞這個世界的手段。
對同等層次的敵人沒有任何用處，對弱小的敵人沒有必要用。
屬於極其雞肋的能力。
當然見識過的諸般科技手段，還是給了蕭月明一些啟發，譬如當年那妖鬼宗背後世界，其研究出的『原子重構』，便相當的玄妙。
本質上是令所謂的維度墜落，實際上已然涉及到了大道的運轉規律，但註定是會失敗的手段。
世界的演變是從有序到無序。
天地者，萬物之逆旅。
大道的運轉規律會讓那『重構』化作沒有發生過的事，從那方世界的任何生靈記憶中抹去。
原本存在的依舊會存在。
不會因為所謂維度的跌落，而發生任何改變，只因那維度跌過的世界，也是真實存在的，從這種重構的手段出現之前，甚至是......
從一開始就是存在的。
既然存在便是所謂的三維世界，亦是四維世界，同作五維、六維，這麼劃分沒有絲毫的意義。
若是在所謂時間線上，隨意截取一個起點，那無數種可能是并行的，不會產生什麼分支之類的東西。
觸類旁通。
所謂維度是重合的。
以維度的劃分這個世界，只不過是一葉障目的做法，實際上看不到的東西不代表更高層次，同樣也不代表更低的層次。
是以不存在跌落，甚至連維度概念的出現，都不過是自以為是。
蕭月明從來認為那些科技的所謂時間、空間、維度，都停留在極為淺顯的層次，大都是無端的猜想。
若是能出離人的認知，倒也不是沒有可能，窺見一絲真實。
蕭月明胡思亂想一陣。
那玉鐲中的東西，對他的衝擊很大，幾乎讓他忘記了自己是誰。
若是按照玉鐲中所言，他蕭月明只是無數個自我之一，但他這個自我走的最遠，是以成了唯一有可能，了卻因果成就洞玄的自我。
其他的自我早已毀滅。
只有他這個自我走的最遠，也是唯一一個會達到洞玄真仙的可能，這個可能只是宏觀來說。
事實上。
若是按照玉鐲中，天機老人所言，蕭月明本身身為這種的可能，他的結局便只有成功破入洞玄一個！
這是註定了的事。
蕭月明對於玉鐲中的，關於他自己這個『可能』的描述並不費解，既定結果的可能是不會被改變的。
但這僅限於真實法界。
虛幻法界本身的存在，就已經扭曲了大道規則，不存在過去未來，是以蕭月明的可能......早已不存在了。
「這不是廢話嗎......」
蕭月明對便宜師尊有些腹誹。
他費勁巴力整明白了，發現便宜師尊說的是廢話，最終還得他自己回到虛幻法界，想辦法了卻那因果。
玉鐲中的東西，讓蕭月明是頭昏腦漲，他勉強算是看完了。
多少搞明白了一些事。
算是他所知曉的三世，蕭月明還有前兩世，一世是個白鬍子的老道，一世是個青衣女子，都曾經來到過這金烏界，自然是都掛了。
掛了很多年了。
青衣女掛了之後，便轉世成了他『蕭憶』，而後『蕭憶』也掛了，他就成了血海魔宗星域的一員。
再然後就是現在了。
這一世的許太一，已然是蕭月明追求洞玄真仙之路的第五世，前四世明顯都失敗了，而那老爹蕭魔羅......
本身也是天機老人的一位弟子。
不過是早已沉淪的弟子，之前蕭月明的猜測是錯的。
蕭魔羅並非是什麼強者的分身，而是徹底磨滅了真靈，估計已然是個凡人了！不過虛幻法界的輪迴......
蕭月明還是有些好奇的。
那玉鐲中最後是天機老人的一句話，那句話顯得模稜兩可。
「太陽隱在月明中！徒兒，日後當回首處須回首！」
蕭月明有些理解不能。
他脖子都扭斷了，也沒發現有什麼異常情況發生，這便宜師尊，不知道在這給他打什麼機鋒。
徹底消化完這玉鐲中的東西后，蕭月明便欲要離開火鳳國。
他決定將傳送陣布置在火鳳國，畢竟蕭月明還是挺喜歡這裡的，起碼這裡不會到處殘肢斷臂、血肉作泥。
對於見慣了死亡的蕭月明而言，也多少是處風水寶地了。
雖然這寶地陰氣過盛。
蕭月明將他的想法和鳳九軒一說，那鳳九軒當即就同意了，然後直接將鳳夭派了過來，給蕭月明看守傳送陣，鳳夭氣得臉都綠了。
但姐姐的話她還是聽的。
蕭月明古怪的看了看，一臉苦大仇深的鳳夭，他有些玩味。
雖然他已決定不再報復鳳夭，但眼見鳳夭被拴在他布置的傳送陣旁，蕭月明還是心中有些暗爽的。
「咳咳！鳳夭道友，本尊布置的傳送陣精妙無比，足有七品！日後你可要時時看護，不然本尊定要稟告師尊，讓他降罪你火鳳國！」
蕭月明佯做鼻孔朝天的紈絝狀。
鳳夭當即就像吃了屎一樣。
「......知道了。」
她咬牙啟齒的擠出三個字，恐怕心裡已經將此時囂張跋扈的『許太一』恨得要命，蕭月明心中暗笑。
許太一和他還是有區別的。
雖然許他一也是他，卻並非完整的他，名字只是個代號，但這個代號也要從始至終貫穿，才是真正的他。
貫穿三世的名字，便是蕭月明。
蕭月明跨入傳送陣中，直接觀想元界那四象星域孫大牛家的情形，揮手將定界符打入傳送陣中。
鳳夭眼見傳送陣亮起。
她美目一閃躍躍欲試，旋即還有按捺下去，心中暗暗籌謀。
「那虛幻法界聽聞了無數次，我是否親自去見識見識......」
鳳夭有些嚮往。
人的天性都是好奇的。
鳳夭修鍊到陽神境中期，也沒離開過北極星淵幾次，對於那傳聞中無數大能屍體，逸散氣息化成的虛幻法界，鳳夭早就好奇的不行。
「嗯......等那姓許的走遠了再去！」
鳳夭心中暗道。
......
蕭月明眼前光景變幻，卻比之穿梭其他的界域艱難了數倍。
他竟有一絲被撕裂的感覺！
索性五轉小成的九轉玄功十分給力，蕭月明最終還是撐住了，直到眼前光景漸漸穩定，蕭月明意識到......
他終於回來了！
四象星域變化倒是不小。
之前他觀想的，便是那孫大牛家的宅院，可現在他的眼前只有荒蕪一片，磅礴的神識掃出，他臉色一沉。
小蓮星域眾星盡數化作死星！
蕭月明平復一番：「之前預料中的，出離金烏界后，會被剝奪力量，如今看來是估計失敗了，也可能是此世身『許太一』特殊......」
小蓮星域化作死星的衝力力不小。
尤其是蕭月明剛剛從火鳳國，那等人民愛居樂業、氛圍無比和諧的國度回來，這種震驚是加倍的。
死星只是兩個簡單的字眼。
可小蓮星域這數百顆修真星，原本每一顆都有數億凡俗百姓、低階修士們的！如今血肉化泥、皮骨成氈......
人間煉獄不外如是。
且這種人間煉獄，是一次性塞入蕭月明腦海中，將他此時那堪稱磅礴的神識範圍，盡數塞滿。
小蓮星域並不小。
大概有此時的蕭月明，神識範圍六七倍的大小，蕭月明很快從小蓮星域中遁出，便見到一大片空曠的地帶。
「暗黑星帶......」
蕭月明眉頭皺了皺。
山海界最大的特點，即是那一條條暗色的帶子，將星空分割。
這種暗色的地帶，蕭月明稱之為『暗黑星帶』，未曾想小蓮星域，竟整個被包裹在暗黑星帶中！
「不對。」蕭月明虛眯雙目。
這裡的暗黑星帶，此時正在發生位移！顯然是被修士搬運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