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法界縱橫 第395章 拈花笑
萬鈞秘術修鍊大成后，那一式終結技能覆蓋的範圍很大。
蕭月明沒有試過那一式的極限。
總之塵寰界這略有『虛胖』的界域，在蓄力數十年後，是可以完全覆蓋的，只是那黑氣難以煉化。
他以歸墟秘術煉化了數年，才將那黑色的怨念煉化成功。
物質界自虛無混沌化生，自然不存在無法煉化的東西，若是有......那便是超脫物質界之上的存在。
此時蕭月明已來到空緣界。
空緣界和塵寰界倒是有很大不同，這裡的每一方虛界，星辰都只是懸於天際的能量極度凝結體。
值得一提的是。
空緣界大抵上是互通的。
虛界與虛界的戰火連綿不絕，蕭月明一路行來，所見種族無數，各類玄妙奇怪的生靈頻出。
三寸大小帶著翅膀的人形生物、長著狗頭的人形生物等等。
滿臉慈悲受到其他生靈敬仰的，竟是只人面熊身、自稱活佛的傢伙，更著實讓蕭月明開了眼界。
顛倒妄想，唯識所現。
蕭月明倒是知曉這句話，在得知空緣界這個名字時，也想過是否這方世界，與塵寰界大有不同。
未曾想是如此的迥異。
魑魅魍魎群魔亂舞，妖精鬼怪橫行天地，這空緣界的無數虛界中，孱弱人族是最低賤的存在。
往往被當做食物儲備，蕭月明索性混入一個儲備『兩腳獸』的地窖，他直接了無視那逼仄的空間，和刺鼻的難聞味道。
這處地窖中大概有兩百餘人，吃食俱是菜葉和特質的泔水。
這些被稱作兩腳獸的人族，俱是沒有任何衣物，大都是神情麻木獃滯，旁若無人的交i合。
沒有老人，也沒有孩童。
蕭月明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切。
統治這方虛界的，大概是狼妖、熊妖、鷹妖三大勢力，當然這三方勢力並不覺得自己是妖怪。
它們覺得自己是天選之民。
而這些被他們圈養的人族，和其他畜類沒什麼不同，隔壁的地窖里就是幾百隻哼哼唧唧的肥豬。
人在這兒也是畜類的一種。
便如曾經人族圈養這些動物一般，人族中生的好看的，也會被那些狼妖、熊妖們收為人寵。
當然它們和人族的審美是不同的。
那些身手矯健、肌肉緊實、五官端正，帶著野性氣息兼顧可愛的人族，才會受到它們的青睞。
這裡的人族不會說話。
大抵上也沒有誕生語言體系。
只會哼哼唧唧，便如同豬仔一般，但蕭月明還是能了解到，這地窖中的人族，淺薄的惶恐情緒。
他覺得有些新奇。
塵寰界大體上以人族為尊，而空緣界徹底反了過來，人族甚至連說話都不會，交流的方式也簡單至極，幾乎沒有什麼智慧。
蕭月明估計了一番。
這地窖的人族中，智慧最高的反倒是個四歲女孩，地窖中大部分惶恐都是這孩童的情緒。
蕭月明探究著女孩的心思，很快知曉這女孩，是前幾日被送下地窖的，原本她在上邊生存的環境，比這逼仄地窖中好得多。
地窖中年齡最大的是個三十餘歲，神情獃滯，大小便失禁的男人，當然周遭大部分的人都大小便失禁，這點沒什麼特殊的。
上邊會不時的灑下某種藥粉。
蕭月明覺得應該是防止，下方眾人生病的藥粉，帶著一些刺鼻的味道......想到這兒他視線一轉。
是兩個野獸般交i合的傢伙。
便是這麼一會兒，周遭已躺倒一片，看樣子那藥粉有催情的作用......蕭月明仰頭看向上方。
那是獰笑的兩個狼腦袋。
他微微低首，那四歲的女娃正在後退，很快被人群淹沒，開始掙扎，蕭月明心中唯有一聲嘆息。
「血肉苦厄，慾海無邊！」
蕭月明的大日法身瞬時凝成，無邊的光明將所有一切化作虛幻，這方世界的諸多狼族、熊族、鷹族強者，盡數灰飛煙滅。
只餘下那個惶恐的小女孩，蕭月明看著她，眼中帶著困惑。
「你......因何惶恐？」
他上前擦拭了女孩臉上的淚水，而後直接以意識相詢。
女孩磕磕絆絆傳遞出自己的意思，蕭月明卻恍若未覺，他摸了摸女孩的頭頂，而後點在她的眉心。
金光透過眉心入玄關，女孩的靈智大開，同時蕭月明將許多的記憶認知，直接灌輸給女孩。
「日後，你的名字便叫『蕭靈』。」
蕭月明輕聲道。
那女孩，也即是蕭靈初始還懵懵懂懂，待得徹底消化那金光帶來的東西后，她神情已然靈動無比。
「......是。」
她艱難的吐出一個字。
接下來的日子裡，蕭月明帶著蕭靈，將沿途空緣界中的虛界盡數湮滅，並教導著蕭靈一些修鍊常識。
蕭靈有靈根。
而且是那種匯聚整個空緣界，人族氣運才誕生的逆天靈根，只是有這等靈根，若是沒有蕭月明，等待她的也只有畜類命運。
空緣界人族的氣運太過微薄。
即便是輪迴者們，在此界的眾多虛界中，也往往是靈光乍現，無法給人族帶來什麼希望。
煉化整個空緣界耗時近千年。
蕭靈已成長到了修真第二步的生玄境圓滿，蕭月明帶著她來到了空緣界的核心處，那裡......
只有一座廟宇。
塵寰界的中心位置，便是他的山海界，而空緣界的中心位置，則僅僅是一座看似破敗的廟？
蕭月明是有些驚疑的。
「師尊！這廟......」
蕭靈指著那座破廟，告訴蕭月明自己感覺到了聲聲呼喚，蕭月明神情有異，當即以神解看向蕭靈。
是一聲聲難懂的凄厲慘嚎。
不知蕭靈為何覺得，那座破廟以這聲音呼喚這她，蕭月明的金光將兩人罩著，一同朝破廟而去。
空緣界被毀去之後，所現的也是一片大陸，看樣子和塵寰界之後的大陸沒有什麼區別。
虛幻法界似一層幕布般，揭開這層幕布才能看見真實天地。
古廟中更顯逼仄。
只有一座金色的佛陀捏花像，並無半分吸引蕭月明目光的地方，但此時蕭靈的表現卻很怪異。
她竟流下兩行清淚。
蕭月明自從遇到她，還未曾見過她哭，即便回到那個地窖中，蕭靈都沒有留下過一滴淚水。
「師尊，這神像......是我！」
蕭靈接下來的話讓蕭月明有些宕機，那佛陀分明是傳說中的迦葉，怎麼可能是他隨便撿的女徒弟？
神解之下。
蕭月明還是搞明白了，原來自己的便宜徒弟所說，這神像是她，是因為那神像上儘是怨念集合！
也即是說。
蕭靈是曾經隕落在死域中的，某位佛門中人的怨念凝成？這倒是好理解了，畢竟虛化法界的每個人，都有一樣的『來歷』。
蕭月明帶著蕭靈上前，他大手直接把神像拽過來，看著那捏花一笑的迦葉形象，心頭卻猛地一震。
瞳孔劇烈的收縮。
眼前似出現一尊佛陀正緩步走來，朝著他輕輕的合十頷首。
意境破碎。
蕭月明古怪的看著神像。
他扭頭看向此時一襲金袍，仙子般的蕭靈：「徒兒不妨順應那呼喚，有本尊在側，莫怕其他。」
「是。」蕭靈點了點頭。
她此時和師尊同乘一道金光，便凌空踏步踩在金光上，靠近了師尊的身側，伸手覆在那佛像上。
蕭月明時刻以神解觀察四周。
便在蕭靈將手覆在佛像上時，被蕭月明打碎的、殘餘的空緣界碎片，瞬時就消散化作虛無。
那神像上一道極黑的怨念嘶吼著，想要衝入蕭靈的體內。
蕭月明揮手將其攝住，直接顯化洞玄法身，花費不到半載將其煉化成精純的能量，托在手上。
白色光暈流轉的精純能量球，被蕭月明遞給一側默默等待著自己，降服煉化怨念的蕭靈。
「此物乃是空緣界的精華凝成，於本尊幾乎無用，徒兒卻是能憑藉它於仙路青雲直上......」
「謝師尊。」蕭靈趕緊驚喜的接過。
蕭月明失笑：「倒是接的乾脆！也沒有幾句恭維之言，千年以降，你這丫頭還是這麼木訥......」
蕭靈被說的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