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涓生
十點鐘一到，商鋪緊閉的大門立刻打開。商鋪中間搭了舞台，塔刺海走到舞台中央，對眾人說道：「今天在座的各位都是我的客人，泳池派對玩得盡興嗎？」
「盡興！」有人大喊道。
塔刺海滿意地點了點頭，「最近我和幾位朋友從邊地進了一批貨。這些貨全都是修鍊師擊潰野叉的進犯后，野叉逃跑留下來的道具！」
又有人歡呼，大家看起來都很興奮。
「這些道具經過我們的鑒定，沒有一件事無用的廢品。而具體應該怎麼用，就看各位大顯神通！」
塔刺海這句話講完，舞台兩旁的店鋪嘩啦啦全都開了張。
「不僅如此，前幾天我幸運地得到祭壇地圖的殘片。因為它的價格無法估計，將會在十點半舉行正式拍賣！」
「這祭壇地圖是什麼？」陳逸問和他在一起的酒徒。酒徒多年遊走修鍊師的圈子，應該有所耳聞。
「據說在野叉盤踞的極北之地，據說有一個直徑一萬公里深不可測的大洞。這大洞是世界上所有真氣的源頭，人們在洞里修鍊不僅效果事半功倍。還有機會突破極限，羽化升仙。可如果人想下到洞穴，就必須啟動野叉修建的祭壇。」
「祭壇地圖能夠指引修鍊師找到它？」陳逸問道。
「對。但光找到祭壇沒用，啟動祭壇需要配套的鑰匙。這地圖恰當的名稱應該是祭壇鑰匙和祭壇位置地圖，簡稱祭壇地圖。」
酒鬼說完陷入良久的感慨，「陳逸兄弟可能不知。為了尋找這個大洞，我們派遣了無數披頂尖高手，深入野叉腹地，但至今無一人反回。關於大洞的所有信息都是被夜叉擄走的百姓逃跑回來轉述的。我想塔刺海手中的地圖如果是真品，那一定浸滿我們同胞的鮮血。」
塔刺海手中的地圖在大屏幕的投影中宛如一張發皺的羊皮紙，上面塗滿雜亂無章的繪畫。
「可恨啊，能傳回故土的祭壇地圖幾乎都殘破不堪。不同地圖記載的信息甚至互相矛盾。要是我們真的知道大洞的位置，就能集合江湖中所有的修鍊門派，一舉奪回我們修鍊者的聖地。」
「既然去找大洞十死無生，這祭壇地圖按理說也賣不出去。沒有人會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陳逸說道。
「走火入魔呀，這就是走火入魔。」酒徒無奈地笑了，他曾經也是一門心思撲在修鍊上，理解修鍊師的想法。他們為超越所謂的極限，脫離人的形態，不惜付以生命的代價。
「可嘆我雖然現在已經明白了這一點，卻仍然要替家族拍下這件商品。」
拍賣時間是十點四十五，陳逸不禁感嘆塔刺海的精明。眾人等待途中肯定會逛商鋪打發時間，她的那些修鍊師的道具應該都能賣出去。
「沒有到拍賣時間，酒徒你能陪我去商鋪逛逛嗎？」他身無分文，但想起塔刺海提到拆除體內炸彈的可能，依舊動了心。我買不起看看總可以吧。
「沒問題，我閑著也是閑著。」酒徒欣然答應。
在場的三四十名修鍊師幾乎全部湧進商鋪，畢竟野叉製作的道具不會天天都有。而自助餐和泳池多花錢就能買到。舞台一左一右的兩間商鋪擠得人滿為患，眾人左瞧瞧又看看，試圖挑選出心儀的道具。
陳逸在人群中又看見涓生的身影，他手裡拿著一個奇怪的機械，對陳逸說道。
「小兄弟你看，這是我剛買的道具。他能強行提高人的身體機能，縮短睡眠時間。小兄弟最近不是在備考，我想這個道具會有些用途。怎麼樣，不考慮考慮？」
陳逸搖搖頭，和酒徒走到商鋪的另外一邊，他不想和涓生接觸。小人最難應對，一句話說錯便惹惱了他們，最好的處理手段就是和小人保持距離。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涓生望著兩人的背影，嘴角微微一笑。他自稱眼光毒辣的鑒寶者，從一開始就沒把乳臭未乾的陳逸放在眼裡，覺得他不過是什麼都不懂的愣頭青。陳逸不願意說出玉佩信息在他眼裡就是胡亂要價。僅僅一根靈紋筆換算成金錢就要十幾萬，他怎拒絕得了？幾句話難道是金做的？
「你真傻得可愛，錯過凈賺六十多萬的機會！」涓生說道。可他轉念一想，又覺得奇怪，塔刺海告訴她這枚玉佩是陳逸外婆的東西。陳逸作為孫子，為什麼對修鍊界的東西如此陌生，她的外婆沒有和他講過修鍊的道具？
但涓生立刻否認了這個想法，陳逸知道塔刺海，足以證明他和修鍊界的淵源極深，絕對不是新手。他單純可能經驗不足，抬高價格過了頭。
「酒徒兄，你看這是做什麼的？」陳逸發現架子上擺著一個凹凸不平的小球，問道。
「這小球很常見，」酒徒從架子上將小球拿下來，放在手裡把玩。「他算心靈控制類最基礎的款式，影響不了人類，主要用在畜牧業和養殖業。例如把它放在羊群周圍，羊會感覺餓得更快。從而吃得更多，長得更肥。在過去可能還有些用，但現在很雞肋。」
陳逸想想，覺得也是，餵食飼料，限制移動都能達到相同效果。使用修鍊道具還需要修鍊師。
「那它旁邊的這塊小方磚呢？」
「它同樣也是心靈控制類的道具，含在嘴裡能抑制喝水的慾望。但純粹是飲鴆止渴，它不能真正補充水分。含著它長時間不喝水照樣會死。」
「原來如此，真是神奇呀！」
「這兩種算野叉手裡最常見的道具。他們除了修鍊，其它的科技並不先進，還用小球提高家畜產量。而那小方磚則服務於戰時。野叉統治的地區存在大片的隔壁，軍隊行軍中如果水源嚴重不足，可以強行分發這種小方磚，當作水的臨時替代品。」
酒徒不愧見多識廣，幾乎每件商鋪，無路常見不常見，他都能說出來大概的用途。陳逸問他為什麼記得住。酒徒笑著回答自己既然修鍊能力不足，就要在另一些方面取得優勢，這樣才能在家庭里立足。